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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姝含笑:“所以,请你将来不要怪我。”

“不会。只要你这五百万是真的,我绝对不后悔。”流一次产有五百万,朱安福心满意足。

而且她拿了五万块随身携带,比那一毛不拔的一千万灵多了。

“保真。再见。”

“再见。”

喻姝轻轻关上门,唇边牵起淡淡的笑。

裴梦宛,你要明白,这世上和你一样的人终究是少数。况且在裴梦宛的规划里,朱安福的将来比她还不如,人家图什么呢。

人家不傻。

放着大好青春博一个虚无缥缈的将来,男孩又怎样,薛重祁几岁了?天纵英才也要二十岁才能接班吧。

主要还是感谢薛慕荷的神来之笔。

看得见花不掉的一千万,对怀着孕的朱安福来说,太残忍了。

她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我真的要为你鼓掌。怎么能办得那么漂亮呢。”薛慕荷心情极好,恨不得给喻姝打赏一台跑车。

“裴梦宛想当然了。”喻姝坐上了车。

“那是。我也挺佩服她,你说她图什么呢。钱吗?以她的条件,年轻貌美时找个小富豪,没什么难度啊,非要在我爸身上吊死。”

喻姝:“可能是她哥的关系。”

没有人能够长久不动摇的。

是人就会动摇。

像她,自问心智坚定,但面对着郁拾华,心境不是依旧乱得一塌糊涂?人这样的生物,本性如此。

裴梦宛大概是因为她哥的关系,骑虎难下,进退失据。

“你放心,她哥得意不了多久了。”薛慕荷随手一查,便发现裴孟初上司们的突破口太多了。

尤其鹏城这边,本就是经济特区一样的标志,找关系十分容易。

像程善北和郁拾华,作为政商联姻的下一代,都有着各自的路数。

啧。

“我相信你的,也别太赶尽杀绝了。”喻姝还是叮咛了句,把聪明人逼上绝路的风险太大。

她不想家人身边有如此巨大的不安定因素。

“嗯。”

薛慕荷不以为意,那是有妻有子有父母在世的正常人,但凡能好好过下去,谁还会自找死路吗?

“大概率,他现在已经后悔了。”

喻姝轻飘飘:“是吗?”说实话,也就是喻斌从鬼门关里走了回来,真有个三长两短,她是没打算放过裴梦宛的。

“你倒真不心疼你弟弟。我还以为,你会吵着要裴梦宛下地狱呢。”薛慕荷感慨道。

喻姝冷淡作答:“她如今不就在地狱里吗?”

此生无望。

这对于一直抱有期待的人来说,彻底击碎对方所有可能的希望,是非常残忍和有效的。

“确实。”薛慕荷满意极了。

虽然她父母从开始就是明明白白的联姻,不讲多余感情,但她实在做不到对父亲的小三心平气和。

能打则打。

事儿完结了。

喻姝对裴孟初没多少兴趣,她只要能保证喻建国一家人在鹏城生活的安稳性就足够了。

她随意买了些水果,拎去了医院看望已经苏醒的喻斌。

只能说菩萨保佑,她这弟弟的气运从小到大都不错,不仅死里逃生,昨晚高考查出来的分儿,也超乎周淑娣的预计。

算是这几天来难得的好事儿。

“姐。”喻斌看起来依旧很虚弱很苍白。

喻姝对着这样的弟弟实在硬不起心肠,毕竟只从喻斌的角度看,他着实没做过一丁点对不起她的事儿。

他又不是自己要投胎在喻家的。

“怎么了?”她温温柔柔。

燕京。

喻斌还戴着氧气面罩,只能用口型无声地表示。

“没事儿,姐姐在燕京等你,给你住能看见故宫的酒店。”喻姝含笑。

大学。

喻斌意识清醒,奈何身体和四肢不怎么受他控制,比昨日刚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样子强了些,但看着还是挺惹人心疼。

“嗯。想去哪里读?”

周淑娣在一边动了动嘴唇,又自动咽下了话。

燕京。

喻斌仍旧说了这两个字。

喻姝挑眉:“那边气候不算太好,确定想去?”

喻斌艰难地点了点头。

“行。到时候看你分数,给你填燕京的大学。等八月底九月初,你身子也能养好,和爸妈早点来燕京,逛个几天。”喻姝顺理成章地说。

浑然无视了周淑娣不情不愿的表情。

好。

喻斌用口型表示。

*

喻姝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燕京的陌生来电。

直觉令她稍稍做了心理准备。

是和她错置人生的何媛。

说起来,她觉得和对方挺有孽缘,陪燕子去买衣服的时候遇见过一次,八中的食堂里碰过一次面。

“嗯,我是喻姝。”

她不知道对方想和她说什么,只静静听着,背却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两分,到底做不到无动于衷。

“你在哪里?我们方便单独见面吗?”何媛同样有些紧张。

“我在外地。”喻姝其实不想见她,“等你婚后再说吧,我可能也会去参加你的婚礼。”

而一提婚礼。

喻姝不免感到奇怪:“是谁告诉你的?”

明明所有人都说,要等到何媛婚后再说这件事。

“是匿名短信。”何媛觉得十分为难,但她确实无法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担心,生怕一个用词不当激起对方的逆反心理。

“对方估计不怀好意。”

喻姝思索了下,倏然微笑:“这样吧,为免徒增是非,我先不去参加你的婚礼。万一对方要在你的婚礼上整活怎么办?”

比如当众把伪造的亲子鉴定报告公诸于众。

她又觉得奇怪,轻声细语:“你就不担心是我吗?”

“那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你可以光明正大,何必偷偷摸摸地发匿名消息。”何媛多少听过喻姝的情况。

光是会和郁拾华堂堂正正地打官司,就足够证明人本身,不是那种走下水道路线的人。

“我这边敌人不少。如今我和你的错位人生,大约又成了有些人牟利的手段之一。”喻姝一点不想给自己添加额外的敌人。

尤其这位,在何家长大,情分上胜过自己不知几许。

“阎家很复杂。你的继母还有三房大房,应该没有人欢迎你回去。”何媛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