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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益更加郁郁,那不是自己的错觉,是真实存在的人。

“怕什么。你老公不是对你很好?”蓝益表妹真心觉得阎君合很不错,起码人生得就好,不像她家这位,四十不到就挺了七个月大的肚子。

“好什么。”蓝益轻笑一声。

就是单纯尽到丈夫和父亲义务而已。

当然,和世上大多数尽不到的男人比,确实可圈可点。

“光是和前妻生的女儿断绝关系这点,几个男人比得上。”

表妹十分唏嘘,又看着蓝益的脸色补充,“不过吧,男人对孩子太绝情不好,显得没人位没良心,太上心吧,那苦的就是表姐你了。”

蓝益叹气道:“你都说了后面一段,我高兴起来什么呢。外人还当都是我撺掇的阎君合,有了小儿子不要大女儿。”

人都是矛盾体。

她嫁给大她十岁的阎君合,说委屈是不委屈的,阎家体谅逼格在那里,且阎君合和前妻关系破裂,女儿不管不问,丢给岳家,和一婚的有啥区别。

蓝益多年来唯一不满的事……

阎君合那颗心,似乎没在她身上过。

她也疑神疑鬼过,丈夫昔年和前妻离婚,是不是就是第三者的介入,况且阎君合如此身家品貌,有小姑娘往上扑太正常了。

可惜她查了十年。

一无所获。

阎君合为人缜密,不多时就察觉到了她的担心,连司机都用了她指派的人,且主动开定位给她。

做到这份上,蓝益唯有放弃。

这些年,她稍微明白了点,阎君合哪里是和前妻关系破裂,明明是因爱生恨,成了怨偶。

不理不睬的女儿也是,那是情怯那是爱屋及乌恨乌及乌的复杂感情。

“婚礼呢,你老公会去吗?”蓝益表妹打听着八卦。

蓝益点头:“昨天和我说了。我们全家都去。”

“哎呀,这没什么。毕竟是亲父女,指不定将来,你还要帮着带外孙呢。”表妹活络地打趣着。

外孙啊女儿啊,这些蓝益都明白事理,她当然不介意。

可……

她按捺住想回头的心。

这女的长得和何裳真他么像啊——

几乎就是何裳容貌正盛时的翻版。

阎君合如果看到,会不会……

直觉告诉她,阎君合近段时间状态很不对,前面空下来的一段日子说好和儿子去北戴河玩的,结果被突发的什么行程扰乱了……

她担心的事马上应验了。

长久没查阎君合行踪的蓝益,再度让司机来她面前汇报,客厅里,她越听越心惊。

“何家大约待了一个小时左右。”司机自然挑着重点汇报。

他说完又掂量着蓝益眼色,千挑万选着用词说了阎君合和一位美女在咖啡厅见面的事。

“什么样儿?”蓝益忍着跳动的太阳穴。

“个头很高,打扮得很漂亮,气质也好。”司机不知该怎么形容,就说了喻姝给人的第一眼印象。

蓝益眼里沉淀下诸多负面情绪,飞快在手机上找了张喻姝的照片给司机确认。

“是,就长这样。不过……”

“你说。”蓝益口吻清冷。

“两人说了不到一刻钟,是不欢而散。那位小姐看起来不太高兴。”司机尽量挑蓝益爱听的说。

蓝益微微松了口气,是呀,人家有了年貌相当,财富权势两全的郁拾华,怎么会搞出脚踏两条船的破事来。

不等她嘲笑自己丈夫不自量力……

“其他没有了。”司机如实说。

“嗯,最近几天有什么异常……你再来和我汇报。”蓝益压下眼里的阴沉,尽力和气说话。

司机点头,犹豫说:“其实今天……不是夫人你叫我过来吗?先生一听你有吩咐,就同意了。本来今晚,他约了人在一家粤菜馆。”

“是男是女?”蓝益没多心。

阎君合不是待业在家的废物,他的工作性质虽然没那么多应酬,但必要的关系维护是常有之事。

司机摇头:“不清楚。”

“哪家?”

“粤香盈门。”

蓝益有点意外,那是燕京数一数二的粤菜馆子,不单要提前预订,且不是阎君合那点死工资能覆盖的开销。

什么大人物?

不是旁人。

受邀的自然是喻姝。

阎君合准备好好请板上钉钉的亲女儿过来谈谈心。

这一步是千难万难。

短信不回,电话接了……但冷淡拒绝。

“你难道对亲子鉴定不好奇吗?”阎君合难得觉得无奈,摘下眼镜往桌上一扔,不停揉着眉心。

喻姝沉默许久。

她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像个笑话,原来事实上,这真的是场闹剧,她的人生怎么会如此面目全非?

“阎先生会如此郑重其事地打电话给我,想来,鉴定结果是肯定的。”没人会低声下气地请一个陌生人吃饭。

阎君合不置可否。

“所以我们见一面,好好谈一谈。”

“你……”喻姝本来想搬出他养了多年的女儿来推脱,转念一想,人家连养都没养。

姓氏都改何了。

“怎么?”

阎君合难得为讨好一个人如此费心,偏偏那是他和何裳的结晶,阿裳去了,人死不能复生。

他必须珍惜喻姝。

“我听说,您不太在意女儿。”后来又和新妻子生了个小儿子,正常来说,谁还管女儿是不是亲的呢。

“这件事,我可以给你个说得过去的原因。”阎君合不免叹息,他又问,“你父母在鹏城是吧?”

“嗯。”

喻姝这两天一直屏蔽了这件事,骤然被迫去想其中关联的所有人和事儿,倍感心累。

“躲着不是法子,说清楚吧。”

“劳阎先生把地址发我。我准时到。”喻姝对这种小说剧情没一点激动,对自己其实是富家千金的事实更没什么欢欣雀跃。

她也是俗人,谁都不嫌钱多。

奈何太晚了。

太迟了。

早十年有多好。

而如果早二十年,她哪里用得着面对如此惨烈的事。

饭局在六点。

喻姝在天海的办公室里坐了会,却接到侯总的电话。

“诶,是我。”他声音听起来非常低落抱歉。

喻姝一下子有了不好的预感。

很快,侯总说清了来意,她还没转过脑子,办公室门被敲响了,唐总急切地推门而入。

“怎么了?”

喻姝结束通话,看向满脸写着糟糕的唐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