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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静好的姑娘,只适合养在温室里。

只要和尘世有牵扯,只要走上争权夺利的道路,就绝对不会有那种出尘美好的干净感。

看薛家大小姐,这些年面相成什么样了。

“好了好了。你思虑太多,这样不好。”赵舒君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家泠泠,直接把笔记本合上。

“先这样吧。我得好好想一想。”

季清泠揉了揉太阳穴,拨了拨耳边碎发,轻声说。

需要厘清分辨的信息过于庞杂紊乱,千头万绪间处处皆有可能,她好似有了种初入行的迷惘感。

*

永悦庄。

出乎喻姝的预料,郁拾华对她没有一点责问和质疑。她这场依据不明,动机可疑,行为摇摆的‘分手’似乎已经完结了。

多么可怕的事实。

她从不知道郁拾华好说话到了这份上,不计较她有意编织的谎言,不追究她苦苦隐瞒的过往,连那站不住脚跟的分手闹剧都能一笑置之。

她微微红了脸。

昨晚上,郁拾华没有碰她,就是搂着她亲了亲而已。

珍惜又眷恋的深情款款。

示好。

这两字没有预兆地浮现出来。

他腿上的伤仍在,日常行走只要不急不跑,一般是看不出来。

或许是老太太的话给他敲了一记警钟,或许是和阎仕淮的交恶令他必须亲自盯着与恒天合作的项目进程,郁拾华今早就投入了工作中。

临走前不忘和餐桌上一块吃的喻姝道:“等我一起吃晚饭,嗯?”晨光夹杂着夏日独有的茂盛,那样绿意盎然地扑在了她的心上。

喻姝能感到自己的心彭砰砰跳着,有着小鹿乱撞的悸动。

“嗯。”

她没出息地点了头。

又恍惚想起她几日前和季清泠那些大逆不道的对话,就现在这情况,被人知道,真是笑掉大牙了。

分手成了一纸空谈,她还住回了永悦庄。

啧。

自始至终,她没为昨天被拿走的那些样本费过一点心神。

是谁的女儿重要吗?

对于已经三十岁的喻姝而言,不那么重要了。

郁诗诗的电话进来时,她脑海中闪过几种可能,平心静气地喂了一声。

*

京华附属医院的VIp楼层中。

阎仕淮迎来了稀客,他的三叔。

他挑眉一笑:“这不好吧,我爸知道还不得继续揍我一顿?”三房里,关系最稀烂的就是大房和三房。

“都这样了,再打一顿又何妨。”阎君礼喜欢轻描淡写。

他上下左右打量着绷带缠绕,凄惨无比的侄子,笑得颇为高兴:“这郁拾华,是动真格了?”

“我记忆里,他没玩过虚的。”阎仕淮艰难调整了下姿势,这位从来都是坚定无比地一条路走到底。

阎君礼点头道:“成大事者的品质,人自小培养。”

“这也要看天分不是?你家俩小的,我看叔你操碎了心,不说和我那挑不出错的大哥比,就是和我对照,也一败涂地吧。”

阎仕淮没给他的同盟三叔留一丁点儿脸,扒得干脆利落。

配上油嘴滑舌的腔调,以及玩世不恭的嘴脸,招人恨是一定的。所幸他此刻脸上糊着伤药纱布,一时间看过去没那么嚣张了。

“如此说来,你和你大哥的天分是基因突变了?”阎君礼脸色难看了一会儿功夫,很快调整回来。

虎父犬子是常态。

他大哥那样的才不正常。

婚生子那么出色不给人活路就算了,私生子竟然也是可圈可点,个人作风和品性再有问题,阎君礼还是认为,比自己的儿子强上一点。

这就很闹心了。

“三叔来不是自取其辱的吧。”阎仕淮稍稍缓和了点,免得欺人太甚把难得放低姿态寻求合作的阎君礼给逼走了。

阎君礼转入正题:”你把你大哥和那位院士的项目截胡了?”

阎仕淮眯起眼:“承蒙三叔抬举,敢情我在三叔眼中,能耐大到能混进院士的社交圈?还让人家对我言听计从?”

确切来说,这种合作都是互利共赢,甚至有些项目,还是院士求着投资方的事儿。毕竟花钱的才是老大。

阎仕淮那一番的自我嘲讽令阎君礼直接茅塞顿开。

“是二哥。”

听称呼就能想象,阎君礼和自家二哥阎君合关系不错,两人都是学生时代的佼佼者,选了世上前十的学府进行深造,属于正统的文化人。

加之三房有心在恒天分一杯羹,没必要和已经退出这条赛道的阎君合关系恶劣。

“三叔真聪明。”阎仕淮一边打哈欠一边赞扬。

“你大哥居然不反击?”阎君礼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真是备婚昏了头?

“反击什么?保不准我大哥就想看我上蹿下跳地蹦哒呢,总比看我在暗处成日思索着怎么狠狠咬他一口强。”

阎仕淮和阎靳深没有深刻的认知交流,全凭交集圈子的良心和一部分捕风捉影的流言。

他十分容易代入自己的心态。

好比蹲在家门口参观蚂蚁搬家的人,不屑一顾却无聊地想看一看蚂蚁们的能耐,一面看不起一面好奇心满满。

阎靳深大概就是如此。

从来无视他,漠视他,不悲不喜地凝视。

“你拿什么说服你二叔的?”阎君礼皱眉道,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怎么二哥也掺和进了这趟浑水。

“这我不能说。那是二叔的秘密。”

阎仕淮理直气壮。

“成吧,三叔我听听你接下来的计策。”阎君礼摆出一副虚心求救的面孔,含着一点温和的笑准备洗耳恭听。

阎仕淮闻言竟露出些许笑意:“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况且,他和三叔的目标到底不一样。

三叔为了自家这房。

而他不过孤身一人。

“那我再告诉三叔一个好消息,二叔和何家的关系修复了。”阎仕淮那一脸搅事精的样子,令自诩正派人的阎君礼本能不喜。

“你如果不准备说二哥是拿什么修复的话,可以不说。”阎君礼皱眉道,他其实觉得大哥的俩儿子基因突变得咋这么优秀?

自家俩小子突变得咋这么闹心?

当年老爷子已经动摇了长房继承集团的想法,不过准备给阎靳深一个机会而已,他才是父亲属意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