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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毫发无伤的多少有点担心事态的后续发展,

会不会算他们巡逻保护不力啊?

要不要扣绩效的?

苦逼的打工人万般纠结下还是联系上了奚燕所住别墅的预留手机。

打到了温禾地方。

也算是保安小哥运道好,正处于展览会发言的中场休息,温禾端着张脸带笑和人寒暄,肌肉都有些酸了,接收到助理的示意后,正好趁机缓和表情。

弄清楚来龙去脉后,特别是听到奚燕和那老太婆坐上同一辆车离开,温禾直接转了脸色,利落挂断打给喻姝。

她不在燕京,只能拜托好友了。

作为顶着郁寰集团首席秘书光环的喻姝,这几天心累得一塌糊涂,一面感慨自己没当老板的命,一面努力支棱着自己,别闹出什么笑话来。

她从来知道郁拾华的不易,但知易行难,何况是知不易的前提下。

可以说,温禾的电话拯救了焦头烂额的她。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啊。

“嗯,我马上过去,燕子八成回了自己那小区。”

“你带点人,我怕出意外。”温禾匆匆叮嘱了句道。

喻姝已走出办公室,看着原本在休息间看剧的森琪瞬间进入工作状态,笑言着宽温禾的心:“放心,一直都有。”

奚燕自己的房子位于邻近五环的一个安置小区,物美价廉,称得上是捡便宜,原房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急售的。

一路上喻姝不间断地在拨奚燕的手机,可一直是正在通话中。

她生怕自己找错了地方,又为好友的安危提心吊胆,一时竟急得情绪上了脸,每每到红灯都有些焦躁。

叮——

伴着消息提示音,喻姝顺势低头去看屏幕,人却一下子石化了。

“阿姝,不管我怎么样,都不要让他知道真相,太残忍了。”

随后是她放在某银行的保险箱号码及密码。

完全是临终遗言的味儿。

喻姝差点眼前一黑。

“前面就是小区大门了。”森琪赶着点儿提醒。

“你自己停车,我先进去了,在5幢302。”

喻姝几乎没给森琪回应的功夫,车一被门口的岗亭拦住,她便灵活地开了门下了车,连包都顾不上拎,拿着手机冲了进去。

“哎,喻小姐…”

她心急如焚地凭着记忆找寻最近的小道,却在中庭看到了与小区逼格截然不同的男人。

是宁挚元。

对方第一时间看到了她,满怀希冀地走来,神情虽然焦虑却没有什么逼迫感。

永远维持着待人接物的君子风度。

搁平时,喻姝肯定把礼数尽了,说一些似是而非的场面话。

此时,满脑子负面情绪的喻姝快走带跑地越过了他:“在五幢,就是左手边被树挡住的那幢,她给我发了一条不太好的消息…”

都是聪明人,话到这里宁挚元还有啥听不明白的。

他当即跟上步子,凛声道:“我让人查了出租车司机的电话,确定是这里下的车。”

“那就好。”

喻姝全然不在乎形象地跑了起来,那架势和从死人手里抢人没啥分别。

她当然等不及两部各自在十楼往上停停走走的电梯,一头扎进楼梯间,三层楼转眼而到。

喻姝几乎扑在了302的门上,拼命敲打着。

“燕子!”

“我是喻姝,你开门啊!事情可以解决的!你有我们啊!你别做傻事!”

身后的宁挚元多少有点复杂地看着近乎失态失控的她,却也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门。

十秒钟没有回应后,宁挚元直接拉扯开了一时,准备踹门而入。

“小心。”

在第一脚重重踢上后,门有了令喻姝感动的震动感。

就在宁挚元准备第二脚时,门唱着吱吱呀呀的声调从里面开了。

宁挚元出于安全考量,挡在了喻姝身前。

哐当——

喻姝心几乎漏跳了一拍。

隔着短短的防盗链子,出现的身影明显属于奚燕。

“燕子。”她声音里已含着哽咽。

宁挚元则在奚燕面上转了一圈,敏锐觉察到与平素区别甚大的细微表情,以及神情里还来不及掩饰下去的决然与狠辣。

奚燕越过还称不上熟悉的宁挚元,直直落在好友脸上,诚如她所庆幸,两人同样惨烈到不忍直视的过往里,唯一比自己幸运的地方。

她没生下会注定羁绊一生的孩子。

要是没有高醒言,她大约不会再回国,就算在国外作个乞丐,也胜过回国被人纠缠。

可是……

她又哪里来的选择。

“阿姝,你走吧。”奚燕只沉默几秒,便回以了个自认从容的微笑,殊不知落在门外两人眼里,堪比即将坠入炼狱前安慰人的礼貌性笑容。

“燕子,她是不是也在里面?你不要做傻事,真的。”喻姝急得泪在眼中打转,另一只手却推了宁挚元一把。

后者会意,作出被推搡的踉跄样子挨近了门边,余光留心着门缝和奚燕身体的距离。

奚燕苦苦维系着满身心的破碎,露出个不胜其扰的淡淡笑容:“她说了,儿子死在我手上,她不认也得认。所以这辈子……也不可能放过我,更不可能对他放手。”

她有些惶惑又有些释然地看向一身清贵的宁挚元,通身上下的外物也好,气质也罢,就是不该出现在安置房楼道里的尊贵人,太格格不入了。

“宁少也是。我当时不过帮了你姐姐拨几个电话而已,能成功救出完全是你家的能耐和措施到位,用不着这么多年还记着我。”

她既提起当年,宁挚元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他言辞沉沉,掷地有声:“我后来想方设法打听过你的。”

可惜太迟……

她已在深渊。

“喔……”奚燕懵懂嗯了声,又不经恍然大悟,“我说那会儿在监狱里,卡上的钱还每个月不停…”

她又轻笑了两声,亏得她还误以为是便宜父母良心发现,或是自家弟弟瞒着人偷偷给她打的。

“就这样吧。”

这一生细细说来,也遇到过不少好人,温禾喻姝,包括有钱心善的宁家人,哪个都足够对得起她。

偏偏最最该对得起她的骨肉至亲,各个无视她,践踏她,视她如草芥,弃她如敝履。

奚燕掉开了和两人对视的视线,直接合上了门。

她关门的力气不小,结果却是横亘在门框上死死掰住的几根青葱手指,从嫩白转换成了猪肝色。

嗯——

喻姝一声闷哼,咬牙硬是没叫疼。

“阿姝!”

奚燕再怎么失心疯,也没忍心再关。

加上宁挚元的手也伸了进来,意图和喻姝一块把门撑住。

“燕子,你出来吧。我知道的,人目前肯定没事,当年的事你已经付出过代价了,律法上你和他家两清了。”

喻姝几近失声哭道:“况且燕子,这样的人,怎么值得你再付出个十年呢?为这样不配为人的人锒铛入狱,怎么会甘心呢!”

“只要高醒言高考结束,你俩就去国外散心旅游,不要再回来了!她还有几年可活,随便她在国内发疯就是了!你不欠她的!”

趁着奚燕心神摇摇欲坠的出神间隙,宁挚元眼疾手快地通过门缝一把拉扯住她,神色恳切,郑重道:“奚燕,你就当给我家一个报恩的机会。你是高醒言名正言顺的至亲,奶奶也好,其他人也罢,没资格和你争的,你相信我。或者,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宁家的实力总值得你开一次门吧。”

“燕子!”

喻姝泪意阑珊,忍着心底不断冒上来的酸气,絮絮道:“高醒言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你要是出了意外,不管是死还是生不如死,他怎么办?如你所说,他已经有了对不干不净的父母,你难道要他长大后亲自来监狱探监吗?还是每年今日拎着花篮来坟地祭拜你呢!”

“咱们再忍忍吧,还有十来天了。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不差这点日子了。”

或许是探监两字太击中奚燕的灵魂深处,又或者祭拜两字太戳人肺腑,她没再作无畏的挣扎,一抬手解开了防盗链。

迫不及待闯入的两人分工明确,喻姝死死拽着奚燕,仔细打量着她外观上有可能的伤痕。

宁挚元则一眼看见了伏倒在餐桌边的老人家,脚边有食物残渣和摔落的一只瓷碗。

他一阵头皮发麻,皱眉问:“吃了什么?”

“一点安眠药。”致不了死。

“我先叫人送去医院洗胃吧。”宁挚元直接叫了助理和保镖,又关心起了奚燕,“你也去做个检查。”

喻姝初步确认好友的肉体无损后,慢慢敛了外露的诸多情绪,脸上的异样潮红消散下去,胸口气息不定的起伏趋于平静。

“是谁指使的?”

没人通风报信,凭一个腿脚泥巴都没洗干净的乡土老太,能顺利摸进安保森严的别墅区?

“她哪里肯说,只一口咬定没有别人。”奚燕低声道,她坐在一个半旧的圆凳上,神情有些呆滞。

宁挚元十分上道地包揽过去:“这些事你别管了。从今日起到你们母子出国,事无巨细,都是宁家的分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