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雪原,丘陵如一个个白胖胖的包子。
安休甫就如一只苍蝇,不时落在包子上。
他在跟踪聋子,聋子背着高沛,在不断穿梭无间界朝着德尔汗之外离去。
听聋子跟钱礼兵的对话,也没有什么破绽。
聋子基本如实说了富林城现在的情况,虽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富林城里的孩子一个不能少的全部要死在里面。
但聋子还是想带着高沛暂时离开德尔汗,畅畅则是交给钱礼兵夫妻两个看管。
钱礼兵没有做任何阻拦,还给聋子塞了一些钱。
安休甫在聋子走后,又去见了钱礼兵。
从钱礼兵口里知道,他们兄弟刚到新城做生意,就认识卖甘蔗的聋子了,那会儿高沛亲爹跟亲妈还没找对象呢。
所以他们兄弟求陈德印帮忙,是因为聋子离不开富林城,才不得已的选择。
不是他们不信任聋子。
安休甫从钱礼兵家里出来,跟踪了聋子一段,发现聋子不是朝着西面走,而是朝着北面而去,这才本尊匆匆出来追踪聋子。
聋子要是不遁入二重天内借道,他还真不好追踪聋子。
但这聋子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借道在里面穿梭。
这就让安休甫跟踪变的随意了。
别说二重天,四重天内,安休甫在里面都不会迷糊!
他曾在四重天跟踪过尸妖郑琊,二重天跟踪一个天师,小菜一碟。
至于为何不用血尸,因为这空间之间有壁垒,血尸进去,接收不到信号!
跟踪一个小时,聋子带着高沛奔出二百里路,所以安休甫回复沈青宣电话时候,说晚上应该能回去。
但他忽略了聋子是带着一个普通人在穿梭二重天,所以消耗的心力和精神力更大。
二百里之后,聋子的速度就变慢了。
调息的时间越来越长。
晚上九点,勉强跑出三百里,聋子吃不消了。
在一个村落里,带着高沛吃了饭。
休整两个小时后,聋子带着高沛再次出发。
这一次没有停歇,凌晨三点,到达了西里苏河地界。
在西里苏河一个小镇,聋子给人发了信息。
半个小时后,来了一个穿着冲锋衣的男人。
两人交流,安休甫无法窃听。
二十分钟后,两人在一个宾馆分开。
那男人带着高沛继续朝着西面飞掠,这个男人实力明显比聋子要强一筹。
此人是在二重天和三重天之间交替借道,仅仅二十分钟,就飞出二百多里,来到西里苏河县城。
这人抱着高沛进了一个母婴用品店,在店里对着高沛周身摸索一番,应该是给高沛做全身体检。
在确定高沛身上没人留下什么后手之后,又抱着高沛上了母婴用品店二楼。
二楼一半住人,一半算是仓库。
高沛被放在大床上,那男人给高沛脱了衣服塞被子里,之后笑着揉一把高沛的脑袋。
后半夜基本无事发生,这男人就挨着高沛睡了。
而聋子也在那个小镇找旅馆睡觉了。
安休甫也在母婴用品店不远处,找个宾馆住下了。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
沈青宣天刚亮,就醒了。
跑去七二二房间转一圈,房间里,还是只有一个老鬼王和顺。
她又回到自己房间里。
这一夜,睡的很不踏实,可能是过度惊吓,也可能是心事太重,反反复复醒来好几次。
盘膝打坐静心,打打坐半个小时,竟然给睡着了。
七点多,马彩彩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她接过电话,上床又去补觉。
十一点多饿醒,起床又跑安休甫房间转一圈。
在确定安休甫没有回来之后,她这躁动的心又活跃了,情绪上来时候,很难控制自己的手脚。
去楼下吃饭,她却鬼使神差的绕到富林城东门,站在街道对面,犹豫自己是不是该进去瞅一眼?
安休甫在宾馆开了房,却只是给死鬼王和顺放骨灰坛,九成九,安休甫还在恩特家住着。
打电话吧?也没啥说的。
真的等一切结束?这太熬人了。
王和顺说东门有个自己父亲的朋友,不是聋子又是谁?
脑子里思想斗争正忙的不可交,手机响了,是她妈的电话。
所有思想斗争全被这一个电话赶跑了,拿着手机就朝着广场方向小跑,好像马彩彩就盯着她似的。
等跑出去一段,这才接通电话。
电话没啥内容,还是例行问问她的情况,主要目的就是给她敲警钟。
电话有惊无险挂断,长长呼口气。
弯腰抓了一把雪,在手里捏了捏。
突然就把这个雪球拍在自己脑门上,
“猪头啊!”
她妈每天都要问安休甫情况,自己怎么不问问她妈安休甫在富林城内干啥?
把脑门上的雪擦掉,来回踱步。
厚厚的雪中,很快被她踩出一个坑,她手里又捏了一个雪球在手里,毫无征兆,再次把雪球扣在脑门上,
“猪头啊!”
接着用力晃动脑袋,自己这么多问题?为什么不问问焦东杰?
昨天那个盒子,应该先征询一下焦东杰的建议,或许能更好呢?
取出手机拨通了焦东杰的电话,
“喂?”
焦东杰声音传来,“我还想着一会儿给你打个电话呢。”
沈青宣瞬间语调拔高,“我只能帮你进入富林城,其它要求免开尊口!”
焦东杰呵呵笑,“昨天逃的太匆忙了,没时间给你打电话,我已经离开德尔汗了。”
沈青宣声音更高,“啊?”
去富林城上了个厕所吗?火急火燎跑来,招呼不打一个就溜,这是什么操作?
焦东杰笑着说道,“别到里面去!里面情况很复杂,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究竟在明宿观做什么,你想听吗?”
沈青宣犹豫一下,“现在说合适吗?还是你要利用我?”
焦东杰说道,“那算了,我也是确定一下你是不是平安,等你离开德尔汗,咱们再打电话。”
沈青宣,“别别别,我还是好奇,你说吧,那里面究竟什么情况啊?”
焦东杰,“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焦素贤的师父丁伯离,就是送我去明宿观的那个供奉。”
沈青宣,“扯远了吧?唉?那个疯子,是明宿观的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