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姝纤细的手被祁北屿抓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她眉头紧蹙,一边轻轻揉着手腕,一边眼中噙着泪花,委屈巴巴地说道:“他是!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我怎么会连自己的哥哥都认不出来?”
她的眼神里透着深深的不解,看向祁北屿的目光中还夹杂着怨恨,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可理喻、胡搅蛮缠的疯子。
祁北屿像是遭受了巨大的冲击。
他的身子微微一震,立马不可置信地盯着赤绥世子,双眸圆睁,眼神中满是疑惑和愤怒交织的火焰。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喷涌而出,却又被那汹涌的愤怒哽住了喉咙,只发出了几声压抑的“哼”声。
赤绥世子眼神闪躲,回避了祁北屿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眼中有一丝慌乱闪过,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急忙一个箭步冲过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拉起江淮姝的手,眼中满是心疼。
他眉头紧锁,像是那些红痕是刻在他自己心上一般,轻声说道:“怎么样?疼不疼?太子殿下不知轻重,你莫急,待哥哥下山给你找最好的药来敷。”
“哥哥真好!”江淮姝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重新焕发出光彩,就像阴霾过后的阳光。
她亲昵地靠在赤绥世子身上,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角。
祁北屿见状,气得脸色铁青,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道:“她!!!为什么!!!!喊你哥哥????”
话语中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仿佛一头即将暴怒的狮子。
“这件事………”赤绥世子欲言又止,眼神慌乱地闪烁着,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心里忐忑不安,害怕祁北屿知道了某些真相。
正说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元福满脸大汗地狂奔而来,他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每跑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
他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殿!!!下!!!”那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走调,在山间回荡。
“殿下!您没事吧?可曾受伤?伤痕在哪里?严不严重?………”
元福冲到祁北屿身边,眼睛在祁北屿身上不停地扫视,满脸的焦急和担忧。
他的双手在祁北屿身上慌乱地摸索着,想要查看是否有伤口。
“滚!”祁北屿眉头紧皱,眼中满是不耐烦,怒吼一声,一脚狠狠地踢开了元福。
元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祁北屿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揪住赤绥世子的衣领,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眼睛死死地盯着赤绥世子,咬牙切齿地问道:“她!!为什么!!喊你哥哥??”
江淮姝见状,急忙冲过去,用尽全力地推搡着祁北屿,眼中满是愤怒的火焰在燃烧。
她大声喊道:“你快放开我哥哥!”
她的眼神像两把锋利无比的刀,直直地刺向祁北屿,仿佛要将他看穿。
可江淮姝越是维护赤绥世子,祁北屿便越是怒火中烧。
她大声吼道:“你快放开!这里这么多人,就算你身份再高,也不能容忍你这样欺负我哥哥。”
祁北屿瞪着赤绥世子,声音越来越高,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他是你哪门子的哥哥?”
“姝儿别怕,既然你愿意唤我这个哥哥,那哥哥便一定会护着你,哪怕是拼了这条命。”
赤绥世子眼神坚定,用手猛地推开了祁北屿。
祁北屿从未与他交过手,自然不清楚他的身手。
一时之间小瞧了他,被他推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祁北屿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眼中满是惊愕。
而看到身旁一脸关心赤绥世子的江淮姝,他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心中的怒火像是要将他吞噬。
赤绥世子脸上露出一抹不耐烦,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道:“看来殿下这段日子真是受苦了,竟这般的不堪一击。”
箭翎世子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连忙拍手叫好,道:“世子好身手!”
他双手鼓掌,眼中满是欣赏。
赤绥世子这才被吸引了注意力,他转头看向箭翎世子,眼中带着几分审视。
“箭翎世子也在这里啊?”
赤绥世子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赤绥世子的眼睛瞥向一旁的一众带刀暗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勾了勾嘴角问道:
“只是既然找到了殿下,为何还齐聚于此?还不下山?”
箭翎世子回避了他的话,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别处,然后又转过头来,睥睨道:“你这消息可真是灵敏,我前脚上山,后脚你便跟过来了。”
他双手抱胸,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
这家伙消息这么灵敏,很难不会让人怀疑队伍里面出了内鬼。
赤绥世子整理了一下领口,动作优雅而从容,“可这救殿下于水火的功劳,还是你的,我自然是抢不了你的。”
他眼中带着一丝调侃。
“哼。”箭翎世子冷哼一声,没有接话,只是神色有些不悦。
如今这个情况,箭翎世子心里明白,自然是杀不了祁北屿了。
赤绥世子在这里,江淮姝也已经清醒,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计划,动手太不方便。
而且江淮姝如今只记得自己,还不知为何,说自己与她两情相悦。
这样的机会,他可不会再错过了。
从前他一直羡慕祁北屿能有这样一个有趣的王妃,如今,她的王妃只记得自己。
还是与自己两情相悦。
“这位原来就是赤绥城的二世子,一直听闻世子大名,今日有幸见到本尊,果真名不虚传。”
一位浑身都是碳灰的人说道,他微微拱手,眼中带着几分敬畏。
“你是?”赤绥世子看向他。
杨山头道拱手抱拳道:“在下杨炀,曾是一山之主,如今不是了。”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落寞。
“原来是杨山头,只是杨山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莫不也是救过殿下之人?”赤绥世子打量着他。
杨山头连忙摆摆手,“不敢当!”
他有些局促地笑了笑。
自己本是前来暗杀太子之人,后因箭翎世子不仁不义,这才改变了策略。
无论是刺杀当朝太子,还是背叛雇主,都不是能拿得出手的介绍。
江淮姝自然也能察觉到杨山头的尴尬,便连忙岔开了话题。
“哥哥,你们能不能别在这里说话了,我好困,感觉脖子好累,能不能回家再说?”
江淮姝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眼中满是疲惫。
她现在只想远离这个纷争之地,回到那个让她安心的家。
“好。”
赤绥世子眼中满是温柔,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就像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小猫。
江淮姝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很快就调整过来。
可就是这一步,让赤绥世子察觉到了不对。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温柔取代。
“姝儿,虽不知为何,你会在这种情况下认我,可只要你称呼我一句哥哥,我便必定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赤绥世子的目光柔和了几分,他微笑着,眼中满是真诚,道:“别怕,哥哥带你离开这里,跟着哥哥回家。”
江淮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可听了这句话,心中也感动了几分,“好。”
“等等。”
“等等。”
两道声音重叠,是从两人的身后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