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呦呦刚跑出几百米,差不多就是他们和老太太们相遇的步数,但是是不同的方位,就看见一串的人和推车,
那一时间她都恍惚了,感觉那是一辆白色的火车,根本看不出人的样子了。
沈呦呦眼睛一红,赶紧向前跑,关键是现在雪太厚了,走路太难了,
“出啥事儿了,咋这么晚才回来?”沈呦呦真是急坏了。
沈知秋说:“没出啥事儿,就是看不清路,总翻车,人都没啥大事儿。”
这时候身后跟着的人也道了,听到这话都放向了,纷纷上前帮着推车的推车,帮着抬东西的抬东西。
沈呦呦忍不住抱怨道:“咋又弄了这么多,路上那么难走,你们就是留下一些也没事儿,大不了雪停了再去捡回来,
还非得全推回来啊!这东西又不是肉,放荒山野外,还能让狼啥的给你叼走?”
沈知秋无语凝噎,主要是太惦记闺女和媳妇,他把这法子忘了,儿子倒是不用惦记,在山洞跟着老爹老娘,肯定是冻不着,饿不着的。
沈知秋没吱声,知道闺女是担心自己。
可是一旁的大虎插嘴了:“小小姐,那不是还有野猪吗,狼不吃这玩意,可是野猪吃啊!”
沈呦呦跟在他爹后面,帮她爹拖着身上捆绑着的,沉重的葛根,那真是相当无语了。
“这么大雪,野猪出来干啥,就他们那小短腿,插雪里还能走动到吗?
再说了就算吃了能咋地,葛根重要还是你们的命重要。”
沈知秋看闺女要发飙,赶紧对着大虎眨巴眨巴眼睛,让忙别说话,表示你家小小姐在气头上。
众人一起推着推车,喊着一二一的口号,用力推,这车死沉死沉的。
知道这是多少葛根吗,沈呦呦看着比平日还多,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地都被冻住,她爹他们是咋挖出来的。
想不明白就问呗,沈呦呦也直接了当:“爹,你们这么多葛根咋挖的,土地没被冻住?”
沈知秋回答:“我们先清出一圈隔离带,用火烧一下,土地解冻就开挖。”
真是人多力量大,差不多所有人一起推,才推回了洞口。
推车也不能扔在雪里,万一都烂糟了咋整,就都把葛根先卸下来,把推车推着山洞口西边用来放柴火的棚子里,摞起来,不然放不开。
这时候沈呦呦再次阻止了男人们要烤火的举动,让他们先进山洞,喝点热乎乎的葛根糊糊。
终于都到家了,也可以开饭了。
现在活动区的两边竹门都是敞开的,有的做在火炕上,有的做在活动区的火灶旁边,
一大口猪肉炒竹笋,一大口草籽窝头,在来上一口葛根糊糊,吃的那叫一个香。
有一个算一个,现在饿的前心贴后背,吃的热乎乎,香喷喷。
沈知秋连干两碗葛根糊糊,吃的都冒汗了。
火炕里的火烧的很旺,整个山洞很暖和,再加上这么多人,有人气的地方本来就不会太冷。
沈呦呦一口竹笋一口糊糊,边吃边问沈知秋:“这下雪了,估计这边不会再有旱灾了吧,算不算是旱灾就过去了。”
“嗯,看这么大的雪,应该不会有旱灾了,但是如果这么连续下几天就该有雪灾了,幸好咱们住的是山洞,要是搭的窝棚,好不好晚上都不敢睡觉,怕被压塌。”
这说的确实也是实话,因为这雪片子太大了,一点也不夸张,真跟飘飘洒洒的鹅毛似的。
女人心软,沈麻子的老娘这时候问出了一个很多女人心里的想法:
“你们说咱们遇见的那些难民,现在咋整,还活着吗,荒山野岭的,是不是和咱们一样找山洞住。”
这话一出,大家也跟着叹气,那群人比他们还不如,他们有沈知秋,有沈呦呦,那各种主意,一个接一个,他们现在暖暖和和,不缺吃喝,
那些人遇到这天气,怕是更难啊。
沈知秋也心里没底,但还是开口安慰大家:
“放心吧,找不到山洞,还不会挖地窝子吗?都是山坡,合伙挖个土洞,也能住人。在说,他们不赶路,多挖竹笋,多捉知了。度过这个冬天,也应该不成问题。”
这话也不是全为安慰大家,也是沈知秋的真心话,要比野外求生的能力,古代人比现代人真是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也就是他们信息不发达,很多山里能吃的东西都不知道,才混的那么惨,但凡他们要是有现代人一半的知识储备量。
活的绝对也不差,就看沈家村的这些人,一个个的多能干,可千万不能小看古代人的智慧和动手能力。
吃过晚饭,把自己的碗筷洗了,女人们开始洗山药,蒸上,也不用管,只需要再火塘里加上一些粗木柴就行。
明日一早就能蒸熟,取出来捣烂成泥,加一些葛根粉和面。
随便你蒸窝头,馒头,就是蒸包子都可以,也能烙饼,还能做面条,而且很劲道,特别好吃。
不过那是后话了,现在主要是喝了郭爷爷熬的去寒气的姜汤,之后上床睡觉。
终于在盘好炕的第三天,沈呦呦睡上了火炕,火炕上都是老人孩子,女人们除了李静舒和李秀娥,高大壮媳妇,以及几个娃子小的女人,剩下的都睡竹床。
不过也铺上了厚厚的棕榈垫子,整个山洞又软乎,也不冷。
李静舒和李秀娥几人,是因为火炕还空出几个位置,考虑到李静舒是沈知秋的媳妇,沈呦呦的亲娘,就安排她守着她闺女儿子睡床了。
剩下的属于孩子小,离不开娘的。
沈呦呦唯一遗憾的就是没先洗个澡,在躺在炕上睡觉。
主要这天气,就是山洞暖和,她奶和她娘也不能让她洗澡。
更何况她也是真累的不行了,洗澡也洗不动了,罢了,日后有的是机会。
等那天天晴的,不光他,所有人都得洗,这样窝一冬天,那洞里得是什么味儿啊!
琢磨一下,他爹卖的香胰子也没什么了,虽然茉莉花香的香胰子她做不了,没花。
但是松香的她还是没问题的,明天先把这东西做出来吧,
真是一天天忙活的,根本闲不下来。
沈知秋也是睡的火炕,他一边是他爹,沈长栓,一边是沈太爷。
这待遇也是没谁了,当躺在热乎乎的炕上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舒坦”的劲儿。
那种幸福和满足感,根本形容不出来,由内而外的,
而且非常自豪,这一切都是他们用双手一点点打造出来的。
尤其是和在大雪里赶路相比,此时此刻,沈知秋感觉比自己前世家里的按摩床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