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沈知秋他们并没有回山洞,而是带着吃食出去的。
留在山洞的大家伙,吃的比较简单,因为大锅紧张,直接吃的草籽棉花饼和酸笋,饼也是早上做好的。
中午沈鹿鸣跟沈呦呦说:姐姐,我都快忘记馒头的味道了。
听到馒头好多小孩子的眼睛都亮了,甚至富贵叔家的三毛也出声问道:“鹿鹿,馒头好吃吗?”
沈呦呦那个心酸啊,太难受,听三毛那意思,还没吃过馒头。
她也知道富贵叔家的情况,两口子养三个孩子,没有任何人帮衬,而且从小就没了爹娘,也是太难。
而且他们家鹿鹿是多懂事的娃娃啊,像吃馒头了,不敢和大人要求,
因为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根本做不到,只能偷偷和她这个姐姐说,快忘记馒头的味道了。
说真的沈呦呦感觉,古代的小孩子真不容易啊,尤其是富贵叔家的大毛二毛三毛。
最小的三毛都没吃过,大毛二毛更不用说,以前沈呦呦都没想过,有人居然没吃过馒头。
之前沈知秋买的细面,在逃荒路上,也没舍得做一顿馒头,而是和苞米面掺和着做的苞米窝头,
还记得那时候,就有不少小孩子吃着窝头大喊,这个窝头好吃,甜滋滋的。
是因为掺和了白面的玉米窝头是甜的,主要是白面粉中含有一定量的糖分,
这些糖分在加热过程中会转化为甜味,使得窝头的口感更加甜美。
但是即便那样,沈呦呦也没想过居然有人能没吃过白面。
虽然她没有办法满足弟弟妹妹们想吃白面馒头的愿望,但是葛根粉加上蒸熟的山药,
也是可以烙饼吃的,更可以蒸窝头吃,
qq弹弹很有嚼劲的那种。
为了给小娃子换换口味,王福喜他们也是吃完饭都没休息,就把大人们削好皮的葛根,在木臼子里捣碎,
接着李静舒就带着宋氏,沈知喜,十来个女人洗粉,
制作葛根粉的流程和红薯粉,藕粉都类似,所以她自己就能教其他的女人。
都不需要沈呦呦指挥,洗好粉后就是用纱布过滤了,其实就是沈呦呦之前,穿在身外的那个纱布套子剪掉了。
水煮消毒,加上酒精消毒,应该没啥大事儿,他们现在就这情况,也没啥好挑剔的。
沈呦呦这个以前有洁癖的,现在看着都只会来一句,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因为还有一部分女人在熬棕榈油,水桶不够。
沈呦呦提议让她们直接用,橡胶水袋装过滤好的淀粉浆液。
不过需要有人撑着口袋,等装满一袋就系上口子,让它自行沉淀。
还好之前为了多装水,他们做了上百个这种水袋。
关键这东西能反复使用,使用完清洗下,就可以折叠好,一点也不占地方,别提有多方便了。
至少也得沉淀一晚上,所以着急也没用,大家就只能重复相同的动作。
直到天黑透,沈知秋他们带着一堆堆的葛根回来后,才停下,沈呦呦后面是帮着姐姐们敲打棕榈果来着。
虽然因为练武的关系,不算太累,但有一点,她那个手就不知道咋回事儿,抡了半日锤子,手心又起三个水泡。
还不小心磨破了,火辣辣的疼。
给沈知秋都心疼坏了,但是又不好说你别干了,休息吧,
只能无奈的表示:“他闺女,干个活还要工钱,真是用不起啊,一下午满手水泡。”
来来回回的絮叨,众人都看出他心疼了,实在不行明日接着领女娃子们去挖葛根吧,
不用她们挖,只要扒树皮就行。
吃过晚饭,挖了一天葛根的男人们也没歇着,都在给葛根清洗,削皮,捣烂,甚至沈知秋都不用李静舒带着人洗葛根了,自己带着十几个汉子洗,
让他媳妇去熬棕榈油,不是他们不知道累,是在和严寒比赛,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早弄完些心里踏实。
就沈知秋干着活,转身喝口水的功夫,都小声跟他媳妇闺女吐槽:“知道为啥古代牲口值钱吗?”
沈呦呦刚要给他讲:因为古代....
她是想说:因为古代牲口是重要的劳动工具,用于耕作和运输,而且还是祭祀活动中不可或缺的祭品。
在古代,牛被视为最高级的祭品,甚至比人命还值钱。
结果刚开了个头就被沈知秋打断了:“因为古代人都得当牲口使唤,不对,是比牲口还能干。”
沈知秋真的是感觉自己全身酸痛,但是不干真不行,他们一共有268人,就算每人一日一斤,一个月下来,也得八千斤。
之前阿爷还说啥,一日一顿饭,能坚持过冬就行,他瞅着最多也就还有四五百斤的草籽,照这样吃都不够吃两日的。
他看老爷子还是把话说满了,如果找不到吃的,每日一人就能喝一碗草籽面粥,还是稀汤寡水的那种,就算能撑过整个冬天。
人都得瘦的皮包骨,那过后还能走了吗,他们的壮劳力们,都得变成小鸡仔子。
当然只剩四五百斤,也是这些日子,要有力气干活,他们吃饭尽量管饱的原因,草籽面下去的就很快。
话不多说,反正为了两日后,能吃上闺女说的山药葛根窝头,下死力气干吧。
当然也不能干整夜,差不多凌晨休息,天亮他还得带人去挖葛根,趁着没下雪,多挖一些,
主要是这地是真不好挖,上面都有的被冻住了,土邦邦硬,大概得挖出小半步深的时候,才能好挖些。
“老三?”
沈知秋挣走神:“爹咋了?”
沈老爹手里还转动着麻绳叉子:“咱们火炕都盘上了,不用烧土坯了,还要不要烧竹炭?”
沈知秋犹豫都没犹豫一下,点头:“烧,竹炭只要能烧就接着烧,多备一些才保险。”
沈老爹现在对三儿嘴里的新鲜词也能理解个大概,点点头转身喊几个小子,明日一早把竹子砍出来,他们管烧炭。
小子们边捣乱葛根边喊:“晓得啦。”
真的是,一块块葛根洗净,汉子们拿着砍刀菜刀,“唰唰唰”的削皮。
一筐筐削好皮,洗干净的葛根,抬到捣烂的地方,小伙子和壮劳力们,两人一组开始捣烂,“咚咚咚”的声音,响个不停。
还有人一桶一桶的从山洞里向外拎水,虽然是说地下水在山洞里摸着温乎,可提出来没多久就变的冰凉。
也没那功夫烧热,更没有多余的锅烧水,都占着。
清洗葛根的汉子们,只能就这样洗,大家伙一会儿就得换几个人洗,没办法,水太凉,手指都不好使。
用李静舒之前一次感慨的话:“在古代活着就是在遭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