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狂暴的灵力再次激荡开来。
面对这数十人的围攻，曹季的脚步终于开始退却。
自从那个让他感觉到危险的人出手，他已经再也不能如先前一般应付的游刃有余。
每杀一人，同样也会在他的身上留下或大或小的伤口。
局势发展至此时。
他竟是发现，自己想再杀一人，都极其困难。
迎面而来的七人近乎在同时又挥出一拳。
曹季刚想出手格挡，却发现竟还有四人隐藏在七人的身后，又是四拳后发先至。
袭向他的下路。
曹季又不得不分力格挡。
轰！
一道狂暴的气浪以双方为核心向四周激荡席卷。
鲜血染成暗红色的土壤化作漫天尘沙，浓郁刺鼻的血腥气息掺杂，让人闻之想要作呕。
随着一道身影掠出，这场对决也初现端倪。
他的身形倒飞，细看下，嘴角间还有一丝鲜血溢出。
双脚即便是落地，身形依旧未曾止住，躯体微微前倾，以右手撑在地上，才让他没有直接倒下。
直到滑至子受与曹瞒两人身侧，曹季方才将所有的余力卸去。
一阵清风吹过，尘烟散去。
那里也只剩六人站立，另外五人躺在了地上，同样也沦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次交锋……
曹季好像是占据了上风。
若是只有这十一人，他确实是如此，可在这站着的六人身后，还有数十个人。
还有……源源不断往这里赶的人！
好似数量根本没有变过。
曹季抬手，轻轻擦去嘴角溢出的那缕血液。
先前受的伤也都只是些外伤，根本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可刚才那一击，却是伤到了他的经脉。
内有灵气流转不畅，外有群狼环伺。
局势也在此时急剧恶化。
现在动底牌吗？
可当他的视线注意到最外围，八个飘然如逸，始终冷眼旁观着这里的身姿时。
当即掐灭现在就使用他最大底牌的想法。
他们才是最危险的！
“看来……你早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曹季头也不回，看向眼前那些伺机而动的九黎之人，嘴角露出了一道冷笑。
就是不知他在笑身旁说话之人，还是对眼前之人的不屑。
他答道，
“我若是还左右摇摆不定，不明不白的，又怎么会带你来到这里？”
“爹……”
曹瞒看着只能孤身浴血奋战的父亲泪流满面。
可现在的曹季也根本没有精力再去慢慢回应他的轻唤，也根本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殿下，今日就为我们做个见证！”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再一次猛冲出去。
或许是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也或许是在遍地残尸断臂，鲜血横流的刺激下。
所有人的潜能也在此时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激发。
他们甚至暂时舍弃独占头功的想法。
先解决这个大患！
在先前曹季一次又一次强攻下，他们的行动竟是在无形中开始密切地配合了起来。
每当曹季的攻击即将击中一人的要害时，
就会有一道攻击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向着他的要害袭来。
攻敌所必救。
曹季不得不转变攻击方向，攻向威胁最大之人，可就在他即将得手之际，又会有一道攻击，让他不得不做出变动。
绵绵不绝的连环攻击。
终是逼迫曹季不得不彻底舍弃攻击，转攻为守。
又是数十道攻击接踵而至。
他的肩膀上终于开始出现伤口，而这道伤口的出现，曹季却再也不能如先前，找到换杀的机会。
只能一直被动地防御。
或许是有人觉得区区这种程度还是不够。
他们同为金仙，围杀另一个金仙却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终于，一人自合围中脱离。
闪身出现在曹瞒身后，五指齐并，化为掌间刃，向着脖颈直刺而下。
人皇之子要活的，可没说此子也要活的。
他抬头看向曹季时，曹季的视线也恰好扫了过来，四目相对，他的嘴角上扬，扬起一抹阴毒的笑意。
唯有嘲讽。
曹季目眦欲裂，分心下，七道攻击同时落在了他的身上。
砰！
他的身体在地上翻滚，转瞬间又重新站稳，他也顺势脱离了所有人的合围。
局势之恶，已经降至了冰点。
可是……
曹季身上的气势，却是在不降反增。
“蠢货！”
一直围观的八人面色皆是一变，黎然的低骂声也传入另外七人的耳中。
“他既然开了，也算为我们彻底扫去后顾之忧，他现在维持不了多久的，我们先撤……”
八人的脚下，或是树叶，或是柳枝，都出现了微微的晃动。
就在他们决定暂避锋芒之际。
场中局势再次转变。
想要袭击曹瞒，借此让曹季分心之人的掌间刃，永远定格在距曹瞒脖颈的一寸之处，再也无法靠近。
可现在即便让他靠近了，也无法再伤曹瞒。
他低着头。
双目变得空洞，没有任何焦距，他所记住的最后一幅画面，就是一只从自己心口穿出的手掌。
他的尸体被重重甩到一旁。
曹季身上的气势也骤然间消退殆尽。
他也看到了站在曹瞒身后之人，那是他的一位故人。
其实这么形容还不够准确，更准确地来说，曹季与他是从一个地方走出去的。
他们两人是同乡！
“曹季，这么多年不见，你还真狼狈啊……”
他言语中虽是嘲讽，但他的举止，却是根本难掩关心之意。
在曹季愣神间，他身形暴动，闪身出现在曹季身前，全力的一掌径直就向着曹季的脑门轰去。
可曹季对此却不闪不避。
轰！
他的双脚倒退两步，而那个与他对掌之人却是直接倒飞了出去。
这里，虽是充斥着你死我活的血腥气息，可他却是看上去颇显轻松惬意，还伸了个懒腰。
“我这辈子应该是追不上你了，但是……”
他竖起拇指，头也不回地指向曹瞒所在的地方。
那里，又多出了一个人。
“你儿子不如我儿子！”
大了整整十岁，你儿子在这个年纪恐怕也就是个小真仙吧，也不知道得意个什么劲。
曹季心中虽是如此吐槽着，可这些话并未说出。
口中轻吐出一口浊气，“飞廉，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等到下辈子，给你机会超过我。”
在说话间，两人早已背对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