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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一,征南军正式出征南疆。

京城外,旌旗猎猎,战鼓雷鸣。

黑压压的大军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铠甲闪耀着冷峻的光芒,长枪如林,刀剑如霜。

谢长安与江璃身着战甲,骑在马上,并肩立于大军前列。

南宫清和身着天子冕服,在内侍与朝臣的簇拥下,登上点将台。

他身姿挺拔,眼神坚定,今日,便是他大展鸿图,开疆拓土,成为大楚圣主的开端!

“朕之将士!今日,汝等将为大楚之尊严、黎民之安宁,奔赴战场,灭南夷、夺南疆,建立不世功劳!”

他清越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少年天子的威严气势尽显无遗。

“朕深信,以汝等忠勇,必能所向披靡、无往不胜!汝等凯旋之时,朕当论功行赏,让汝等荣耀加身,名垂青史!”

台下的将士们齐声高呼:“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声震天动地,冲破云霄。

南宫清和眼中湿润,心中感慨万千。

两年前,他还是深宫中不受重视的小透明皇子,如今却是君临天下,坐拥百万雄狮的大楚天子!

未来,他还将是开创大楚盛世,名垂青史的一代明君!

他看向身着银甲,骑着小红,生气勃勃立于大军前列的江璃,心中默念:阿璃,你一定要安全无恙地归来啊!

元宝恭恭敬敬地奉上一碗美酒,南宫清和接过酒碗,高高举起,朗声道:“此酒,为朕之将士们壮行!愿汝等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台下,内侍们也给诸将士满上碗中酒。

南宫清和举起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将酒碗“啪“地摔在地上。

点将台下,诸将士们也满饮手中酒,将酒碗摔于地上。

大军出征前,这种“摔碗壮行”的仪式,以示破釜沉舟、不破南疆终不还的决心。

南宫清和走下点将台,迈步来到谢长安与江璃面前。

二人跳下马,单膝跪地。

南宫清和将帅印与虎符,郑重交于谢长安手中:“望大将军不负朕望,早日得胜归来。”

谢长安也郑重回应:“末将定不负皇恩,不辱使命!”

南宫清和又将象征天子的玉佩再次交给江璃:“见朕玉佩,如朕亲临,监军使可便宜行事。”

江璃庄重接过:“末将定不负圣上期望,灭南夷、夺南疆,为大楚开疆拓土!”

“好!朕等两位爱卿,大胜而归!”

军号声声,战鼓阵阵,大军开始缓缓移动,马蹄飞扬,掀起阵阵尘土。

莲姑姑、刘管事和百姓们一起,挤在十里长亭处,目送着大军渐行渐远,泣不成声。

姑娘,你和姑爷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啊!

“狠兵”和“猴兵”,还有鹰将军的“飞禽队”,怕惊吓到百姓们,直到大军远离京城后,这才加入大部队。

看到精神抖擞跟在大军后面的狼群,还有哧溜一下,蹲到马背上的猴群,以及盘旋在空中,黑压压的鸟群,征南军众将士不禁一阵无语。

这种阵仗,怕是自古未有吧?

征南军要从京城行军入蜀,再由蜀地抵达南疆,需要走金牛道或者米仓道到汉中,再由汉中到南疆。

入蜀之路极为险要,前朝便有一位大诗人,曾发出“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慨叹。

诸将不禁感慨,幸好将士们被狼群和猴群特训了半个月,身手比之从前,敏捷了不知多少,过蜀道的困难,相对就小多了。

很快,他们就发现,有了狼兵和猴兵的加入,好处何止如此?

每到扎营之时,士兵们埋锅做饭,狼兵和猴兵则自行上山觅食。

它们吃饱喝足之后,还会给人类“同袍”们带来不少猎物、野果,全军伙食待遇明显提高。

张浙、张沧相信,有了狠“同袍”和猴“同袍”,就算后勤供给不足,他们这支军队,也能自给自足。

何况,后勤供给除国库拨了一部分,大头都是由龙门商行、李氏商号分摊的。

龙门商行、李氏商号目前均已遍布大楚各地,不管军队前进到哪里,均可就地补充粮草,哪里会有后勤供给不足的情况?

后勤队伍甚至连运粮的压力都没有!

连平西军都开始信心满满,这么一支兵精粮足的队伍,又怎么会打不了胜仗?

这夜,大军在新乡扎营。

中军大帐中,谢长安正在为江璃按摩手脚,连日行军,江璃抱怨说,骑马骑得她浑身骨头都痛了!

谢长安知道她是故意撒娇,神行炼体术第二层练成之后,他们二人全身骨骼晶莹如玉,坚韧无比,犹如仙骨一般,别说骑马了,便是受到重击,也不会骨头痛。

“为夫替你按按。”

他笑道,除去江璃脚上的罗袜,露出两只雪白莹润的小脚丫。

谢长安握住一只,轻轻按摩脚心的穴位。

她脚掌娇小,雪白无瑕,握在手中犹如玉雕一般,滑如凝脂。

他正心猿意马之际,江璃猛地坐起来。

“怎么了?”谢长安吃了一惊。

江璃不答,迅速套上靴子,冲出帐外。

谢长安紧跟其后,只见江璃闭上眼睛,凝神感应着什么。

这时,只听狼王啸天不安的长嚎起来,连小鹰也躁动不已,展开翅膀,腾空飞起。

“乘风,发生什么事了?”谢长安忙问。

“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不安……”小鹰焦躁地回答。

江璃睁开眼睛:“我感觉,有一股邪恶的力量,正在迫近……”

她将神识聚于眼中,施展出最大的能量,朝空中看去。

这时,她看到了!

一缕血线,正破空而来!

谢长安也将神识聚于眼中,他也看到了!

谢长安大惊:“这是什么?”

江璃纵身而起:“快!追上它!”

她朝那血线所指之处,疾奔而去。

谢长安紧紧追上。

营帐中,张浙和张沧正在写着家书。

大军出发后,他们不知祖父与太后病情如何,心中十分担忧。

二人便写了家书,明日有龙门商行或李氏商号前来送粮,可顺便请他们将书信送到京中。

突然,二人心脏如中重击,“噗”地一下,口喷鲜血!

说时迟,那时快,江璃和谢长安如一阵风,掀开帐门闯进来。

“快,用神识护住他们心脉!”

江璃急道,她将神识附于手中,猛地按在张浙眉心间,神识瞬间闯入。

只见那道血线紧紧缠绕着张浙的心脏,正在不断收紧!

“快,绞断那根血线!”

江璃娇呼一声,神识附上,狠狠一绞,“啪”的一声,那条血线应声而断!

虚空中,隐隐传来痛苦的嘶吼声。

与此同时,谢长安也用神识绞断了缠在张沧心脏上的血线。

二人将神识退出后,张氏兄弟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江璃一探他们鼻息,松了一口气:“还有气,应该能救回来。”

谢长安眉峰紧锁:“可是邪修?”

江璃点点头,深深担忧:“京中,怕是出事了。”

谢长安叫来一名士兵,让他把沈暮春请来。

沈暮春匆匆赶来,见张氏兄弟倒在地上,大吃一惊:“发生何事?”

江璃蹙眉:“那邪修,出手了!”

沈暮春大惊,连忙救治张氏兄弟。

一番诊治后,张浙、张沧悠悠醒转。

见到江璃三人,张沧懵懂地:“大将军,我这是怎么了?”

江璃瞪了他一眼:“让你们做替身人偶,都没做吧?”

张浙大惊:“刚才是……邪修?”

江璃皱眉:“你们家,还有谁没做替身人偶?”

张浙支支吾吾:“都、都没做……”

沈暮春一跺脚:“你们……糊涂啊!”

谢长安沉声道:“京中怕是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