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妮女士,你没事吧?”
道格拉斯看清来人。
“没事,嗯...也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总之不重要。”
康妮揉了揉后脑勺,疼的吸了口气。
“他会作为敲门砖的,帮咱们敲开上进会的大门。”
看着被摧残的大门,康妮希望自己没有白挨这一下。
在破碎的晶石环绕下,斯兰一路冲出了这间地处偏僻的安全屋,确认了位置之后他向着那幢别墅赶去。
依然是那片别墅,只是这次斯兰不打算再躲躲藏藏,他有着满腔的疑惑等待解答。
靠着缠绕在身旁的水晶啸吼兽,斯兰如入无人之境,顷刻间便杀光了挡在他面前的护卫。
“奥马尔!出来见我!”
此时豁出去的斯兰,心中没有半点敬畏,他大声的呼喊着。
正当他寻找奥马尔踪迹时,一道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斯兰感觉自己合上的眼皮仿佛都要冻结了再难睁开。
“喵!”
啸吼兽从他身上脱离,重新合为一体,对着那冷气的来源怒吼。
这时多明卡斯才发现,原来闯入者只是一个普通人,这只猫才是一切的根源,奥马尔曾经与他说起过这事。
说这只猫可能是宗师留下的后手,但当时奥马尔一心飞升,没有交代太多,所以多明卡斯也没放在心上。
但此时,这人居然送货上门,他也不介意顺手收下。
刚才他已经在暗处将屠杀尽收眼底,那只猫分散而成的晶片风暴不惧手枪、随手便能杀人。
但多明卡斯一路走来,也有着自己的依仗。
他唤来严寒的气场,此时的别墅中的气温骤降,冬季穿透了衣物,穿透了皮肤,宿居在血管里。
“我拜请骨白鸽,被剥夺至无可剥夺之神。”
多明卡斯解下自己的项链,那是一朵由象牙雕成的白色花。
口诵‘骨白鸽祷文’,多明卡斯将利用‘冬’之影响,直接将眼前的生灵送入虚界中。
这道法术对于其他无形之术的探寻者,大都没有什么用处,很轻松便能破解。
但若是受术者的智慧不高,或是对无形之术并不了解的普通人,那这就是防不胜防的即死之术。
就像那只警惕的盯着自己的猫一样,多明卡斯知道法术顺利完成了,一切已经注定发生。
一道淡白到几乎看不见的薄雾将那猫笼罩,它会被骨白鸽铭记,但那也是它去往虚界之后的故事了。
解决了大敌,多明卡斯将目光移向斯兰,他中了沉默缚咒,只能在原地注视一切却动弹不得。
奥马尔最后的伙伴,走向这个打扰他朋友飞升的闯入者,手中划出了一柄骨质的匕首。
“嗡嗡嗡!”
晶片细微的碰撞声从身后传来。
多明卡斯不可置信的低头,大量的晶片正从自己胸前飞出,无色的晶片被染的殷红。
修行冬之密传的学徒,他们认为死亡是必行之事,多明卡斯亦是如此。
“......”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终于可以不在意任何人,凭着自己的意愿闭上嘴巴。
在施术者死后,残余的冬之影响变得无序,斯兰也重新恢复了行动能力。
“喵~”
水晶啸吼兽变回原形。
多明卡斯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怪奥马尔没与他说清楚,这只猫并不是一个生物,它只是尊活动的雕像。
“做的好,猫咪。”
斯兰喘着粗气,他要被冻僵了。
但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奥马尔就在这里,他所追求的答案正在向他招手。
“咔嚓!”
破碎声清晰可见,那声音让人无法忽视。
“是你吗?”
斯兰看向啸吼兽,却发现它正在颤抖着,这事出现在一尊雕像上实在有些诡异。
啸吼兽并非被当作生物创造,所以它本不该有情感的存在,但此时它并不完整的意识中,一种奇怪的感觉氤氲而生。
那是生物与生俱来的能力——恐惧,敏锐的感知让它感到了脚下正有什么东西在诞生。
奥马尔终于踏出了最后一步,第七印记加诸于身,他终于抵达了。
那是一片光辉下的阴影,他看到了那端坐着的人影。
在那阴影中,奥马尔度过了一小段时间,在那里他撕去了自己身上的累赘,只剩下强健轻盈的身体。
新的身体坚硬如钢、轻盈似羽、柔韧比丝,他的感官如蛛网,能看到最轻微的气流。
他再也不会彷徨,目标变成了头顶一道清晰的光芒,他再也不会变老,有朝一日他将会升的更高。
从那阴影之中,他返回了醒时世界。
从今往后,他将为侍奉登者行走于世界,日日如此。
迈出这至关重要的一步并没有让奥马尔喜悦,侍奉登者之人不会为此沾沾自喜,更不会停滞不前。
“多明卡斯。”
他开口说道,每一束光线都会将他的声音带到。
但,没有任何回应,奥马尔的眼睛发出灿烂的光,他看见了自己的伙伴——一具倒在地上的冰冷尸体。
长生者没有感到悲伤,绝对的理性让他摒除了那种情绪,他试图寻找闯入者,却只发现了一个仓皇逃窜的背影。
“无关紧要。”
确定了此人的无害,奥马尔便决定亲力亲为,上进会要开始加速了。
“你这是干什么!”
斯兰被水晶啸吼兽拽着跑,小家伙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根本无法反抗。
“喵喵喵!”
无奈小猫只会喵喵叫。
一人一猫跑出了别墅的区域,啸吼兽终于停了下来,斯兰当即便想回头,可下一秒他就差点跪在地上。
天上前所未有的明亮,斯兰能听到奥马尔的声音,他正在对所有的上进会信徒说话:
“以登者之名......”
之后的话他都已经听不清了,但他大概明白了,要想报仇已经是痴人说梦,因为不管奥马尔在说什么,他都发自内心的认同。
“快,带我离开。”
他只能对小猫下了最后一条命令。
而奥马尔的演讲还未结束,所有信仰着登者的人,都在此时听到了他的声音,哪怕是远在世界另一边的人。
“真威风啊。”
在远东国家的一片麦田旁,戴着草帽的高大老人缓缓说道。
“对吧,黑郎爷爷,那些军人好帅好帅的。”
旁边的孩子兴奋的说道。
“我说的可不是他们,一群叫嚣着侵略的家伙可一点都不帅。”
老人义正言辞的对孩童说道。
“什么是侵略?”
孩童问道。
“就是去别人家抢东西,还要杀了那里的人、霸占他们的的家,只有坏人才那么做。”
老人和声说道。
“原来如此。”
孩童认同的点了点头。
“黑郎爷爷,你也不要整天待在麦田了,和我一起去小河游泳吧。”
孩子的思路是很发散的。
“不了,你自己去吧,我得待在这。”
老人搓了搓孩子的头。
“不行,我妈妈说你年纪很大了,让我来陪着你,你不走的话我也不走。”
小童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乖孩子。但是我也有人要陪啊,那是个高贵的人,我不能让他独自在这。”
老人望向麦田中央,那里黑色的泥土中有一块银白色的金属。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块金属上闪过了六道色彩各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