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还没有好好逛逛这座城市。”
韩戈当然在这座城市东奔西跑过,但还从没停下好好欣赏过,就像他从没注意过这里还有一个隐蔽的享乐之所。
还没进门,韩戈就已经感受到了,里面充斥着生命与活力的‘心’之力和欲壑难填的‘杯’之力。
“也许这是个意外之喜。”韩戈不禁想到。
缓缓走进俱乐部中,在侍者的引领下穿过欢笑的人群,韩戈和羯利来到一间颇为保密的单间。
里弗斯·查斯特已在此等候。
虽然早有耳闻,但在见到这个在伦敦东区有着莫大影响力的东方人后,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要知道从上进会的名头出现,到现在也才只过了几个月而已,若不是一个意外,就连他也不知道一个新兴势力已经出现在东区。
“能见到您,真是荣幸,‘医生’。”
里弗斯并不了解‘宗师’这个生造词,用外界流传的‘医生’称呼着韩戈。
“我亦是如此,里弗斯先生。”
这场谈话并没有什么营养,两人都觉得自己撞大运了,事情的发展与韩戈的设想完全相同,而里弗斯同样是这么想的。
里弗斯议员会发动他影响力,政府的补助会如约而至。
简单的敲定了合作关系后,之后的谈话就变成了愉快的相互吹捧环节,几个舞女适时走了进来,整个包间其乐融融。
里弗斯选择这里作为谈话地点,不光是因为这里足够隐秘,更是因为传闻中这个俱乐部有着非同寻常的力量。
就如自己面前坐着的这个男人一样,‘医生’的名号流传在一些上层阶级的小圈子里。
传说这个人只用一杯水便能去除一切病痛,虽然在白教堂区的一个小店里也能买到符水。
但里弗斯从小就接受到的教育告诉他,这世上的一切都分为三六九等,哪怕那些东西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如今符水之源就在面前,他之所以接触上进会也是着有向‘医生’求取符水的诉求,他的牙医曾亲眼见过这位化腐朽为神奇。
“医生,我曾听说过您非同寻常的医术,不知今天能否让我开开眼界,这些折磨我的病痛就算是伦敦最好的医生也束手无策。”
房间内音乐和表演,让里弗斯按耐不住心头的思绪。
作为一个中年男人,他也有着不少难言之隐,有些隐疾无法根治每个夜里都让他辗转难眠。
“是的,我会治愈你。”
韩戈已经料到了会发生这种事。
只是在心中感叹,他原本学的一身然山正宗道法,结果在这个奇怪的世界全然发挥不出,只能靠着基础的符箓之术,来给人祛疾消灾。
在里弗斯的注视下,一张黄色的符纸在韩戈手中无火自燃,燃烧的灰烬在一股无形气旋的裹挟下飞向里弗斯,穿过了他的身体,在地上留下了一小撮黑色的灰。
在四十岁以后,里弗斯还从没感觉身体如此轻松过,该说不说这个俱乐部真的很专业。
那些舞女在见到了这种超自然现象后,没有一丝的迟疑,依然在舞动自己柔软的躯体。
跳舞是个体力活,汗珠出现在泛红的肌肤上格外闪亮,里弗斯议员毫无疑问的扯旗了,他现在兴致勃勃。
“果然名不虚传。”
议员神采飞扬的看着韩戈。
“既然事已谈妥了,那我们就不打扰议员了。”
韩戈站起身带着羯利离开包间。
若是往常,里弗斯一定会出门相送,但此时此刻他有更想做的事,只能在心中暗想:‘不愧是医生。’
其实里弗斯的病灶在‘四会符’燃尽的时候就拔除了,之后的表演都是韩戈额外赠送的。
他现在也算是了解这些人了,施术的时候必须得有点特效,否则人家总觉得你没出力。
就里弗斯那点男科病,去白教堂区上进会开办的店铺,随便买点符水就治好了,但他就非得觉得自己不一般,必须得宗师亲自出手。
“看来里弗斯议员要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了。”
羯利笑着说。
“别这么说,搞得我好像一个男科医生一样。”
韩戈不在意这种私下的调侃。
就在两人即将离开俱乐部之时,韩戈与一个男人擦肩而过,一股没来由的感觉迫使他回头看去。
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孔也不约而同的转了过来。
如橡树般历尽风霜,如海崖般疤痕累累,这是一个不一般的人,他咧嘴对韩戈笑了笑,韩戈亦是如此。
“杜弗尔。”
“姜戈。”
两人握了握手,随即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直到一个如蛇一般的女人缓缓走了过来。
目光炯炯的女人开口对两人说:
“两位为何在此驻足,难道不是为享乐而来?”
“她是苏洛恰那·阿摩伐舍,这里的所有者。”
羯利来时稍稍做了功课。
韩戈又看了一眼那个美丽的女人,尤其是她明亮的眼睛,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再会了杜弗尔先生,若是来白教堂,我可以好好招待你。”
韩戈歪了歪头,羯利立刻递上名片,除了杜弗尔,苏洛恰那他也没有落下。
“有机会我会去拜访的,‘医生’。”
杜弗尔离开了。
“伦敦什么时候来了你这样的人物,随时欢迎你来此寻欢,‘宗师’。”
苏洛恰那如一条眼镜蛇一般,摇曳着‘尾巴’离开了。
“宗师,您心情很好?”
羯利还没在私下里见过韩戈的笑容,这个人的笑总是用在该用的地方。
“是的,今天我终于跳下海面了,陪我逛逛这座城市吧。”
忠实的追随者不理解主人的意思,但也为其笑容而喜悦。
也许那些东西一直都在这,只是自己从没驻足观赏。
韩戈望着泰晤士河,他此时才发现这座城市与顿沃很像,同样是一国之都,同样的暗潮涌动,甚至都有一条河流将城市分开、都能看见灰蒙蒙的天空。
“就差一场席卷整座城市的鼠疫,还有一场颠覆王朝的政变了。”
韩戈望着夜空中的城市喃喃自语。
不过韩戈的运气大概在‘蜕衣俱乐部’用光了,今夜在伦敦街头他注定一无所获。
坏消息接踵而至,在度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后,白教堂区的警长拜访了他。
见到韩戈,警长行了一个上进会的恭敬礼。
在跃下海面后,韩戈看见了海面下的世界,但海水也顺着孔洞涌进他的身体,水压也在试图扼住他的呼吸。
“宗师,防剿局的人来了。”
经过警长的介绍,韩戈初步了解了这个组织。
英国官方执法机构,专门负责隐瞒隐秘世界的存在并处理有关犯罪,前身为夜勤局。
宗旨是保护公民免遭隐秘的,乃至超自然的危害所威胁,而韩戈的名声也终于传进了他们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