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海城陆家，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正经的那些新闻报道当中，陆家那两个继承人的相貌是打了码的。
但，不正经的八卦新闻，也是铺天盖地的多。
所以，无论是陆青玉，还是陆梓宴，他们的照片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也正是如此，江柠才见到了陆梓宴的模样。
这个皮肤颜色怪异，穿着打扮也很怪异的少年，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不祥的气息，一看就知道他有大问题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浑身大反派气质的少年，站在了正义那一边，毫不留情地掀开了陆家的老底。
这怎么看都……
挺违和的。
“小统子，你看这个人，能看出什么问题来吗？”
江柠的直觉告诉她，陆梓宴身上有秘密，但，她猜不透。
【这人的幸运指数很低。】
“有多低？”
【跟您当初一样，是-100点！】
“那就意味着，他死期快到了？”
【如果只是死期将至，幸运指数不会这么低的。】
这话倒是新鲜，江柠是第一次听到系统这么说。
她来了点兴趣，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只有当一个人的死亡结局无法改变，而且他的死亡会对世界造成巨大的消极影响时，这个人的幸运指数才会跌到底。】
听到这话，江柠愣住了。
当初，她刚刚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的幸运指数也是这么低的。
可她不是成功改变了自己的必死结局吗？
她能做到的事情，陆梓宴为什么做不到？
就因为她有系统？那她出手就是了！
而且，如今的陆梓宴已经破产，不再是顶级豪门的继承人，他的死亡又能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巨大的消极影响？
【宿主，即便你有系统，也无法改变每个人的命运。】
江柠：“我给他用道具，加buff，都不行吗？”
【您试试就知道了。】
听到系统如此肯定的答复，江柠便果断从仓库里掏了一个鸡肋的光环，扔给了陆梓宴。
她闭上眼睛，稍微感受了一会儿……
“那个光环消失了？还真的对他没用！”
江柠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系统，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力量正面对上天道选定的话事人，就会失效，对吧？”
那，换句话来说，她的猜想就没错。
陆梓宴的确就是那个被选定的“话事人”！
“这人死了，我们这一方不就赢了吗？”江柠纳闷道：“难道我们不应该赢？”
这个问题，系统就无法回答江柠了。
它只是根据过往的经验，告诉江柠“幸运指数-100”的隐藏含义。
至于更多的情报……
它就没办法搜罗给江柠了。
“或许，我应该想个办法，跟他聊一聊。”江柠觉得，对方应该愿意告诉她一些情报的。
现在，她有一种预感。
他们或许不会是敌人，反而可能是盟友。
略想了想，江柠主动给陆青玉打了个电话。
只不过，电话没能打通。
等到这一天晚点的时候，陆青玉主动给她回拨了过来：“江小姐，有什么事吗？”
江柠听她的声音很疲惫。
想来，家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是谁都会心累的。
江柠对此表示些许的同情：“新闻我看到了，你挺不容易的。”
陆青玉笑了笑，道：“不容易吗？我倒是觉得，现在要比以前轻松得多了。怎么，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安慰我？那么，要不要出来一起喝一杯？”
江柠：“我现在不在国内。”
她也没工夫跟陆青玉闲扯淡，直接切入了主题：“你有你哥哥的联系方式吗？有的话，要是方便……就给我一个。”
听江柠这么说，陆青玉瞬间垮了脸。
“江柠，你看上他了？我可告诉你，他才十六岁！”
“我喜欢女人，谢谢。”
江柠也是无了个语，这家伙荒野求生回来，脑子就秀逗了？
怎么连她的性取向都忘了！
陆青玉愣了愣，这才想起来，江柠和白贞羽那些事情……
她轻吐了一口气，语气放缓了许多：“我和他关系不好，嗯，与其说关系不好，不如说是死敌。所以，我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
正这么说着，她的房间门就被推开了。
陆梓宴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
“你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陆青玉一脸鄙夷地看着他：“这是我的房间，你有没有男女大防的意识？”
陆梓宴一脸平静：“我敲过门了。”
说着，他看向了陆青玉的手机界面。
“是有人想要我的联系方式吗？”
“你都偷听到了，还问什么问！”
陆青玉没好气地把手机扔给他。
她本来是挺仇恨这个哥哥的，但自从哥哥主动站出来，举报了陆家做的那些脏事之后……她又对他有了一些改观。
陆太太受不了这种打击，前两天就疯了，还是陆梓宴把她送去的疗养院。
如今，陆家大部分的资产都被冻结，只剩下这栋老宅了。
老宅里，除去两个老佣人，就只剩下他们俩了。
倒是有了些相依为命的意味。
陆梓宴脾气不错，哪怕妹妹每天对他冷眼相待，他也不恼，总是和颜悦色的。
接过手机之后，他礼貌地向对面问好。
江柠：“你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聊点私密的事情。”
陆梓宴：“……行。”
他捧着手机，走出门去。
陆青玉困惑地看着他，想了想，还是没跟上去。
于是，陆梓宴一路往阁楼走去，来到了阁楼的小院。
“好了，江小姐，你要说什么，可以说了。”
江柠直接问道：“你能跟天道意志直接对话，是吗？”
陆梓宴：“……”
这也太直接了。
他本想要回答对方，但他刚要说出相关的情报，脑子便“嗡”地剧痛了一下，一口黑血从他喉咙口呛出来，咳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江柠皱紧了眉头：“好了，我知道了。不能说的事情，你不必强行回答我。”
陆梓宴气若游丝，道：“谢谢你的体谅。”
“那我只问一个问题。”江柠思忖片刻，小心地问道：“你是站在哪一边的？”
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陆梓宴能不能回答。
陆梓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闭了闭眼睛：“我不站队，我只有一个期望，那就是……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能掌控他自己的命运。”
“包括你，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