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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没犯错,自然不用去。”赵卿诺语气亲和,嘴角含笑,“姜世清去修路了,你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或者我换个问法,你还想跟他过日子吗?”

吴氏还没反应过来,老夫人周氏立即明白她的意图,出声阻拦:“大将军!这是他家私事,大将军不能插手!”

赵卿诺偏头朝着老夫人周氏咧嘴一笑,笑得顽劣霸道:“老夫人,我能!”

她起身走到屋子中间,经过一脸惊恐的姜世清,路过神色莫名的任太平,走过老夫人周氏,来到靠近门口的吴氏身边,视线越过吴氏看向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空,一字一句地说道:

“天子统御三公、节制卿大夫,治理士族百姓,是因他是男子?还是因为普天之下皆王臣?

“任太平,身为赤阳县的父母官是因为你是男子,还是因为你能科举入仕?”

任太平浑身一震,作揖行礼:

“下官因是男子才能科举入仕……但是……大将军,天尊地卑,乾坤定矣,男女终有别,当各司其位。”

赵卿诺看到俯身长拜的任太平,听到他的话,没有丝毫意外:

“天地?乾坤?任太平,你不能一边踩着让你站稳的地,一边嫌弃它,这和那个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你手里的碗可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传令下去,自今日起,凡我治下之地,女子与男子地位相等、权利相当。男子可出妻,女子亦可出夫。”

“大将军不可!”任太平一撩衣袍,,满脸焦急地跪在地上,“此令一出,礼制崩坏,民心不稳,大将军切不可意气用事!”

“任太平,这话你说晚了,我来丰州近四载至今,已有女子坐诊治病、参政理事、教书育人、亦有女子领兵打仗。

你口中的礼制崩坏之事,在在各州已经是稀松平常之事。与其关心你说的天地乾坤,倒不如多挣些钱,顿顿有肉吃,季季裁新衣来的重要。”

赵卿诺无视他的跪拜,让人呈上纸笔,“行了,你嫌弃我是女子,不愿为我所用我也不强求,这么点子事耗上一夜,也没意思,不如办些正事的好。”

说罢转而看向近乎呆傻的吴氏,扬起笑容:

“你还想和姜世清一起过下去吗?离了姜世清你可以外出做工,挣得钱是你的,不会被姜世清拿去吃酒招妓;

“地契、房契上的署名也是你的,不用一边干活一边被嫌弃,你可以上桌吃饭,你的女儿也可以……吴书言,如果你不想过了,我会为你写义绝书。”

书言是吴氏的闺名。

听到赵卿诺叫出自己的名字,吴书言猛地抬头,她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她原本是读书人家的女儿,虽做不了锦绣文章,却也能识文断字,不是只能困于尺寸天地,被丈夫嫌弃,因而被儿子轻视。

姜世清看到吴书言眼底泪光闪烁,心头蓦地一慌:“吴氏!你敢!你不能!”

吴书言看向赵卿诺,后者回以一个鼓励的微笑。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转头望着狼狈的姜世清:

“我能!我要休夫,不是和离!我要带走我的女儿!”声音洪亮,字字掷地有声。

“贱妇!贱妇!你敢羞辱我!我要打死你!”姜世清疯了一般大吼大叫。

“把嘴堵了,恶意威胁,送姜世清去……就去汝州修路。”

赵卿诺奋笔疾书,随后将写好的义绝书送到吴书言手中,宛如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

“我让人陪你回去收拾东西,带着孩子出来,住处也给你安排好,想做什么,能做什么你只管说,待你稳妥之后去留全凭你自己……罗奉玄,你和田大夫陪着吴娘子跑一趟。”

“属下领命!”罗奉玄喊得又脆又响。

吴书言将义绝书看了一遍又一遍,颤着手塞进怀里,紧紧捂着衣襟,道谢之后随罗奉玄离去。

忙完这事,仍不见花招喜回来,赵卿诺正要让姜一平去看看的时候,裴谨拂袖起身:“那位柔娘怕不是一般人,我去审吧。”

赵卿诺微微颔首:“好,辛苦了。”

有那熟悉裴谨作风的人看到他一手探进袖袋摸索,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直呼柔娘想不开。

赵卿诺看了看留在屋里不愿离开的人,无所谓的挑了挑眉,坐回位置捧着一盏茶慢悠悠的喝着等人。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裴谨擦着手回来了,身后跟着一脸诡异的花招喜。

“猜的不错,专门培养的探子,特意哄了姜世清,为的就是探查消息,挑拨离间。”

说着,裴谨手掌翻转,确定看不到一丝血迹后,偷偷瞥了眼赵卿诺,暗暗放松下来。

“姜世清死心了吧,诸位都回去……爹你们也熬了一夜了,带着我娘回去歇息吧。”

说完这话,赵卿诺立即唤了院子里的护卫送众人离开,看到老夫人周氏脸色灰败,叹息一声,让人抬了软轿送她回去。

众人走后,裴谨低声说道:“柔娘是京里人,是宋国公邓良胜培养出来的探子。

“她平日并不与宋国公直接联系,而是便将消息传给折县县令后,由他上报……你重伤难愈,内部争权的消息已经传回去了。”

“好快的动作,这才几日!”赵卿诺低呼一声,旋即轻笑起来,“动作快也好,消息传完了,人就让三哥看着关哪吧。”

裴谨点了点头,跟着扔出一个消息:“洛昌华身边的婢女是襄王的人,我推测与张苔花一样的人,只是洛家情况复杂,洛昌华又常年不回家,以至于没有用武之地。”

睢阳县的张苔花,秦志英的三当家。

赵卿诺无奈地摇了摇头:

“让三哥他们把折县好好查一遍吧,说不定还隐藏了什么人物呢,再给各县递个消息,多警醒些。

折县有宋国公的人,想来襄王身边也应该有人才对……只怕用不了几日,襄王就要有动作了。”

裴谨颔首道:“我会去信儿和他说的,襄王的事已经做了安排,只要有动静,汝州便会借前事发难,不会大动干戈,小打小闹的骚扰着。

“你伤势未愈,去躺着睡会……让他们将公文送到这里,我先看一遍,待你睡醒了再过一遍也能轻省些。”

说罢,便要扶赵卿诺去休息,手伸到一半,想起手上方才染了血,就又收了回来。

赵卿诺注意到他的动作,稍一思索就明白过来,抬手戳了戳人,笑道:“我也满手鲜血,咱俩谁都别嫌弃谁。”

裴谨闻言,偏头看去,眼波流转,勾唇浅笑。

赵卿诺躺倒在床榻上,打着哈欠:“若柔娘是宋国公的人,那刺杀我的那些死士也应该是宋国公派来的……你说他能刺杀我,会不会派人刺杀襄王?肯定会的……”说着话困意上涌,眼神渐渐迷离。

“知道你的身手,了解你我的关系,熟悉襄王的性格,应该是他了。”裴谨帮她放下头侧的床幔,语气温柔,“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