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破空站在废墟之外,面色复杂的看着原先破败的遗迹,升起了座座用冰做成的建筑,虽然是在俯视,但还是显得司徒破空极为渺小,气派非凡。
司徒破空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复杂的心情,来的路上一直在想易溪河会怎么回应他,厌恶,生气,委屈?
他不想在胡思乱想了,煽动翅膀落回到地面,看着周围精致的石板小道,还凝了花花草草,还挺温馨的。
他寻着气息摸索,走过长廊,路过石台,翻过阁楼,踏过小桥,停在一处房子前,看屋前摆放的祭器,就知道是祠堂了。
司徒破空踱步到门口,不用摸都知道心脏砰砰跳的厉害,他深吸一口气,放空脑袋推开了雕花冰门。
祠堂中,摆放着数不胜数的灵牌,只是灵牌上都没有字,只有中间的灵牌上写着“司徒杀之位”。
而易溪河,正跪在灵牌前,低着头,浑身结满了冰霜。
司徒破空站在他身后,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醒来的迹象,只得伸手,火焰在掌心上跳动,帮他逐渐融化冰层。
冰层遇火消融,没几分钟就完全融化了。
“你回来了?”再度等了十来分钟,易溪河终于开口,他依旧面朝灵牌,而司徒破空,也站在他身后。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易溪河惨然的道:“我想了两种,一,是带我走,二,杀了我给司徒杀的家族报仇。”
听到熟悉的声音,司徒破空浑身一颤。
“司徒杀的家,我也凭着记忆和留下的记忆复原了,我选在这里,也是为了能让他们家族看的能清楚些。”
“如果你想杀了我,将钢锥刺进我的天灵盖,胸口,太阳穴就行,这是能彻底杀死我的办法。”
易溪河絮絮叨叨的说着,听完,司徒破空无奈的叹了口气,迈着步子走到易溪河的面前盘腿而坐,低着头拿出来烤鸡和点心,又把在秘境中得到的酒杯放在易溪河面前,一直没有抬头。
“说说吧,都这时候了,没必要隐瞒的了,为什么接近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当初在地穴,确实是本着互相合作,至于为什么选择你,就觉得,你和以前的我挺像的,不太聪明,容易冲动,经常乱来。”
“大蝙蝠那里,扔下你跑掉不是我故意的,原本我打算和你一起摆脱蝙蝠一块逃的,只是我当时瞥见洞口有魂将的人,发现我注意到他就跑了,我才追出去的,不是故意让你做炮灰的。”
“后来发现他是故意引我出去的,问我当时不是杀了司徒杀吗,为什么东西会出现在你身上,我是真不知道。”
“他们让我先护着你的命,等他们研究出来了再通知我进行下一步,通知我的就是,给了我冰属性的神阶祖技让你学习,看看越阶的学习能不能刺激到你。”
“确实,当时让你学神阶祖技,真的有效果,所以在你头脑中的东西被刺激之前,我把神阶祖技封印了,这就是为什么你只能凝冰,但一点都不强的原因。”
“但那一次是我唯一见到魂将的人,之后出现在我面前的,就是鬼将的人了。”
“我听他们的,只是因为他们拿魂将,我的好兄弟作为要挟,可我的手下们因为鬼将全都死了,我不可能听他们的,但我又担心魂将。”
“你总说前辈哥对你很重要,魂将,对我来说也一样,当初是他待我如亲弟弟一般照顾我,到了你这,我也忍不住学起了他。”
“我不让你用冰瀑三千丈,也是怕你受了刺激,激发你的空间,我怕他们知道你能被利用。”
“不告诉他们不就好了,”司徒破空依旧低着头。
易溪河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们,他们可都是直接扒我的脑子查看记忆的。”
“怪不得,”司徒破空沉默了,难怪自己用完冰瀑三千丈,易溪河也没问他别的,原本他想问脑袋里看到的小孩是怎么回事来着,被易溪河一顿吼给忘了,后期也不在意这个事了。
“你们怎么接头,不会是在春楼吧?”
“嗯,”易溪河点头,“之前和你说我就是去喝酒看美女,你还不信,可我真的就是去喝酒的,偶尔他们会来找我碰头,强扒我的记忆,选在春楼,是因为我知道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来那地方找我。”
“哦,还有,在乌都时候的拿到的毒药,和乱七八糟的那些东西,也都是他们给的,也是为了让你变强。”
“他们不怕我变强灭了他们吗?”
“哈,”闻言,易溪河却笑了,“想什么呢,我都打不过,你算啥啊,你知道鬼将什么级别吗,祖帝巅峰!”
“那你呢?”司徒破空终于抬头,看着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易溪河整个人都很颓废,嘴唇惨白。
易溪河不情愿的撅了撅嘴,想了想还是说:“五段祖帝。”
“!!!”闻言,司徒破空差点叫出来,他瞪大了眼珠子,这存在于传说中的祖帝,一直就在身边呢?
“wc,你这么厉害呢,”司徒破空不自然的咧着嘴角。
“是你一直觉得我吹牛,”易溪河小幅度的翻了个白眼,“还有别的问题吗?”
“有啊,”司徒破空又把酒杯往易溪河身边推了推,“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选择灭了司徒杀的家族吗?”
“哼,”易溪河冷笑,“肯定不会啊,还不如当初直接带手下策反,不然我也不会落得这地步。”
“最后一个问题,”司徒破空扶住易溪河的额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认真的道:“你还愿意和我继续历练吗?”
闻言,易溪河肉眼可见的愣住了,那个说谎不打草稿的厚脸皮,眼睛立湿润了,他嘴角抽了抽,最后转过身背对司徒破空抹眼泪,一边絮絮叨叨的抱怨。
“还以为自己真要在这一辈子了,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伤心,好歹我也是豁出命帮你的,你还这么对我。”
话到最后,易溪河呜呜的哭了起来,见状,司徒破空无奈的掰着他的肩膀,“别伤心了,我这不来找你了,还给你带礼物了,你不看看?”
“就这个酒杯?”易溪河抽噎着,哭的更厉害了。
“......肯定不能啊,你转过来看看嘛,”司徒破空心里暗自庆幸,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好哄,还好自己留了个心眼。
“什么啊?”易溪河抹着眼泪,转身看着司徒破空。
“当然是好东西,”司徒破空乐呵呵的从林貅中一顿翻找,拿出了一根精钢铁棍,没错,就是祝卿安的武器,临走前司徒破空把它捡走了。
“这本来就是我的兵器啊,”易溪河吸了吸鼻子拿过棍子,棍子一碰到他,就爆发耀眼的冰色。
冰色散去,原本光溜溜的棍子,浑身流转着淡淡的蓝芒,复杂玄奥的符文镶嵌,像个冰锥一样散发刺骨的寒气。
“这是你的??!”司徒破空睁大了眼睛,“这是我在秘境和一个叫祝卿安的人抢的。”
“不认识,”易溪河灵活的把玩着棍子,“出任务的时候就丢了,本来就是我的东西,能回来全是缘分。”
“它叫水澈,你小子也能耐,这都能给捡回来,”水澈在易溪河的把玩下迅速缩小,手掌一握,就消失了,不知道藏哪了,“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准备去你说的六曲阑,我拿到资格了,看看能不能让你也进去,你们呢,下一步又要让你干嘛啊?”
“什么都不用干了,”易溪河耸了耸肩,“不知道他们怎么打算的,在火山的时候和我说他们放弃你了,以后也不会来找我了,但是如果妨碍到他们,还是会选择出手灭了我们,所以我想让你创建宗族,起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行,听你的,饿了吧,你先吃点东西,我在看看前辈哥。”
“好,”易溪河知趣的抱起吃的退出祠堂,听到关门声,司徒破空才跪到祠堂前,看着司徒杀的灵牌,司徒破空就像吃了怪味豆,心里复杂的要命。
跪了很久,他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对不起,破空虽已找到凶手,但觉得错不在他,前辈哥相信我,日后,破空一定能杀了鬼将给家族各位报仇!”
说完,司徒破空又磕了三下,才起身离开,开门,易溪河正坐在走廊扶手上狼吞虎咽的吃着烧鸡,不时地嘬两口小酒,还挺惬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