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此刻不得不承认齐桑桑是个小怪物。
谁家小孩儿坐丧尸堆里吃丧尸啊？
黎青把齐桑桑拉出来，用手绢擦拭她脏兮兮的手。
齐桑桑被迫松开手中的腐肉，眼里一片茫然。
黎青拉着她的手，温声细语地安抚：“不吃这些，这些很脏，奶奶带你去找好吃的好不好？”
听见好吃的，齐桑桑张张嘴，结结巴巴道：“好……好吃的……”
她说话不利索，有语言障碍，但并非一出生就自闭，所以后天也是有训练过，词汇尚存。
黎青听她能说话，心里松口气，擦擦她的嘴角：“对，我们去吃好吃的。”
她伸手，揉了揉齐桑桑的脑袋。
只是这一揉，她突然发觉不对劲。
黎青眉头一皱，她扒开齐桑桑的头发，发觉她后脑勺有个伤口，伤口已经结疤了，但疤也很难看，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留下的牙印一般。
黎青心头跳了跳，她又垂眸看着齐桑桑的眼睛，她想起齐桑桑刚才发红的瞳孔，现在眼睛已经恢复了寻常的棕色，没有任何不对劲。
黎青搜了搜原主的记忆，原主记忆里没有齐桑桑是什么时候留下这个疤的。
但心里一个想法浮现在心头，她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齐桑桑不会变异了吧？
黎青看着齐桑桑懵懂的眼神，压下这个念头。
无论是不是，齐桑桑都是她孙女。
黎青把齐桑桑的头发盖回去，道：“你想吃什么？奶奶带你去找好不好？”
她有意想和齐桑桑保持思想上的沟通联络，教会她说话，从自闭里走出来。
齐桑桑歪歪脑袋，不说话，眼神呆呆地看着她。
黎青呼出口气，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她先给齐桑桑擦干净身上的血渍，擦不掉的只能等着风干，随后牵着齐桑桑去附近的超市。
超市是个大超市，应该是末日降临时，大家跑得太急，又因为东西太多没办法全部搬走，所以里面残留了不少东西。
黎青在一楼的服装店看见几件衣服，她眼睛一亮又一亮，连忙拉着齐桑桑把衣服捡起来。
服装店的衣服，质量还不错，黎青拿起来比了比，裤子要稍微长一点，衣服刚刚合适。
齐桑桑乖顺地被她拉着，像个机器人一样，一脸懵懂。
黎青心里松口气，总算不用忍受齐桑桑一身血腥味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给齐桑桑换上，而是用扫描器查看了一下附近有没有水源。
好在查到了一处水源，在城东的山脚下。
水源在此刻也弥足珍贵，整座城市很难找到有水资源，唯一能有水源的就是山脚下汇聚的小溪。
黎青把衣服扔进系统空间里，又带着齐桑桑去寻觅食物。
她在二楼的零食店里找到了袋装的泡面，泡面过没过期都无所谓了，能吃就行。
紧接着，又找到了一些面包，和压缩饼干，还有几瓶营养液。
黎青逛了一圈下来，把系统空间装得满满当当。
系统坐在空间里，看着一堆东西，陷入沉默。
它尖叫嘶吼：“黎青！我这不是垃圾场！”
黎青屏蔽了它，居然敢说她的物资是垃圾场？不要命了？
黎青嘴里塞着一个面包，又掰了面包分给齐桑桑。
面包是红豆味的，闻起来很甜腻，此刻更是刺激着味蕾。
齐桑桑捏着面包就开始啃，她的吃相很斯文，细嚼慢咽着，吃到面包时，眼睛有一瞬间恢复神采，亮了亮。
她嚼着面包，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可爱极了。
黎青见她喜欢，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齐桑桑咀嚼的动作一顿，茫然地盯着她，似乎对她的动作十分不解。
黎青轻咳一声：“吃吧，别噎着了。”
齐桑桑好像听懂了，她又继续嚼着面包。
面包吃完，饥饿感似乎被压下去几分，齐桑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歪歪脑袋看着黎青。
黎青继续搜刮超市，但她在这里待的时间不能太长，说不定还会有其他丧尸被吸引过来。
她现在的精神力不强，解决完那群丧尸后，异能明显虚弱很多，要是再遇上，恐怕难保全身而退。
黎青的速度加快，她给自己找到了两身可以换洗的衣服，找到了两瓶矿泉水，还有一些边角料也没放过。
她全扔进了系统空间。
系统轻轻地崩溃了，它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空间会成为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黎青倒是觉得系统空间总算是派上用场了，她一身轻松地牵着齐桑桑走出超市。
夜晚，万籁俱寂，黎青捏着一个小手电筒，避免把光线范围放大，她在路边找到了一辆没人要的车，把齐桑桑塞进车里，随即坐上驾驶座，熟稔地踩上油门，往城东的水源去。
车的油还是满的，车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很明显车的主人应该是准备逃离这座城市，却中道崩殂，命丧于此。
齐桑桑坐在副驾驶，她安静地垂着眼睛。
突然的，黎青出声道：“桑桑，今天的面包好吃吗？”
面……包吗？
齐桑桑很迟钝地接收到了信号，她的眼珠子沉闷地动了一下，不说话。
黎青像是和一个正常的小孩儿聊天似的问：“桑桑有什么最喜欢吃的吗？奶奶下次再给你找好不好？”
“还是说桑桑不喜欢吃红豆味的面包？”
她以询问的语气，且黎青知道齐桑桑应该是喜欢吃红豆味的面包，如果齐桑桑能听清她的话，或许可以自主地回答。
但齐桑桑依旧垂着眼，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一声不吭。
黎青看了一眼她的动作，想起什么，她停下车，从系统空间里把刚才在超市随手拿的魔方拿出来。
逃命的没有人拿玩具，黎青想着齐桑桑还是个小孩儿，把能拿的玩具都拿了，但她没有全部拿出来。
而是循序渐进。
她把魔方塞进齐桑桑的手里：“桑桑会玩魔方吗？”
“这是魔方。”黎青凑到她的眼前，温柔道：“奶奶教你好不好？”
齐桑桑依旧没说话，但她的视线落在黎青手里的魔方上，显然她对这个新奇的东西有那么一点的兴趣。
黎青自顾自地晃动着手指，耐心地讲解怎么拼凑魔方：“这样，我们就可以拼出第一面……”
齐桑桑的视线逐渐聚焦，一动不动地盯着黎青的动作，完全被她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