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的神情一滞,眸子向着小张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扯唇笑了笑,态度有些不置可否。
小张道:“王警官,这艘船我们昨天都查遍了,货也看了,全是些手工小商品,没什么异常的。”
王翕道:“我们倒不是专门为了看货,只是想看看你这么大的船,内部什么样子,纯属好奇,赵老板不介意吧。”
老赵语气滞了滞,笑容有些僵硬:“怎么会介意,只要你们想看,我乐意让你们看。”
王翕从椅子上起身,“那我们节省时间,现在就走吧。”
他和令洵对视一眼,站在桌边,目光齐刷刷落在老赵身上。
老赵也逐渐平静起来,脸上那抹尴尬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自信从容,还有些低眉顺眼。
他拿起外套穿上,半弯着腰恭敬的走在众人前面,带着几人走出小房间。
*
乔淳身后,那人力气极大,将她抓的死死地,大手捂着她的嘴,她一丁点声音也发不出。
其中一人道:“小东西,真能跑,要不是我们有红红外线枪,还真找不到你。”
乔淳被两个人从地上拖了起来,她的脚立刻离了地,后面又来了一个人,将她双脚扣在一起向后拉过去。
她被三个人架着,一边走,一边用毛巾塞住她的嘴,将她从草丛里抬了出来。
盛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此时已经站在姜子敬身边的亮光里。
他身着一套白色西装,西装外面套着卡其色羊绒大衣,面色平静,眸子里不带一丝温度,目光狠厉、阴森。
他手上戴着大衣同色系的皮质手套,左手自然的插在裤子口袋里,右手捏着一把枪,垂在体侧。
乔淳知道,她还是没有逃成功,彻彻底底被盛澜抓住了。
她彻底激怒了盛澜!
以盛澜的狠毒,她必死无疑。
那几个人将她抬到盛澜面前,小心的放在地上,拿了绳子,将她手脚全部捆上,绑的死死的。
绳子勒得很紧很紧,她四肢的血液似乎要停止了。
她感受到了盛澜手下这帮人在寒风阵阵的草地里抓她的怨气有多重。
绳子绑的太多,她坐都坐不住,只能倒在地上。
盛澜走到她跟前蹲下来,用枪戳在她脸上,冷森森的笑起来。
那笑容有些瘆人,乔淳的脑门上滚下豆大的凉汗珠,浑身的汗毛直竖起来。
盛澜目光冷冷的看着乔淳,轻飘飘动唇道:“肖然呢?”
他眸子虽盯着乔淳,这话却是对他的手下说的。
后面立刻有人将肖然从后面某个车内拉了过来。
乔淳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肖然。
肖然被人扯着领子,惊恐的看着地上的乔淳和蹲在她身边的盛澜,吓得求饶道:“盛总,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带我出国……所以才给你打了电话……”
“是啊,没说不带你啊,只是你有求于我,总要拿出点求人的姿态吧。”
肖然看着倒地的乔淳,咽咽口水道:“这个丫头是该死,她害的我爸被免职,害得我毕不了业……”
盛澜眸色诡异的侧目看他,动唇道:“是吗?你这么恨她?”
肖然忙不迭点头。
盛澜站起身,看着肖然道:“那好啊,你也看见了,她爸就在我们手上,她既然害你爸丢了官,现在你可以以牙还牙,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爸,你们扯平了!”
旁边有人递给肖然一把刀。
他看着车灯前面,血葫芦一般,一动不动的姜子敬,吓得手抖刀落。
跪求道:“盛总,我不求你带我出国了,求你不要逼我杀人!”
盛澜一脚踹在肖然身上,骂道:“少啰嗦,我最烦出尔反尔的人,你眼前只有两条路,要不,杀了他,要么,你自杀!”
“废物,把刀拿起来……”肖然身后的打手骂道。
乔淳看着奄奄一息的姜子敬,从地上挣扎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哀求的看着盛澜,从嗓子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肖然喘着粗气,做足了心理建设,几番拿刀,都吓得手抖,掉了刀。
他再次拿起刀的时候,有人忽然从他背后窜出来,将他的手紧紧捏着,向着姜子敬捅去。
鲜血从姜子敬的脖子喷出来,洒在肖然的身上、脸上、手上……
一刀接一刀,乔淳在地上急的打滚,闷哼……
肖然也被吓呆了,眼神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拿刀的双手,难以置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人上前摸了摸姜子敬的颈动脉,对着盛澜,摇摇头。
盛澜继续蹲在乔淳面前,用手掐着乔淳的下巴,强行让她看着姜子敬惨死的尸身,装出遗憾的语气道:“你好好看看,要不是你不乖,他怎么会死呢?都是你害得!”
泪水模糊乔淳的眼睛,她浑身都失去了知觉,有种剧痛一点点从心脏处散发出来,一点一点将她吞噬。
盛澜用枪拍拍乔淳的脸道:“你别睡着哦,还有好戏呢!”
“带上来!”
两个人架着钟阿花,从后面的某个车里拖了出来。
钟阿花像是脊柱受了伤,两条腿拖在地上,完全失去控制,像面条一样无力。
她鼻青脸肿,头发乱糟糟,双眸无光。
那两个人将钟阿花扔在地上,像是扔垃圾一般没有轻重。
乔淳绝望的闭上眼睛,她梗着脖子昂起头,将脑袋顶在盛澜枪口上,眸子里闪着泪光,呜呜咽咽的看着盛澜。
她知道,她又连累了一个人,钟阿花救她出来,暴露了自己!
她现在只求一死,只求盛澜不要这样折磨她!
让她背负着负罪感活着,她比死了还要难受!
盛澜将枪从乔淳脑门上移开,对肖然说道:“再来!”
肖然已经被自己浑身的血吓傻了,耳聋一般瘫在地上。
和刚刚一样,立刻有人上前,将刀强行塞进肖然手里。
在肖然惊恐的叫喊声中,他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人捏着手,拖着身体,一刀一刀捅在钟阿花身上。
钟阿花身下的雪地被鲜血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