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贤开车很熟练,对比苏乐来说已经算是个老手了,今天挺幸运,没怎么堵车。
子贤就跟我聊聊他办案时遇到的奇案,之前哥们没少看悬疑电影跟小说,像那种尸体突然消失之类的灵异事件,我压根不在怕的。
谁知道他真的说了不少我听都没听过的离奇案件,离奇的不在于查案过程,而在于结果有够炸裂。
我第一次发现他这么能说,硬是喋喋不休说了半个多小时,看得出来他平时没什么人可以交流。
“然后你猜怎么着?那男的突然把头套掀掉,里面那张脸……”
我安静的听着,偶尔发表意见。
“哦对了,你跟林开在一起了?”
子贤点头称是,我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跟他保持距离。”
“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谁让他一直不要脸的死缠烂打?他一直在我出警的时候悄咪咪跟着,说是要一个名分,不然就不走。我的天啊。一堆同事在,他不走我怎么解释?”
我觉得这事还挺可乐的,林开这明摆着就是保护子贤的安全,还给套上了个“要名分”的理由。
这不是一箭双雕?
说起林开我就老想起来江恒,这俩人长的一样,这性格怎么差这么多?
……不对,起码一样不正经。
我们一直在交谈,我害怕停下来脑子里就会有别的东西。
到地方的时候,正好中午十二点,刚下车就见一个人影忽的一下跑到我眼前,我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拳。
对面的人“嗷”的一嗓子,我就知道是谁了。
除了苏乐,还有谁能从内到外透着贱劲儿?
至于我为什么第一眼没认出他,第一,是丫跑的太快,我还没反应过来。
至于第二……
我一把扯掉他头上套着的丝袜:“你cos劫匪呢?这是要干嘛?”
“不这样我能出来吗?你都不知道,我爹早就知道我会跑,在医院旁边安了不少眼线,我总不能就这样跑出来吧?要不说我聪明呢?我直接把丝袜套头上,装精神病跑出来了。”
“……”
这我还能说什么呢?
真不愧是苏乐,这种正常人都想不到的办法让他给想出来了。
苏乐把头扬起来,明显是等着我夸他呢。
我都不知道这有啥好夸的,夸他装神经病是本色出演?
“你就说哥们牛逼不牛逼?”
算了,还是顺着他说吧。
“牛逼!不愧是苏少掌门,茅山交到你手里,那肯定是发扬光大啊!”
我冲苏乐竖起大拇指,用手肘顶了下子贤,他也不是呆子,马上跟着我说:
“是是是,你太聪明了,简直是……智囊!”
苏乐让我俩给夸的,都快飘了都。
“那是,不是我跟你吹……”
“得得得,先打住吧,你脑震荡好了没?”
“轻度,就是有时候犯恶心,头晕,没啥大事。你还问我呢?咱们之中就你最严重了吧?你这腿,咋整?”
“我这腿怎么了,我身体好,没事。”
我硬着头皮说,尝试活动了下小腿,说没事那是假的,不方便不说,动一下就要死要活的疼。
“你确定了吗苏乐,咱们这次去可能真的回不来了,说白了我就是过去送死的。”
“我去?你是准备殉情还是怎么着?”
我刚想张嘴骂他,又觉得说的确实不错。
这可不就是去殉情吗?
“没事,我这辈子也就这样,我跟着你去,如果死在那儿也就不说了。侥幸没死,怎么也得给你俩的尸体运出来。”
“两位,不用了,我觉得咱们不会出事。”
子贤微笑着说,我也不想太打击他的自信心,又问了一遍,他拍着胸脯说:
“怎么说我也得报答你跟小哥的恩情,放心,不会出事。”
我只得无奈的笑笑,他们都被束缚着,但还是来了。
就算知道这次会死,他们还是来了。
“两位,要是咱们能活着出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吱声。”
俩人没说什么,跟着我到了那个大柳树旁边。
“咱们怎么进去?”
秦子贤问,我掏出令牌说道:
“你对你顾哥的能力,一无所知。”
我眼前一花,再睁开眼,已经从阳光下到了阴暗的js总部。
每次到这个地方就一阵头晕,苏乐因为轻微脑震荡,这种头晕就更厉害了,扶着墙干呕。
秦子贤也是扶着墙才能站稳。
“没事吧?”
“顾哥,我没事。”
“我……我也没事,呕——”
……你这样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
等俩人都调整好了,我们站到了三扇门之前。
如果江恒是被关在这里的话……
我推开了刻着“狱”的门,这个字只能让我想起来两个词语,监狱和地狱,
赌一把。
推开门就是狭窄的隧道,一眼望不到头。
“我就服了,这修这么多隧道干什么?跟老鼠洞似的。”
“可能因为这里的人都见不得光?”
我耸了耸肩,刚要进入,苏乐抢先一步进到隧道里。
“苏乐,不需要给我特殊关照。”
“你以为我愿意给你特殊关照啊?你要是再出事,不等恶欲杀我,小哥就动手了。”
子贤垫后,听见这话笑了笑:
“感情真好。”
“是啊,这俩人感情好,没事就拿我开刀。现在好了,腿受伤也踹不到我。”
嘿,这说的还真没错。
苏乐是真支楞起来了,一路上说着我跟江恒怎么虐待他。
说的我俩跟多没良心似的。
我都怀疑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要不平时也不能喋喋不休的说这么久。
我从来不知道,我跟江恒竟然踹他的频率这么高。
视线范围小的可怜,墙壁几乎是贴着身体,直到有一束光从苏乐的肩头落在我身上,才知道已经穿过隧道了。
眼前的视野开阔了,先看见的是一排木制的监狱,就是电视剧里常见的,监狱由一排排木头制成。
木头之中有缝隙,可以看见里面的情景。
正对面的这个监狱里放着稻草和一个大型十字架,角落里还有已经完全没有皮肉的骨头。
整个监狱都充斥着陈年积淀的腐朽气味,覆盖在鼻黏膜上,让人很不舒服。
我只能一个个的看过去,试图找到江恒的身影。
越往深处去,就越缺少光亮,血腥味也就越浓郁。
我担心找不到他,又不想真的在这里看到他。
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加深刻,最后,在最深处的一间监狱,我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