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长袖一挥,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噼里啪啦的被扫落在地。
李素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歇斯底里的吼道:“沈怀安!你就这么作贱我女儿!”
“细君,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别和我说什么大道理!不管是你沈氏要报恩还是和陆家的利益交换,都不能牺牲我女儿的幸福为代价!”李素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沈仕无奈道:“阿素,你冷静……”
“我冷静不了!因为她不是你的……”
“李素!”沈仕拍案而起,巨大的声响模糊了李素的话音,门外守着的仆从吓得一个激灵却并未听清主母最后两个字说的是什么。
“慎言!”
李素亦是被疾言厉色的沈仕唬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自知失言却怒气不止,冷笑道:“好你个沈怀安,好威风的尚书令大人!”
说罢拂袖转身拉开房门快步离去。
沈仕阻止不及,心下叹息,李素啊李素,这么多年过去你依旧是那么自我,不了解吾亦不了解自己的亲生女儿。
“母亲……”
李素怒气上头快步疾行,遇到向她行礼的沈澈夫妇都未停下脚步,就这么无视的与他们擦肩而过。
秦蓁看着礼行到一半僵住的沈澈,为了缓解他的尴尬宽慰道:“母亲这是关心则乱并不是冲着郎君,哎~不知父亲是怎么想的,总不能为了恩义真让三妹嫁去陆家当节妇吧?”
“吾亦不知。”
沈澈神色颇为复杂,他就和于濂喝个酒宿醉一日,醒来便发现这个世界癫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最让他难受的事,父亲和三妹一起整大活居然不带他!
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作为嫡长子至今还云里雾里这合适吗?
漪澜院——
“妤初~我可怜的女儿,你受委屈了~”
“母亲,女儿不委屈。”
李素一进来就拉着沈卿掉眼泪,沈卿颇为无奈,难道这是李家女眷传统艺能那?
“好孩子,你就是太懂事了。”
“……”沈卿觉得李素的亲妈滤镜太违背客观事实了。
“你别怕也不用有任何负担,就算搭上沈氏的名声不要,娘也不会让你嫁到陆家守寡的!”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呢?
为了防止家庭破裂,沈卿握住李素的手安抚道:“母亲,这是女儿自己的主意,是女儿恳请父亲助我一臂之力。”
“什……什么?”李素睁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喃喃道,“为什么?”
“我要银鞍照白马,我要飒沓如流星,我要逍遥天地间,而这一切都建立在太平盛世上,所以——吾当先去开太平!”
李素看着沈卿眸中的信念光辉怔忪无言。
皇城御书房——
“咳咳~”永熙帝咳嗽不止,大太监赶忙近前帮忙顺气。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犹疑道:“你要封沈卿兮为四品骁骑将军?”
“正是。”
“……可我朝并无女子为将的先例。”
因为宣国建国不过三十八年,阙瑾腹诽,但这么说显得弱气,于是阙瑾说道:“我朝没有,但青史之上亦不乏女将,时值乱世风起云涌更当不拘一格降人才。
永熙帝认真思索起阙瑾的谏言,沉吟片刻后说道:“但一上来就是四品军衔是否太高了些,只怕难以服众。”
阙瑾笑道:“就凭她在虞城之战表现的能为,便是敕封一品军侯也不为过,只是担心未来封无可封这才往下压了压。”
“……”合着你还嫌低了?她亲哥才五品啊!
若非了解太子秉性,永熙帝都要怀疑儿子是不是被美人灌了迷魂汤色令智昏。
“宴清,你怎么能确定勇毅侯所言属实,万一他为了和沈氏结盟故意夸大其词呢?”
“父皇所言极是,满朝诸公或许也都这么想。”
永熙帝见阙瑾智珠在握的样子莫名觉得牙痒,佯怒道:“臭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快说,别和你爹卖关子。”
“父皇息怒,”阙瑾笑着作揖,“时值年关,又到了禁军大比拔选金吾卫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
“不若让沈卿兮也来参与,让宣都的文臣武将们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