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的崩坏兽倒下的瞬间,琪亚娜感觉自己的精神恍惚了一下,然后再次来到了茧的面前,而在她的旁边,是身体已经模糊的凯文。
“所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吗?”
“……从【跨越终焉】的角度来看,确实已经结束了圣痕计划的残余也将一并由你支配……你会成为货真价实的地球之神。”
“听你的话,我以后似乎还要面对新的敌人。”
“祂们……未必是我们的敌人,关于这点,艾诺希雅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是说……星神?”
“嗯,数千年前,一位星神跨越时间与空间的一击,竟然直接影响了茧的性质。不过好在,最终导致的结果,只是律者出现的顺序与我们那个时代不一致,否则……很有可能让两代人的努力功亏一篑。”
“不过……艾诺希雅从梅莉德的身上得到的信息可以推断,星神对我们,甚至对整个太阳系,都不存在什么恶意。几千年前发生的事情,与祂们而言,或许和人类做武器实验时掀翻了蚂蚁窝差不多。”
“总之……地球的未来,就交给你了在「茧」的见证下,你将接过并保管完整的终焉权能。”
“嗯,我会的,那……你呢。”
“我该走了。去他们在的地方。不必感到遗憾,这也是我的愿望。现在,我终于可以骄傲地对他们说……
【大家,久等了。】”
凯文的身影彻底消散,同时,琪亚娜也【听见】了茧的声音。
【这个世界——就交给你了,琪亚娜。】
(……嗯。不仅仅是我,还有……「每一个人」。)
她感到自己还有很多话想和对方畅谈,但又觉得像刚才那样说就已经足够。她要做的事情,将与对方截然不同;但他们的愿望,却又奇妙地不差分毫。那是一份期待,一份对于「人类胜利」的期待。
(说起来……上一次我们是通过和「茧」对话离开了这里……)
“喂……你在听吗?”
……
“奇怪……这一次,反而什么都没有吗?”
「毕竟,茧只是你的一面镜子。你拥抱人类的方式,就是茧拥抱人类的方式。」
“那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现在就揍你一顿。”
「那没有必要。你已经是唯一的终焉之律者,是这个世界的神明。也是……唯一一例,成功的拥抱。」
“好啦,你还是快告诉我该怎么从这里出去吧。”
「穿过茧,你就可以降落在月球。之后休伯利安可以载你回到地球——但茧并不推荐这种做法。」
“……因为刚刚经历过圣痕计划的重构,地球的伤口还没有恢复?”
「看来你早就知道这种情况。还是说……你正在学习使用茧的感官?」
“应该说两者都是吧。不过,既然如此……她意识到,这面「镜子」的用途,或许也包括映照他人的影子。想到这一层,她开始借助这种能力寻找自己伙伴的身影。”
一段时间后,她成功回到了月球。
“琪亚娜,刚才究竟是……”
“在终焉之力的相互激荡下,凯文和我抵达了「茧」的附近。在那里……对我进行了最后的嘱托。”
“所以,现在的你……是完整意义上的终焉之律者?”
“其实还差一步啦。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只是在那之前……我有一些话,想说给全世界的人们。”
“……全世界?”
“没关系——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我的这些话,只会出现在他们的梦里。”
说到这里,她用一种接近于「精神同调」的方式和自己的伙伴们悄悄聊了几句。布洛妮娅的表情显得有些落寞,而雷电芽衣的神态反而更显坚定。
“……咳咳。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终焉之律者,琪亚娜·卡斯兰娜。这个名号可能听上去有些吓人,但我和大家一样,都只是人类的普通一员。
只是我的工作有些特殊……我会在大家的身后,用自己的超能力保护好这个世界,保护好人类自由发展的命运。啊……这样说果然还是有些抽象吧?那么,换一种说法……
在新生的地球可以承受「终焉」的力量之前,我会留在月球,尽力降低崩坏对世界的影响。这个过程也许会花费五到十年的时间,也许需要全世界的人们通力合作……但我知道,这是我们的确能做到的事。
我们会化解「终焉」的力量,让它真正为人类所用。到了那一天……你们说不定会在大街上遇到我哦?”
“嘿嘿……像这样说,应该就可以了吧。芽衣,布洛妮娅,等我一会儿,让我用终焉的力量,和大家一起……好好的道个别。”
琪亚娜心念一动,眼前立刻化为漫无边际的紫色,很快,德丽莎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没想到终焉的权能这么方便……我们以后是不是都用不着打电话了?”
“哈哈,说不定呢。不过,实际感受之后……我也切实理解到了这份力量的危险之处。要想让普通人能与这种力量和谐相处,我们应该需要花不少时间来解决实际的技术问题。
具体来说——我想在月球上工作、生活一段时间。这样一来,它至少不会直接降临在毫无准备的地球上。”
“……但如果是崩坏适应性很强的人,倒也不会轻易被你影响吧?”
“嗯,大姨妈也是啊。月球很有趣的,你有空也要来玩哦?”
“哈哈,好。”
“不过……大家肯定都会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所以也不必过于在意这件事啦。”
“……以前在柯洛斯滕的时候,素裳曾经对我说过一段话。那时我并不了解她的心境,所以也并没有太多感触。
她说:「你看那天上的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不会只待在一个地方的,对吧?人也是一样的呀。」
现在看来,对于事实上已经从圣芙蕾雅毕业的你们,这段话倒意外地恰如其分啊。”
“喂,大姨妈……这是你以后偷懒不找我玩的借口吗?当心我找布洛妮娅黑掉你的游戏机哦?
“哈哈,那当然不至于啦。不过天命主教的工作确实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加忙碌——我想逆熵的博士们或许会在我前面,先去你那边忙碌起来吧。”
“那就是工作上的事情了吧。”
“……大姨妈。”
“怎么了,琪亚娜?”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感觉,「大姨妈」这个称呼我叫了好几年——却没想到在今天有一种奇妙的「现实感」。我是说……大姨妈果然是我的大姨妈呢。”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废话啊,琪亚娜……”
“啊……果然这种感觉不太好表达吗……”
“不是啦……无论你们姐妹,还是我和齐格飞,塞西莉亚……还要加上芽衣和艾诺希雅,大家当然都是一家人呀。就算你暂时不能回到地球,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也可以去月球上找你玩啊。”
“……倒也没必要吧。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也都有自己想过的生活……啊,我不是拒绝的意思……如果你们有机会来玩,我很欢迎。”
“……哈哈。不知不觉,你真的长大了。”
“那当然啦。不客气地说,我现在可是字面意义上的地球之神呢。不过,没有任何实感就是了。”
“虽然自诩长辈,不过这就超出我经验之外了。也许幽兰黛尔在这方面会和你聊得来?毕竟她曾经拯救过一个人口众多的世界泡呢。”
“啊,的确……”
两人有说有笑地又聊了一段时间,直到由权能维持的特殊空间变得不再稳定。「德丽莎」、「笨蛋侄女」——在意识到这一次交流即将结束的时候,她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这样的插科打诨来互相告别。
“唔……这样就算是和大姨妈聊清楚了吧。那么,接下来的第二个……嘿嘿,我知道了。”
接下来,琪亚娜先后和齐格飞,符华,识之律者还有幽兰戴尔聊过,而下一位,是塞西莉亚。
“老妈!”
“我的女儿,还真是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呢。”
“不止是我,幽兰戴尔姐姐和西琳姐姐也都是很厉害的人呢。当然还有老爸老妈也是一样,我们家,所有人都是非常厉害的!”
“嗯。以后一个人在月球上,要好好照顾自己。”
“老妈也一样,幽兰戴尔姐姐有丽塔,西琳姐姐有艾诺,雷娜有芽衣……老爸那边,就要让老妈和大姨妈多操点心啦,尤其是……他喝酒上头,和上班找不到人的时候。”
“哈哈哈……这你就放心吧,当初还在雪狼小队的时候,我在训练和作战之外,一直都在做这样的事情,怎么对付齐格飞,我已经很有经验了。”
“琪亚娜……你这里的总时间恐怕有限吧。”
“嗯。”
“那就以后再聊,把剩下的时间,留给最想倾诉的人吧。”
“妈妈,我……”
“作为死过一次的人,直到最后,我的家人都平安无事,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们只是异地工作,真有什么事,也可以随时联系,不是吗?”
“那……妈妈再抱抱我,好不好?”
塞西莉亚立刻上前,将琪亚娜搂入怀中。
“终焉之律者也好,地球之神也罢,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我的女儿。以后遇到什么事情,记得多和我们沟通,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我们也许无法在专业方面提供什么有效的帮助,但永远是你能够避风的港湾。”
塞西莉亚将双臂微微松开,认真的盯着琪亚娜的面庞:
“琪亚娜,lch liebe di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