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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中北部,汴梁城

头顶一条河,脚踏六座城,说的正是这里。

这里也是国内北方的一座大城,尽管南方飞速发展,但这里依旧繁华鼎盛。

全性自然也扎根于此,这里也是他们辐射华中地区的主要根据地。

城内,一处位置较为偏僻的酒楼

酒楼古色古香,勾心斗角、雕梁画栋,沉积的木香气昭示着这家酒楼的历史悠久。

此时正是白天,天气晴好,但这家酒楼却大门紧闭,门外高挂歇业牌子,让往来于此的一些老人们纷纷摇头叹息,转身向着别处走去。

但在这家酒楼的后院,却是人声鼎沸。

酒楼后门向着一条偏僻的小巷子敞开着,与前门不同,五尺宽的后门此时正对着巷子敞开,迎进了不少人。

不少打扮肆意随性的人晃晃悠悠地来到门前,然后低眉顺眼的走了进来,看起来似乎对酒楼的主人颇为尊敬和惧怕。

这些人进了酒楼后也不大声嚷嚷,他们三五成群的围着后院摆着的数张八仙桌坐下,捂着嘴小声地交流着,像是生怕自己声音太大惊扰了什么人。

“赵老还没露面吗?”

“没,听说这次来了几位全性里的前辈,赵老好像正在楼里招待着那些前辈呢。”

“于兄弟,还是你消息灵通,知道来了哪些前辈吗?”

“就是就是,于兄弟快说给咱们兄弟听听。”

不少人好奇地看向一身道士打扮的于姓男子,他洋洋得意地扫了一圈周围好奇地视线,当下也不敢卖关子。

只见他低着头趴在桌面上,看了一圈周围靠上来的全性人员点了点头后说道,“就我知道的已经来了三个了。”

“哪三个,于峰你别卖关子!”

于峰见自己被打断,心中升起怒火正要发泄,转念一想这里不是自己能撒野的地方,只能悻悻地瞪了一眼,接着说道,“来了几位下八门的老前辈,【纸魔】、【凶伶】、【吃人枭】,再加上赵老,可以说全性里这两年还活动的老人都来了。”

“嚯,这么大阵仗?”

在场的全性人员听到于峰的纷纷吃惊道。

前几年那场变乱,全性里的老一辈近乎九成都参与了进去,最后全折在了华东的那座山上。

现在还能活动的老一辈,也就剩下寥寥几个。

在场的全性人员纷纷转过头瞥了一眼身后的酒楼,然后赶紧移开视线。

他们也没想到,如今这方小小的酒楼里竟然汇聚着这些仅存的前辈们。

念及至此,他们纷纷安静落座,说话声变得更小了。

毕竟全性里可是不讲道理的,要是这些老鬼们因为昨晚的事不顺心,顺手杀了几个在场的全性,那也在常理之中。

全性可是怎么爽快怎么来,谁管你伦理道德、法律伦常。

酒楼的后院因为于峰的几句话顿时安静了不少,但此时的酒楼中却是充斥着欢笑声。

酒楼内,最好的雅间内,此时正坐着后院全性们讨论着的四位老鬼。

四个人影坐在圆桌的四方,桌面上摆满了上好的酒席,新鲜的菜品还在冒着热气。

一只素手翘着兰花指拎起了桌面上的瓷质酒壶,纤纤玉手搭配上白玉一般的酒壶,别有一番韵味。

“呵呵呵,夏哥哥,许久不见,倒让小弟思念的紧呢。”

娇俏的声音比稚嫩的黄莺还要清脆,只见一个穿着素色戏服、红粉敷面的花旦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按着壶嘴,正要给右手边一个打扮时尚的老人倒酒。

“别了,赵老鬼,你倒的酒我可不敢喝。”

花旦右手边的老人带着一顶鸭舌帽,他抬头看向举止娇柔的花旦,左手捂住酒杯口,右手直接拦住了半空中倾斜的酒壶。

那老人一抬头,他那神异的外貌顿时露了出来,只见他的双眼有着白色的瞳孔,黑色的瞳仁,倒不像一个人的眼,更像是道观寺庙里神像的眼睛。

“夏哥哥这话我可就伤心了,想来咱们都是伶人戏子,如今看夏哥哥这举止,倒像是看不起我赵吉。”

那花旦收回酒壶,双手将酒壶捧在胸前低下了头,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倒是让人心生怜爱。

“想我赵吉虽然流落风尘之所一辈子,但也是干干净净的人儿,哪能受这样的作践。”

说着,那花旦把酒壶轻轻放在了桌面上,两袖一震,数尺白绫从他袖口震出,他双手捏着白绫擦了擦眼,末了还朝着那老人幽怨的看了一眼。

这一眼似乎包含着万种风情,但那老者显然不认账,直接浑身一抖,怒喝一声。

“老子夏柳青这辈子也没受过这样的作践!”

“好了,你们这玩的有意思吗?”

就在夏柳青还要怒喝出声时,花旦对面的那位老者开口了。

这位老者穿着短衫,腰间围了一匹白布,他拿着一双筷子在满桌的菜肴上挑挑拣拣,头也不抬地制止夏柳青和赵吉的行为。

“嗯?就是这个味儿,赵老弟你为了招待好老哥哥倒是费了心思。”

那老者很快便锁定了一盘肉菜,夹起一块肉就往嘴里扔去,他闭上眼嚼了嚼,然后抬起头冲着花旦比了个大拇指。

吃肉老人一抬头,他那酷似猫头鹰的面容便露了出来。

“呵呵呵,当然,还是孙榕哥哥懂我。”

说着,花旦收起水袖,端起面前的酒壶站起身给对面的孙榕倒了一杯酒。

“这可是我昨夜听到哥哥要来,特意给你寻来的,未满月的稚子血肉,我至今还记得哥哥的口味。”

“不像夏哥哥,那满腹的心思都挂在了金凤姑娘身上,这几十年来熬心苦守,也不见得人家回头看了一眼。”

花旦倒完酒,横了一眼夏柳青,接着给左手边的老者倒起了酒。

“李英哥哥,你说夏哥哥这模样可不可怜。”

他一边倒着酒,一边打趣道。

“好了,你们俩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同行是冤家。”

名叫李英的老者无奈地制止了两人这无意义的对掐,他面白无须,显露在外的皮肤白的瘆人,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嗯~,难为赵老弟了,竟然也还记得哥哥我的口味,酿酒的粮食先用活人之血泡够了时间,这一口下去,老哥哥这身上暖和了许多啊!”

说完,李英脸上惨白的双颊露出了些许血红。

“两位哥哥若是开心,日后也可以常来小弟这长住,小弟一定闭门欢迎。”

说着,那花旦也给自己倒上一杯血酒,他仰头满饮。

夏柳青沉默地看着这三人食人肉、饮人血,并不下嘴,良久他敲了敲桌子。

“好了,说说正事,那吕家的小崽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