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傻柱打人!傻柱打人啦!”
许大茂嗷喽一嗓子就喊了起来,他从凳子上一窜而起,作势就要往自家屋子跑。
何雨柱这边刚扑上来就被人群拦住,有人抱着他的腰,有人拉着他的手。
“算了算了,开会呢。”跟前的邻居连连劝解着。
院子当中三个管院大爷的脸都黑了,易中海气得脑瓜子冒气,大声吼了起来。
“傻柱,不准打人。还有你许大茂,闭嘴别说话了。”
许大茂撇了撇嘴,见到何雨柱被人拦了下来,心里也不害怕了,还往前凑了凑。
“傻柱,被我说中了吧,你就是个大文盲。你这会儿想干什么,说你没文化你还不乐意,赶紧好好上上课,学习学习。”
“许大茂,这没你说话的份,老子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关你屁事。”
何雨柱只能无奈地踹了空气几脚,两人没打起来,只在嘴上呛几句。
院子被闹得乱糟糟,易中海赶紧向刘海中打了个眼色。
刘海中往前一步站在桌边,这位轧钢厂的资深钳工,手掌比一般人厚实许多,啪啪两掌拍在桌子上,声音在寂静的黑夜格外响亮。
“胡闹!胡闹!”
“知不知道现在开会呢,傻柱,许大茂,你们俩再闹,还有没有把大家伙放在眼里。”
“老刘,这话说不对吧。开大会还不让提意见了,再说了是他何雨柱动不动就要打人,你们也不管,咱们院里就是这个道理?”
许大茂还没说话,他爹反倒为儿子撑腰抱不平,阴阳怪气地冲着刘海中说话。
“这个。”
刘海中闻言哑口不知该怎么回复,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易中海。
易中海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
“老许,坐下说,咱们开大会肯定允许每一个人提意见。”
“许大茂,你能有意见提出来,这很好,不过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挑起矛盾了。”
“还有柱子,你老实一点。显着你了,要不是大家伙不拦着你,是不是就要打人了,简直太无法无天。你说说,我们让你学习是为了害你吗?为啥就不能听听群众的意见。”
易中海一顿批评教育,何雨柱终于老实地坐下来,不过他嘴巴里面还小声嘟囔着。
“我再向大家解释一下,组织大家学习简化字是上级领导为了帮助我们广大人民群众提高文化知识的举措,所以大家一定不要有抗拒心理,积极参与。”
高明启知道何雨柱现在一门心思的想着谈对象,他这股犟劲儿怕是扭转不了。
“一大爷,你也别难为柱子哥,干脆让我抽时间给他补补课,虽然我学历也不高,但是教几个字还能办得到。”
“哎。这行啊,一大爷,让我跟明启学吧,我保证认真学。”
易中海没有犹豫就同意下来,本来这件事就不是强迫执行的,现在有个台阶下,他自然不会放过。
“柱子,你得好好学,等后面咱们可是要抽查考试,考不过那就得补课。”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何雨柱这会儿笑了,一抬手,在额头边敬了个礼。
除了何雨柱,其他人基本上也没什么问题,偶尔有一个两个挪不开时间的,也都向易中海保证,抽别的时间学习。
三个大爷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出了点小插曲,但是事情总算安排下来了。
随着大会结束,人群很快就散去。
院子里只剩下高明启爷俩,还有何雨柱何雨水兄妹。
“柱子哥,你以后可得改改这火爆的脾气了,总不能动不动就要打人。”
何雨柱讪笑了两声,这会儿院子里没有其他人了,他叹了口气。
“唉。老毛病了,一着急就想动手。自从何大清扔下我跟雨水跑了以后,家里就我们俩小孩,我要是再不狠一点,指不定就有谁欺负上门了。”
何雨柱回忆起前些年的日子,那时节,雨水才七岁,天天在家哭着喊着要找爸爸。
为了去保定找何大清,他们两个孩子不知吃了多少苦,才找到保定那寡妇的家门口。
可是,何大清竟然狠心的连见也不愿意见。
自从那天以后,何雨柱的心就慢慢狠了起来,在院子里就像是一颗炸药桶,一点就着。
所以后来他那傻柱的名头,也越来越响亮。
高明启听完何雨柱的诉说,跟着叹了口气,他虽然同样没有爹妈,但起码上面还有个爷爷护着。
“回去歇着吧柱子哥,明天下班了我教你识字,礼拜天了你就放心去谈对象。”
“谢啦兄弟,哥承你的情了。”
谈完了话各自归家,夜渐渐深了。
次日,心里记着简化字的事情,高明启来到木器店,从关胜达手里借来了他们学习的教材。
这是一本只有几页的册子,里面记载着报纸上发布的两百多个简化字。
他翻开册子,里面一排排全都是大字。
‘罢(罢),卜(卜),备(备),宝(宝),报(报)’
一行五个字,简繁两种字体对比,在每个字下面,还有词组。
每个字都简化了好些笔画,更容易记忆。
第一次上课回来以后,高明启经常听到林国斌和关胜达口中低声念叨,就在干活的时候,念叨的正是这些词语。
下午没什么活,高明启找了张桌子,将教材展开,又向高桂红借了根笔。
他要把教材上这些字誊写下来。
笔尖在白纸上摩擦,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屋外时不时刮过呼啸的北风,高明启认真的模样,吸引了两个师兄站在他后面观瞧。
“三儿写的字可真好看。”
关胜达咽了一口水,捧着茶碗愣在后面,他头一回见识到,人手写出来的字,竟然真能和报纸上的字一样。
想着自己那如同狗爬一样的字,关胜达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羡慕。
“三儿,你这字是怎么练出来的?”
高明启停下笔,转了转有些发酸的手腕,“师兄,你可以买根毛笔照着字帖练,毛笔字写好了,硬笔字也就好了,手稳写的字就好看。”
“毛笔字啊?”
每年冬天过年的时候,他记得家门口的对联就是找同院的大爷帮忙写,用的就是毛笔。
小时候他还拿毛笔比划了几下,那软乎乎的笔尖,根本不受控制,刚沾到纸上就染了一大片。
“那还是算了吧,反正以后写字的机会也不多。”
若是结婚以前,他可能会专门练练,现在都已经结婚了,完全用不上写信,自然不愿意去费功夫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