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外的赵金武退兵之后,南城外的周永泽也跟着灰溜溜地退兵。
周永泽今日异常郁闷和愤怒,同时又感到无比地憋屈。
原本以为凭借五万大军,能够轻松将宝通县拿捏。
可怎么都没有想到,统领派给自己一万人马,不仅损失了不少。
还特么连营地都被偷袭了几次,差点被一锅端了。
如今去追击的骑兵还没有回来,周永泽心中莫名地感到一丝不安。
好在自己只带了两天的粮草过来。
要不然粮草全部被烧,自己和一众手下,那就只有真的喝西北风了。
回到被烧毁了三分之一的营地,周永泽十分烦躁。
做什么都不顺心,对手下的士卒,动不动就是喝骂。
因为他的营帐,也被一把火烧掉了。
连带着自己带来的私人物品,也在大火中烧没了。
这让他的心情,如何好得起来。
夜幕降临,周永泽看着副将送来的战损统计,差点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他双手颤抖地拿着战损统计,脑瓜子嗡嗡地。
这特么寸功未立,便损失不小,即便不被统领责罚,那也会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他深吸了一口气,身子有些摇摇晃晃。
“骑兵,回来了吗?”
副将看着他愤怒,暴躁的神情,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
“回提辖大人,骑兵至今未归,尚无消息。”
随即他赶忙劝慰道,“大人放心,我们的骑兵个个都是精锐,岂是一个小县城所能够比拟的。”
“更何况,属下听闻宝通县的骑兵,其建制这就是最近的事。”
“他们的马匹,还是我们北山郡的。”
“而且人数还不如我们,遇上咱们的骑兵,肯定死路一条!”
副将刚刚说完,发现周永泽的脸色铁青,双眼如同要喷出火来。
而后便被周永泽一脚踹飞了出去。
“狗东西,你是想死吗?”
“本提辖让你嘴贱……”
说着便抽出腰间的佩刀,作势就要砍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的亲卫都没有反应过来。
见他抽出腰间佩刀,以为他因为今日的战事,而患上了失心疯。
几个亲卫赶忙跑来,将他抱住,夺下佩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被踹飞出去的副将,脑瓜子嗡嗡的。
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捂着疼痛的后腰,好一会他才想明白缘由。
顿时脸色吓得惨白。
宝通县之所以能够组建骑兵,那可是从周永刚手上抢去了战马。
自己这个时候提这一茬,这特么简直就是太岁爷头上动土,不知死活。
自己刚刚那话,不仅得罪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还连带着将周家都得罪了。
副将反应过来,赶忙跪着爬到周永泽跟前,惊恐地求饶道,
“请提辖大人恕罪,小的一时口快,说错了话,还请大人高抬贵手,饶了小人狗命。”
“狗东西……”周永泽再次怒骂。
周永刚一事,让周家已经成了上郡城的笑柄。
可即便这样,也不是这么个狗东西可以置喙的。
有亲卫拦着,这刀是砍不出去了。
就在他伸脚作势再踹的时候,急促的声音顿时在众人耳边响起。
一个骑马的斥候快速冲了过来,高声喊道,
“报……”
“骑兵营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周永泽收回了踹在半空的腿。
他此时最在意的,还是骑兵的消息。
“战况如何?有无剿灭那些老鼠?”
斥候飞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地,
“回禀提辖大人,骑兵回来了……”
斥候看着旁边跪在地上,嘴角渗着血迹的副将,有些懵逼。
刚刚到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快点说,骑兵的战况如何。”
斥候灵机一动,赶忙回道,“回禀提辖大人,具体战况小的不太清楚。”
“骑兵都头就在后面,小的这就去请他过来。”
说着不等周永泽开口,他便退着跑了出去,连一旁的马都不要了。
周永泽见状,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同时心中对那斥候也心生不满。
不多时,斥侯牵着一匹马,快步地向着周永泽的方向走了过来。
马背上正是骑兵都头木元林。
只不过他身上皮甲,全部都染满了鲜血。
此时已经干涸,看上去就如同泼满了暗红的颜料一般。
他双眼布满血丝,异常通红,神色极其疲惫,似乎刚刚结束一场大战一般。
“战况如何?”周永泽再次开口问道。
木元林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周永泽见状,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已经没有了最后的期望。
木元林自知这事无法逃避,他想了想,声音异常低沉,
“属下愧对大人的信任。”
“骑兵营遭遇敌军陷阱,损失惨重。”
“折损了近三成人马,惨败而归!”
“请提辖大人,降罪责罚。”
木元林知道周永泽的脾气。
与其被他责罚,还不如主动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这样处罚可能还会轻一些。
木元林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近三千人马,竟然被一千骑兵耍得团团转。
难道就因为那种厉害的弩弓吗?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其实若非他贪功冒进,又怎么会遭遇卢正英与小虎等众人提前设下的陷阱。
周永泽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
双眼一黑,顿时便晕了过去。
若非亲卫眼疾手快,他便直接栽倒在地。
他最后的念头便是,莫非周家真是骑兵终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