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头上的投石车与三弓床弩,与南门的数量都是一样。
只有六台投石机,四台三弓床弩。
可要面对的却是十二台组装好了,才推上前的投石车。
赵金武带来的这十二台投石车,比南门周永泽用的那种投石车,看上去要更加坚固。
因为在主要部件的位置,都安装有粗厚木板做成的护板,防御力比之前那种可以说是好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沉着的石刚,还是在第一时间下令。
让三弓床弩与投石机集中集火一台投石车。
他知道投石车对城头的威胁很大,若是不第一时间清掉。
将会对城头造成极大的压制。
“木叉搞快一点,将那些云梯推出去之后,再往左右两侧一荡,敌人就会掉下去了。”
“不用想着要直接将云梯推翻出去。”
他背负长枪,看着城外的战况,在城头上来回穿梭。
手中弩弓时不时对城外射上一箭。
“甲组远攻武器,对准左三投石车。”
“乙组远攻,暂停攻击左三投石车,速攻左一撞木。”
“先投射石灰罐后接火油罐。”
“乙组投石机,抛投一轮铁蒺藜,三弓床弩全力破坏撞木轮子。”
他不停地下达着各种作战命令,跟在他身侧的副官。
根据他的命令,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令旗。
同时口中的哨子也不停地吹响。
相比唐风所在的南城而言,西城头在他的指挥下,分组和战命令更加细致。
西城头的城防军,一共也就三千来人。
可眼下城下的敌人,却是接近四万人。
巨大的人数悬殊,让所有城防军都紧绷着一根神经。
想要活下去,眼下就只有拼命。
好在有石刚坐镇指挥,他没有一股脑地进行全方位地防守。
而是有针对性地,对薄弱点集中攻击,薄弱点的重点攻击,让赵金武不得不调集人手去补救。
这就导致了赵金武即便是在人多的情况,也没有一时半会冲上城头,被石刚带了节奏。
面对久攻不下的西城,好一会赵金武才反应过来。
明白被城头上的指挥牵着鼻子走之后,赵金武气得口吐芬芳。
这才再次按照自己的节奏攻城,而不去管石刚的弱点攻击。
赵金武看来,自己有四万人,有的是人消耗。
要是自己还拿不下被南门牵制住的西城,那就真的是太丢脸了。
自己已经得到周永泽送过来的消息。
南城进攻受阻,八成是宝通县将守军主力,都调派到了先发动攻击的南城。
在这种情况下,拿下西城门,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如今辎重队被安通郡的那些狗日的偷袭。
粮草受到不小的损失。
所以也必须得将宝通县城快速拿下。
一定不能够陷入围城的缠斗。
赵金武深知,若是不能够一举拿下宝通县城。
这必将导致双方士气失衡,若是以围城手段取胜。
不仅会丢光自己的颜面。
更重要的是粮草支持不了多久。
虽然自己还可以再向上郡要一批粮草物资,可是丢不起那个人呀。
要是被同僚知道,带着五万兵马,最后却是依靠围城取胜,还让上郡派出了粮草补给支援。
这要是说出去,以后自己在北山郡,那就真的不用混了。
不过好在,投石车被摧毁四台的时候,终于有步卒冲上了城头。
看着被滚烫的金汁,沸腾的热油淋到,而掉下云梯的士卒。
赵金武却并没有一丝的怜悯。
反而大声发令喝骂,
“让攀爬云梯的人都搞快一点,速速从城头上打开缺口。”
“别他娘地一个个慢吞吞跟没吃饭一样。”
军令被迅速传下去,不过却并没有多大效果。
由于北山郡的投石车,还没有全部清掉。
一颗颗巨大的石块,时不时从投石车中飞向城头。
只不过,每一击的准头,比起唐风制造出来的投石机和三弓床弩,实在是差了不少。
北山郡士卒用投石车投出的巨石,不是砸在了城墙上,就是飞过了城墙,砸中了城墙后面的民房。
只有极少数巨石,落在了城头的城防军当中。
可这一击,却是对城防军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正是这一混乱,让攀爬云梯的北山郡士卒逮住了机会。
冲上了城头,与城防军展开了肉搏。
不知道丢掉了多少条人命。
当背着盾牌的北山郡士卒冲上城头,而后用手中的盾牌。
护卫着身后同伴正在向上攀爬的同伴,城头上终于被北山郡打开了一个缺口。
两三个盾牌手,将身后捂得严严实实。
任凭城防军的箭矢与钢刀击打在盾牌上面。
见箭矢与钢刀无用,几个城防军便抄起了准备在一旁的长枪。
对着上下的缝隙就是一阵猛捅。
只要长枪捅进了缝隙,就会左右上下不停地摇晃长枪。
从而让对方露出破绽,以便给旁边的弩弓手制造攻击的机会。
这一招虽然能够有所奏效,不过效率却是慢了不少。
让越来越多的北山郡士卒冲上了城头。
此时结阵的北山郡士卒,已经开始偶尔用手中的长刀反击。
冲上城头的人员,已经达到了十几个人。
而且还陆陆续续有兵卒,顺着缺口的方向爬了上来。
即便是旁边有城防军,用力地向着这边泼洒着热油与金汁。
那些北山郡的兵卒,仍然前赴后继。
甚至有身上泼了热油,已经被点燃的猛人。
不仅没有从云梯上掉下去。
反而成功地爬上了城头,对城头交战的双方,都造成了混乱。
看到他身上的熊熊烈火。
即便是掩护着他上来的同伴,都本能地远离开来。
就这一乱 ,盾阵便不攻自破。
箭矢,长枪,钢刀,霎那间便对着他们招呼过去。
“屮......”
被击杀的北山郡步卒,看着浑身是火,已经倒在血泊中的猪队友,口中发出了不忿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