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后,司桐下意识想要关上门。
但是被一只有力的大手轻易挡住。
郁寒深的手撑在司桐脸侧的门板上,好整以暇地开腔:“几日不见,怎么又变得这么没礼貌,见到人不知道打招呼?”
听到男人说教的口吻,司桐捏紧包带,垂着眸,目光躲闪,“我、我没看见你。”
“没看到我还躲这么快?”郁寒深手上稍稍用力,推开门,慢条斯理迈进来。
司桐被男人高大的身躯逼得后退。
视线落在他身侧的位置,脑海中从他旁边挤出去的想法刚形成,郁寒深像是有所预料,直接反手关上会议室的门。
眼前忽地一片漆黑。
下一瞬,‘啪’的一声,灯被打开。
突来的光线刺得司桐闭了闭眼,等重新睁开眼,看见郁寒深笔挺地站在她面前。
离得很近,近到她的视线被男人宽阔的身躯完全占据,鼻间,闻到他身上独有的男性气息。
郁寒深的黑色大衣里穿着深灰色的衬衫,黑色领带挺括,银色的领针和领带夹,款式简单,但很有质感,给他威严的气场添了些高级的冷冽。
黑色大衣宽大的领子上别着银色羽毛箭头的胸针,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散发着绅士禁欲的迷人气质。
司桐往后退了两步,压了压不稳的心跳,她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想从郁寒深旁边跑过去。
郁寒深横移一步挡住她,垂眼俯视迫不及待想要远离他的小姑娘,不紧不慢开腔:“想见我,怎么不进去?”
“……”司桐鼻尖差点撞上他的胸膛。
停下脚步,低头没去看他,“我没有……是班主任叫我过来帮忙,我才来的……”
郁寒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看着女孩清柔的五官,声线沉稳:“贺氏集团的事你知道了吧。”
他是肯定的语气。
司桐抬起脸,对上郁寒深格外深远的眼,心尖一颤,忙又移开,“听念念说了。”
顿了下,她又开口:“谢谢。”
“就这样?”郁寒深说话间,点了支烟。
闻到烟草燃烧的味道,又见他不打算放她走的强硬做派,司桐微微皱起眉,“那你想怎样?”
郁寒深一口薄烟吹向司桐的脸,“你不是一向知恩图报?我帮了你报了仇,只用一句谢谢打发我,是不是不太合适?”
男人的举止带着挑逗的意味,偏偏不让人觉得轻浮,反而有说不上来的性张力。
司桐耳根发烫,沉默片刻,“我没什么能报答给你的。”
“我想要什么,你最清楚。”郁寒深夹烟的手抬起女孩的下巴,薄唇勾起,“就看你想不想给。”
这话别有深意,司桐的脸上泛起红晕,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她撇开脸避开男人粗粝的手指,声音带了冷淡:“请郁总自重,我们已经分开了。”
头顶,响起郁寒深低沉的轻笑。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自重?吃个饭而已,怎么还扯到自重上面了?”
“……”吃饭?
郁寒深看着她,轮廓严峻的脸上是要笑不笑的神情,“你以为我想要什么?”
“……”司桐抿唇,耳根烧起来。
哪里听不出他是故意的,偏偏脸皮没他厚,说不过他。
“走吧。”郁寒深把烟蒂踩灭在皮鞋底。
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别有一番男人味。
司桐没动,“我没钱请你吃饭。”
郁寒深向来出入高档场所,再随便的一顿饭,消费都不低于四位数。
郁寒深好笑:“你平时不吃饭?”
司桐:“我平时都是吃食堂,难不成郁总要跟我去吃食堂?”
郁寒深:“那就吃食堂。”
司桐:“……”
沉默了下,她开口:“才三点多,还不到时间。”
“我对你们学校不熟,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带我四处转转。”郁寒深说得不疾不徐。
司桐沉默。
她不想跟他待太久,好不容易开始习惯不在他身边的日子。
就像戒毒的人,好不容易有了些成效,一旦复吸,前功尽弃。
“我介意。”她说。
郁寒深见她又是那副要划清界限的样子,心里气得很,嘴上却笑出了声。
“司同学,郁某自认为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对你不错,即便是分开了,也可以当朋友。”
说着,他逼近一步,“还是说,司同学旧情难忘,没法坦然面对我?”
司桐被他突然的靠近惊了一下,下意识后退,脚后跟却一绊。
但没有往后摔倒,郁寒深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扶正。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里,男人很快风度地收回了手臂,一副克己复礼的绅士样。
“我回去跟高院长说一下,你在这等我。”郁寒深走到门口,拉开会议室门,转头叮嘱她:“不许乱走,听到了?”
最后这句,语气稍显严厉,与其说是嘱咐,不如说是警告。
司桐捂着快速跳动的心脏,有些无力地蹲下身抱住自己,明明想要远离,却总忍不住被扰乱心绪。
交流会上,正轮到学院优秀学生代表讲话,郁寒深回到座位,偏头跟高院长说要先走一步。
高院长惊讶地看向他,又有些为难,下面的捐赠环节才是重头戏。
郁寒深伸手进大衣内袋,掏出一张提前准备好的支票递给高院长,声线平稳地说着场面话:
“实在是有事要去办,这是我对各位教授辛苦搞科研的一点支持。”
高院长看清上面的数字,眼底露出惊喜,连番道谢之后,想起身送这位煌盛老总去停车场。
郁寒深抬手搭上高院长的肩,也没怎么用力,就按得高院长站不起来。
“高院长留步,我认识路。”郁寒深的语气强势沉稳,说完不给高院长再开口的机会,起身离开座位。
来到隔壁那间闲置的会议室,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他脸色一沉,掏出手机拨打那个不听话的小丫头的号码。
一直到铃声结束,那边也没人接听。
郁寒深脸色越发深沉冷峻,没拿手机的那只手搭着腰侧皮带,原地站了片刻,被气得失笑。
随后拨了另一个号码,接通后只问了一句:“太太在哪儿?”
得到答案,他转身大步流星走向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