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桐得知她是为了郁知珩才精心策划这场算计,很心痛吧。
所以才会那样声嘶力竭地和郁知珩说分手,说恨他,说再也不要见到他。
“郁少,郁少夫人,快签字吧。”主持人的声音拉回秦思涵的思绪。
秦思涵从司桐身上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股份转让合同’几个字,笑了,翻开到最后一页,看了眼‘受让方’三个字。
转头去瞧郁知珩,她想问‘真的让我代签吗’。
但在对上郁知珩视线的刹那,她忽地顿住。
郁知珩正在接电话,手机里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唇边似乎带着笑,可是那笑,冷漠得令她心慌。
她正想问他‘怎么了’,宴席厅入口忽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思涵!把我儿子还给我”
随着这道陌生的男嗓,一个面生的男人大步闯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想拦住他的保安。
他的目光四处搜寻,“我儿子呢?你把我儿子藏哪里了?赶紧还给我,他是我邵家的种,我不允许他叫别的男人爸爸!”
秦思涵看见男人,愣了一下,皱起眉:“邵林森,你发什么疯?”
邵林森,她的大学同学,追过她。
邵林森快步走上舞台,手里捏着几张A4纸,激动地抓着秦思涵的手,“我儿子呢?”
“你在胡说什么?”秦思涵甩开他,虽然大学期间她很享受被邵林森追求,跟他暧昧过一段时间,可两人从来没越过界。
而且在郁知珩提出要跟她交往的时候,她就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
宾客因为邵林森的话,纷纷和旁边人对视,不知道这是闹哪一出。
郁盛德拍着桌子站起来,“哪儿来的疯子,保安,把他请出去!”
酒店保安立刻蜂拥而上。
邵林森却举起手里的A4纸,大声道:“这是我和秦思涵所生孩子的dNA鉴定,那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你们郁家家大势大,但也不能抢别人的孩子吧?”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真的假的?宸宸不是郁家的孩子?秦思涵够可以啊,嫁给郁大少还出轨,怎么想的?”
“听两人说话,显然以前就认识,说不定早就搞在一起了。”
“一个用卑鄙手段陷害郁大少前女友的人,心思本来就不正,出轨也不是没可能。”
底下议论纷纷,秦思涵气得眼睛充血,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邵林森。
“邵林森,在我发火之前,赶紧滚!”秦思涵指着门口,“今天是我儿子的满月宴,你要是敢破坏,我绝不原谅你!”
郁盛德看完鉴定报告,脸色猛地一变,嘭地一声把报告拍在桌上。
“秦思涵,你真行啊,居然让我郁家给别人养野种!”
郁老夫人见他看完报告态度完全变了,颤抖着伸手拿报告。
鉴定报告出自华和医院,海城最权威的医院。
看完,她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
“老夫人!”
“奶奶!”
“伯母!”司桐离郁老夫人最近,忙接住老人倒下的身体。
一直寸步不离伺候郁老夫人的吴淑珍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倒出一颗塞进老人嘴里。
司桐往郁老夫人嘴里灌了点水,顺了顺老人的胸口,让她把药吞下去。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但这紧要关头喂的,肯定是救命药。
没一会儿,郁老夫人喘了几口气,缓过来。
看见她睁开眼睛,郁家众人松了口气。
郁老夫人泪眼婆娑:“这不可能,宸宸明明是郁家的孩子,他刚出生的时候我是第一个抱他的,他怎么会不是郁家的孩子?”
“鉴定报告肯定是假的,对,一定是假的!”
“涵涵,你快解释,说你跟这个男人没关系,宸宸是知珩的孩子,你快说啊!”郁老夫人激动得浑身颤抖。
秦思涵虽然脸色难看,但是心里一点不慌,她跟邵林森清清白白,孩子绝对不是他的。
她只有过郁知珩一个男人,孩子只会是郁知珩的。
“宸宸当然是知珩的孩子。”秦思涵语气坚定,冷冷地看着邵林森。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闹事,但邵林森,你污蔑我,毁我儿子满月宴,我会告到你坐牢为止!”
“污蔑?明明是你在结婚之前给我发消息,叫我跟你一起去法国,你说你未婚夫对你很冷淡,你要报复他,在新婚之夜把他灌醉,我和上床。”
邵林森说得煞有其事:“利用完我就翻脸不认是吧?我告诉你,老子的种,只能跟老子姓!”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给你发过消息?”秦思涵更加确定这人是在蓄意闹事。
“胡说?我手机里有你跟我在一起的证据,你敢让我连接大屏幕,把证据展示给大家看吗?”
秦思涵看了眼郁知珩,郁知珩沉默地站在旁边。
她伸手拉了拉郁知珩的袖子,“知珩,你相信我,我没有背叛你,宸宸是你的孩子……”
郁知珩目光冰冷,似乎有被妻子戴绿帽的怒气在里面,声音冷极:“他说得信誓旦旦,你叫我怎么信你?”
席间,‘野种’、‘出轨’一类的词此起彼伏。
嗡嗡的议论声不绝。
秦思涵脸色越来越难看,如果她拒绝,大家肯定会以为她是心虚,就算之后确定宸宸是郁知珩的孩子,宸宸也会因为被质疑过血脉、而被上流圈的人耻笑。
不能让宸宸生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里。
秦思涵确定毕业后从来没联系过邵林森,也从来没有跟他私下见过面。
思及此,她仇恨地看向邵林森,他居然敢毁她儿子这么重要的时刻,她绝对不会饶了他!
“我问心无愧,我有什么不敢,你连!”秦思涵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
邵林森低头在手机上一顿操作。
席间的议论声渐渐减小,最后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盯着大屏幕。
司桐的手被郁老夫人紧紧攥住,有点疼,她低头看了眼老人满脸的泪痕,没说什么,只是安抚地拍了拍老人的手背。
这时,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铃声在此时落针可闻的气氛下,显得很突兀。
她忙拿起来接听,是郁寒深打来的。
“没事吧?”郁寒深问了句没头没尾的问题。
司桐觉得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没事啊,就是满月宴出了点事……”
她的话音未落,宴席厅的音响里忽然传出女人的娇喘。
大屏幕上,一对男女赤身裸体地纠缠在一起,哪怕角度不够好,光线也不够明亮,还是能一眼认出,被男人压在身下的那个女人,是秦思涵。
而那个男人,不是郁知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