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桐把菜放好,然后对电话里的张梦玲说:“以后有关郁总的事,不用告诉我。”
“……”张梦玲听着这生疏的‘郁总’二字,愣了下,饶是她大大咧咧,也意识到不对劲。
“什么意思?你们吵架啦?”
司桐沉默了下,“其实,我们不是很合适,幸好知道的人不多,你也当不知道吧。”
“……”张梦玲被这个消息惊懵了。
反应过来后,她生气道:“是不是三叔欺负你了?我就知道他那个人,冷面无情,阴险狡诈,老奸巨猾,是不是他睡了你之后用一句不合适把你甩了?”
司桐:“……”
“是我说的不合适,不关他的事。”司桐解释完,不想再多说,主动挂了电话。
把手机放进包里,垂眸看见右手无名指上的素戒。
不松不紧地圈着她的手指,尺寸刚刚好。
看起来很合适。
却又那么不合适。
看了许久,她摘下那枚戒指。
六月下旬,天气渐热,司桐回到家,发现外婆把她藏在床下的那一箱手工棉鞋翻了出来。
“你怎么没给阿深?”外婆有点不高兴。
司桐进门,一边收拾食材准备做饭,一边随意回答:“我跟他不是很熟,没法给他。”
“你这孩子。”外婆不满:“你可以让涵涵帮忙转交啊。”
司桐没说话。
吃午饭的时候,司桐的手机忽然响起铃声。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拿起手机,心脏砰砰乱跳,可是在拿起来的那一刻,猛然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她缓了缓,才翻过手机看向来电号码。
是吕娟的号。
司桐眸中的光暗了暗。
“司小姐。”接听后,吕娟的声音传来:“这次全球数学竞赛的颁奖礼放在智摹院的成立仪式上举行,智摹院这边的意思是想让你这位第一名做压轴演讲。”
“我把演讲的具体要求发你邮箱了,你看一下,写篇演讲稿。”
“哦对了,成立仪式的宣传视频用了你的照片,你应该不介意吧?”
智摹院官方账号早就发布了宣传视频,司桐看到过,她的照片都已经被用了好几天了,才来问她介不介意,实在没什么诚意。
司桐清楚,自己不过是吕娟用来为智摹院吸引流量的噱头。
自从她的视频在网上爆火,一直有媒体打她的电话,有的想采访她,有的想邀请她去直播,甚至她还接到过自称经纪人的电话,邀请她去拍戏。
真真假假难辨,司桐全都拒绝了。
只是这个智摹院是双生集团的,她又参加了双生集团主办的数学竞赛,撇不清关系。
“七月一号,海大纪念堂,下午两点,不见不散。”
吕娟笑吟吟说完,挂了电话。
司桐还等着领这次数学竞赛的百万奖金,她不怕司桐不出席,也不怕司桐生气她用司桐的照片做宣传。
她反而觉得司桐应该感谢她,如果没有她,司桐不会这么出名。
当晚,智摹院公布了成立仪式的流程,司桐作为压轴演讲者,被着重标注出来。
底下立马被盖楼评论,总结一下就两个观点。
一个是期待数学界神仙姐姐的公开露面。
一个是质疑这位被智摹院重点打造的数学界奇才的真实实力。
吕娟看见这些质问的评论,心底挺高兴,有争议才好,争议越大,说明流量越大。
二十五号出高考成绩。
韩灵丽紧张得睡不着,零点一过,她就拉着秦思媛查成绩。
六百五十三分,过一本分数线一百多分,这个成绩,985\/211随便选。
韩灵丽激动地抱着秦思媛,秦安旭这段时间总是阴沉的脸色也露出了笑容。
他拍了拍韩灵丽的肩,“辛苦你了。”
这些天,韩灵丽为了秦思媛能更好地迎接考试,每天换着花样为秦思媛做营养餐。
其实这些本不用她做,厨师做的比她好,她就是想在秦安旭面前表现。
见秦安旭终于肯给她笑脸,韩灵丽顺势抱住他的脖子,“你不生我的气啦?”
秦安旭叹了口气,“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这话刚说完,韩灵丽手机响了。
是一串归属地京城的号码。
接听,那边传来一道笑意满满的女声:“请问是司桐的家长吗?我们是京大招生组的,恭喜你们家孩子取得优异的成绩,我们打电话来……”
韩灵丽听见司桐和京大招生组几个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京大招生组居然凌晨打电话过来抢人,可见司桐的高考分数多高。
她顿时怒从心生,冷冷道:“你打错了,我不认识什么司桐。”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当时给司桐找学校,填资料时她把自己的手机号填在父母那一栏里,刚挂完电话,又接到清大招生组的电话。
韩灵丽气得直接关机。
小贱人,处处都能被她出风头。
司桐二十五号早上起来查成绩,看见和自己预估的差不多的分数,心里没什么大波动,就等着过几天填志愿。
吃完早饭收拾好碗筷,她骑车去菜场买菜,买完准备回去,接到外婆的电话。
“桐桐,家里来客人了,多买几个菜。”
司桐没问来人是谁,舅妈受伤这段时间,也会有得知消息的亲戚过来探望。
但是买完菜回家,看见楼栋旁停着的那辆熟悉的迈巴赫,她的心脏忽地重重跳了一下,然后越跳越快。
“桐桐,傻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出租房的门敞开,外婆坐在门口的位置,看见司桐坐在电动车上发呆,开口喊她。
司桐回神,压下慌乱的情绪,把车停在车棚下,拎着买来的菜走向出租房。
她走得不快,每靠近一步,心跳的响声就更强烈一点。
视线紧紧盯着门口,当看见男人锃亮的黑色商务皮鞋,她紧张得呼吸不稳。
又走了两步,预料之中对上一双平静沉着的深眸。
郁寒深穿着黑色衬衫西裤,很有质感的挺括面料很好地彰显出男人的深沉和禁欲。
他交叠长腿,腰背笔直,不管是坐姿还是此时的神情,都一副镇定从容上位者派头。
司桐停顿住,脚下像是生了根,没法再挪动半步。
“这孩子,怎么不叫人?”外婆有些不满她呆头呆脑的反应,“你随涵涵叫他叔叔吧。”
司桐紧紧握着手里的塑料袋,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叔叔。”
外婆看着她叹了口气,平时挺机灵一孩子,这是怎么了?
“阿深,你别介意,桐桐这孩子内向。”外婆笑着跟郁寒深解释,然后问:“你这次来桐城出差,要在这待几天?”
郁寒深的视线不轻不重落在女孩的脸上,把她的震惊和惊慌看在眼底,闻言轻笑了下,但是那笑,不达眼底。
深邃的眸子始终盯着司桐,“那要看事情办得顺不顺利,顺利的话明天就回海城,不顺利可能要多住几天。”
这话听在司桐耳朵里,别有深意。
“你住在哪里?离这近不近,要是方便的话,你的三餐都来我们家吃,正好上次你侄子救了我外孙女这事,我还没好好谢谢你们呢。”
外婆始终惦记这份恩情。
郁寒深看着司桐,双眸幽暗,深不见底:“那就叨扰了。”
外婆见他答应下来,眉开眼笑:“不叨扰不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