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四月中旬,还有半个月就是全球数学竞赛的决赛,司桐每天中午都去数学老师那里做答题训练。
数学老师接到宋骁骁的电话,然后告诉司桐,说她妈妈在校门口等她。
司桐不想去。
数学老师也知道她和母亲关系不好,直接让宋骁骁回绝了韩灵丽。
只是。
没一分钟,宋骁骁的电话又打过来:“你妈妈说想跟你聊聊你爸爸的事。”
这个理由,司桐无法拒绝。
曾经她问过外婆很多遍,她爸爸到底是谁,哪怕他不要她,可最起码让她知道抛弃她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可外婆总是一脸讳莫如深,叹着气叫她别问了,说一切都是罪孽。
校门口。
司桐远远就看见韩灵丽站在一辆红色宝马旁边,等她走近,韩灵丽气势汹汹上前,二话不说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因为预料到来者不善,她灵巧地侧身躲开。
“你还敢躲?”韩灵丽一巴掌挥空,趔趄一下差点崴到高跟鞋,怒瞪着一双眼看着司桐。
司桐毫不示弱地回视,“秦夫人不是有话要跟我聊?”
韩灵丽看着她,片刻,忽然笑起来,“没想到你还挺在意你是谁的种。”
“那我就更不能告诉你了。”韩灵丽的笑容里充满恶意,“你啊,这辈子也别想知道他是谁。”
话音一落,红色宝马的车门忽然打开,从里面下来两个身材健硕的青年。
司桐转身要跑。
“拦住她。”韩灵丽目光凶狠。
司桐没跑两步,被那两个青年挡住去路。
他们没有立刻动手,司桐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警惕地往后退。
她看着韩灵丽满脸冷漠和厌恶的样子,想不明白,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因为你的存在就是个错误!”韩灵丽眼底露出怨怼和仇恨。
就是因为司桐,她的孩子才死了,她的孩子本该享受荣华富贵!本该是海城最尊贵的千金!
思及此,韩灵丽恨意汹涌,再加上秦思涵因为司桐和郁知珩勾搭在一起差点流产,新仇旧恨,她恶狠狠道:“抓住她,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那两个青年正要动手。
却在这时,一道尖锐的鸣笛传来。
韩灵丽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急刹在红色宝马旁边。
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中年男人,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司清城上前,把司桐拉到自己身侧,视线缓缓扫视眼前三人,身居高位的威严让那两个小青年惶恐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韩灵丽脸上,“秦夫人真是好大的本事,光天化日之下都敢行凶。”
韩灵丽脸色难看,惊疑不定地看着司桐和司清城。
这两个人怎么会认识?
想到上次全国数学竞赛的颁奖礼,难道因为司桐是第一名,所以司清城记住了她?
有可能。
想到这个,韩灵丽冷静了下来。
却听见司清城对司桐说:“你可以报警。”
韩灵丽皱眉:“司董,我只不过是在管教不听话的孩子,你管得有点多了吧?”
司清城有些意外,低头看向司桐:“她真是你母亲?”
司桐点了点头。
“就算是亲生母亲,带人围堵你也是犯法,你还是可以报警。”司清城掏出手机,递给司桐。
韩灵丽见此,心底一慌,嘴边却露出嘲讽的笑:“司董对我的女儿倒是关心,幸好我知道她是谁的种,要不然,我都要怀疑她是你的私生女了。”
提起私生女三个字,司清城像是被触碰了禁忌,脸色一沉。
“不用了,谢谢司叔叔。”司桐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报了警,也不过是韩灵丽被警察叫过去口头教育一顿。
到时候司桐也要去派出所做笔录,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听到司桐清越好听的声音,司清城脸色稍缓,把手机放回裤袋,冷冷地看着韩灵丽。
“还不滚?”
这个‘滚’字,让韩灵丽脸色瞬间扭曲。
当年他也只这么冷面无情地叫她滚。
韩灵丽咬牙恨恨地看了司清城一眼,转身上车。
那两个青年忙不迭也跟着上了车。
司清城眯起眼睛,看着韩灵丽的背影,上次在颁奖礼上就觉得这位秦夫人给他一种不舒服的熟悉感。
不过他也没把韩灵丽当回事,低头重新看向司桐,“月底的决赛有信心吗?”
司桐没想到他竟然注意到自己参赛了,心头涌出说不上来的感觉,嘴角弯了弯:“我会尽全力。”
司清城看着女孩清丽柔美的眉眼,上次在郁家寿宴上,这孩子被人当众泼脏水,却始终冷静应对,从容不迫。
小小年纪,身上就有股难得的风范气度。
想着,没忍住抬手摸了下女孩子的头发,“叔叔看好你,加油。”
司桐眼眸明亮:“谢谢。”
韩灵丽离开十中后,越想越气,正气得捶方向盘,手机响了。
是这段时间刚认识的牌友,叫她出去玩。
以前她打麻将,都是跟几个贵太太一起去会所玩,刚认识的牌友带她去了一处地下赌场。
本来她挺害怕的,毕竟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多少人在这里输得倾家荡产,甚至砍手砍脚。
不过她的牌友很厉害,带着她在那里连赢了十多天,赢了十几个亿,她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多钱?
这种来钱如流水的感觉让她欲罢不能,每次赢完都兴奋得晚上睡不着。
于是听完牌友的邀请,韩灵丽一扫先前的郁闷,回道:“等着,马上到。”
时间一晃,四月底。
司桐参加完数学竞赛的决赛,迎来五一假期。
学校体恤高三年级这段时间辛苦,没有利用假期补课,给大家放了七天。
郁寒深叫她去贡院住,她不敢,接受了张梦玲的邀请,两人天天黏糊在一块,郁寒深想约她出去吃个饭都约不到人。
司桐的理由只有一个:“跟玲玲在一起,不方便。”
每次她说完,电话里都是一阵沉默。
不是没察觉出郁寒深的不悦,但司桐没让步。
这天,司桐给张梦玲讲完题,张梦玲接到张君成的电话,张君成在电话里问:“皇廷吃饭,来不来?”
“去去去!”有好吃的哪有不去的道理,张梦玲说完,拉着司桐就往楼下跑。
司桐想起上次在皇廷被郁寒深堵在卫生间,事后她想起来总觉得张君成叫张梦玲去吃饭都跟他有关。
当两人走进包厢,看见包厢里果然不少人,其中就有郁寒深,司桐猜想被印证。
除了张君成和郁寒深,莫煦北和傅宴凛也在,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穿一身潮牌,张君成介绍说叫封如玉。
封如玉一见司桐,立马大叫:“唉,你、你、你……你是那天晚上在我酒吧搞事的那个!对,就是你!把我的客人都给吓跑了。”
司桐惊了一下,没想到会遇到上次她闹事的那家酒吧的老板。
正要道歉。
莫煦北笑眯眯开口:“现在已经不是你的酒吧了,你别这么激动,再把小姑娘吓着,回头某人心疼了,不饶你。”
对上司桐疑惑的眼神,莫煦北兴味地看了眼郁寒深,解释道:“你把人家酒吧弄得乌烟瘴气那晚,寒深就花三千万买下了魅色酒吧。”
“……”司桐意外地看向郁寒深。
难怪,酒吧老板没有找她算账。
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悄悄替她解决了后患。
郁寒深接收到司桐诧异的目光,神色坦然,只是盛了碗牛奶雪蛤放到转盘上,漫不经心转到司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