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最后被救护车拉去了华和医院。
莫煦北正在急诊值班,忽然送来两个烫伤病人,他过去一看,呵,都是熟人。
陪着来医院的除了秦思涵,还有外婆,韩灵丽怀孕不宜折腾,而且酒店那边还需要人送客,秦安旭和她一起留下善后。
没一会儿,郁知珩父母接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郁知珩的肩背被烫得很严重,甚至后颈和耳朵的位置也被烫到,处理完,郁知珩整个人包得跟粽子似的。
傅云蓉心疼得直掉眼泪,握着儿子的手低声啜泣。
郁盛德冷着脸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秦思涵眼眶通红,亲密地搂着未来婆婆的肩,“伯母别难过了,知珩也算是做好事,救了桐桐。”
傅云蓉和郁盛德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儿子是为了救秦家继女才被烫的。
秦思涵本以为傅云蓉会迁怒司桐,没想到傅云蓉却说:“知珩这孩子就是心善,那你妈妈的女儿没事吧?”
秦思涵手指紧了紧,扯出一抹笑,“她腿上也被烫了一点,在隔壁病房呢。”
隔壁病房。
司桐的左腿大腿也被包了起来。
她烫伤面积不算大,处理完其实可以出院,莫煦北非要留她住院观察,说是以免感染。
而且这次医药费酒店那边全额支付,司桐不用担心费用问题,也就住下了。
莫煦北给司桐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带上病房门出去。
刚一出去,立刻掏出手机给郁寒深打电话。
郁寒深在新加坡,煌盛集团在那边的一个基建项目出了点事,他过去紧急处理,此时正在给那边的分公司高层开会,看见莫煦北的电话,他一开始没接。
莫煦北一连打了好几个,郁寒深才接,语气有点冷:“你最好是有要紧事。”
莫煦北脸上笑嘻嘻,声音却显得很正经:“你家小姑娘住院了,算不算要紧事?她跟你侄子一起被烫伤,包成粽子了。”
……
夜深了。
秦思涵对傅云蓉和郁盛德道:“伯父伯母,你们回去休息吧,知珩这里,有我陪着就行。”
傅云蓉擦擦眼泪,“辛苦你了。”
秦思涵笑:“应该的。”
很快病房里只剩下她和郁知珩两人。
郁知珩的伤集中在背部,只能趴在床上,一阵阵钻心的疼让他皱紧了眉头,额头疼得都是冷汗。
秦思涵握紧双手看了他片刻,问他:“你还喜欢司桐是吗?看见她有危险,你可以不顾一切。”
看着心爱的男人为了别的女人受伤,她心里堵的厉害。
“换成任何人,我都不会袖手旁观,如若是你,我更会不顾一切。”郁知珩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握住秦思涵的手腕。
秦思涵的心情因为这句简单的话,很不争气地明朗起来。
她真的是爱惨了他。
只要他稍微给点甜头,她就心花怒放。
“我才不要你为我受伤。”秦思涵在病床边坐下,手腕从郁知珩手里挣脱,转而与他十指紧扣,“那你说,你爱我。”
郁知珩宠溺地笑笑:“我爱你,傻瓜。”
这晚,司桐没有睡好。
腿上的疼一下一下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的烫伤面积不大,但是程度有点严重,莫煦北说是深二度烫伤。
陪护床那边传来外婆平稳的呼吸声,司桐闭着眼睛强忍着没有乱动,外婆睡眠浅,她不想惊扰老人家睡觉,也不想看到老人担忧的神色。
后来实在是太困了,迷迷糊糊的似乎也睡着了,不过断断续续的,隔一会儿就醒一下。
不知过去多久,她感觉到有人在揉她的眉心,似乎是想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意识慢慢回笼,她睁开眼,看见一张深邃而又严肃的脸。
她一下子清醒。
不由得瞪大双眼,坐起身:“郁总?您……您不是……”
出差了么?
不是四周后回吗?这才十几天。
病房卫生间的灯没关,病房被照得微微亮,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在这半明半暗间更显立体威严。
“伤哪儿了?”郁寒深视线在司桐身上巡视,不过她盖着被子,什么也看不见。
“您怎么知道我受伤了?”司桐刚问完,就反应了过来。
估计是郁家那边告诉他的,郁知珩受伤住院的事,郁家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郁寒深之所以出现,应该是得知侄子受伤严重,特意连夜赶回来。
“我没事,就腿上伤了一点点,跟郁知……郁大少比,不算什么。”司桐说得很小声,不想吵醒外婆。
本以为她说完,郁寒深就会离开。
没想到男人却在病床边坐下,司桐感觉到床往下陷了陷,男人结实的身体隔着薄薄的被子贴着她的腿,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郁寒深什么都没说,伸手揭开被子。
医院的病号服穿在司桐身上十分宽松,哪怕有一条腿裹着纱布,在病号服下也显得空荡荡的,看不出哪条腿伤了。
郁寒深抓住女孩纤细的脚腕,作势要掀起她的裤腿。
男人的掌心干燥温热,骨节分明的手指充满男性力量,把女孩的脚腕衬得柔弱无骨。
司桐只觉脚踝的肌肤被火灼烧一般,心头一颤。
“我,我自己来……”知道郁寒深要做什么,司桐自己动手,把裤腿卷到纱布上方,主动给郁寒深展示伤腿。
包着纱布,看不出里面的情形,郁寒深抬手,指背碰了下纱布的边缘,“很疼吧。”
他刚进来时,小姑娘睡得不安稳,眉头紧锁。
司桐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疼。”
郁寒深注视她片刻,忽地,手指按了下纱布中间位置。
力道并不重,但司桐却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疼就说疼,不要逞强。”郁寒深嗓音低沉,说话间,动作轻缓地把女孩卷到大腿根的裤腿放下来。
男人的动作熟稔又自然,司桐有些不自在,郁寒深的举动明显越界了,他们之间没这么熟。
“睡吧。”郁寒深帮她拉上被子,看着女孩躺下,又帮她掖好被角,才起身走出病房。
司桐看着被关上的病房门,抿了抿嘴唇。
郁寒深为了郁知珩连夜赶回来,可见是一位很好的叔叔,过来看她,只是顺便吧。
这么想着,司桐压下心底那一点因为郁寒深的出现而波动的情绪。
郁寒深来到隔壁病房。
郁知珩这一晚几乎没睡,秦思涵倒是趴在病床边睡得沉。
看见郁寒深,郁知珩跟司桐一样惊讶,“小叔,你怎么回来了?新加坡那边的事处理完了吗?”
“还没。”郁寒深看着被包成粽子的侄子,拉了张椅子坐在旁边,慢条斯理开腔:“你倒是做了件好事。”
听到郁寒深说事情没处理完,郁知珩心底有些感动。
从新加坡飞海城,要五六个小时,算算时间,应该是小叔一听说他受伤,就赶回来了。
没想到小叔平时看着又冷又严肃,竟然这么在乎他。
郁知珩道:“我皮糙肉厚的烫一下没什么,而且我是男人,就算留疤也没事,桐桐是女孩子,要是留疤了肯定会很难过。”
“桐桐?”郁寒深沉沉地看着郁知珩,“你跟她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