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两难
等楚星越的身子也消失在坟坑之后，丰则回头再次叮嘱男鬼：“好好办我的事，我会回来找你们的！”
男鬼连连点头，恨不得将忠诚两个字纹在额头上。
丰则趴下身子，伸手去触碰黑色洞口，不同于之前穿过裂缝的感觉，丰则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一张冰凉的网，这张网还在极力阻止自己穿过裂缝。
丰则刚想用力去撕裂这张网，下一秒，背上沉沉地压了过来，这种沉超越了丰则之前背负过的一切。他被压得向下趔趄，两手重重按在地面上，原本被压实的土地直接凹陷出两个深坑，完整地映出他的五指形状。
与此同时，整个鬼域也震动了一下，男鬼毫无防备，直接被甩在一旁的地上，他痛得喊出声。
丰则背上的重量消失了，听到嚎叫他转头看一眼，发现男鬼在地上哀嚎，他微微皱眉。
想着，他再次抬手，去触碰坟坑的裂缝。
嘭！脚下的土地再次震动起来！背上的重量也重新出现，丰则俯下头，咬住后槽牙。
身后男鬼又重重飞起，甩到了另一块地上，整个鬼都蔫蔫地趴在地上。他龇牙咧嘴忍受着浑身的疼痛，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处张望，想看是哪个鬼暗中偷袭。
确定周围没人后，男鬼小心地看了一眼丰则。恰好，丰则转头，两人对上视线。
男鬼露出谄媚的笑容：“丰则大人，是你...揍我吗？”
丰则想了想，不确定道：“我再试试，看是不是我！”
男鬼：“......”
下一秒，刚喘过气的男鬼又翻身飞起来再摔下去。
丰则同样喘着气，收回了手，手下深深的两个大坑，说明了他刚才的负重。他起身，看男鬼艰难爬起来，摇头叹道：“还真是我！”
丰则拍掉指间夹着的泥土，回头望一眼裂缝，心里琢磨：难道这就是蒋王的陷阱？到底有什么作用？
男鬼战战兢兢，小声询问道：“丰则大人，我做错了什么？”不然，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殴打他！
“和你没关系，带我去你们村里。”丰则直觉觉得不能莽撞离开，最好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男鬼带着丰则抵达村寨的时候，就看到了仿佛地震过后的场景，翻过来的竹屋，满地的垃圾。
丰则踢开翻过来的屋顶，疑惑道：“刚才连这里都震了？”
地震，在鬼域可不是自然灾害。而是代表某种规则的惩戒。不过幸好，这个惩戒对于鬼而言，还能接受。
就在丰则进入村寨的时候，男鬼就通知了女鬼，女鬼带着寨子里的有威望的老太太出来。
丰则打量着老太太，这是一个浑身挂满了羽毛装饰，银发，脸皮发黑且松弛的老太太。老太太似乎看穿了丰则的疑惑，直接道：“刚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震动，连着山头里的老棺材都翻了。”
山都震了？丰则思忖，难道自己触碰缝隙产生的震颤，会波及全鬼域？他这么想着，嘴里也念叨出声：“难道和我成为鬼王有关？”
老太太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后，脸上松动的皮肉不自觉收紧了一些：“鬼王？丰则大人，你就是新鬼王？”
这还是丰则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对方喊自己鬼王，丰则摸了一下鼻尖，有点得意道：“是的，我就是鬼域新鬼王！”
谁料，老太太下一句严肃道：“鬼王，是不能离开鬼域的！”
丰则一下子瞪大眼了，直勾勾地看向老太太：“为什么！”
老太太也明白了刚才的震颤是什么原因了，她眯着眼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场鬼王之争，对上丰则焦急的眼神，老太太从回忆里抽回，解释道：“鬼域必须有一位鬼王。所以，鬼王是不能离开鬼域的，若你硬要离开，鬼域就要重启选拔鬼王，后果就是鬼域要死一批大鬼了。”
“死一批大鬼？”丰则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为什么会死！”
老太太知道丰则在担心什么，但也给出了肯定，“蔷薇庄园的，也都逃不过。鬼王的诱惑，没有一个鬼能抵抗住！”
丰则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不允许蔷薇庄园的鬼，任何一个出现伤亡。
直到现在，丰则终于明白了蒋王为何是那个表情。
他和丰则一样，都在向往走出鬼域。但是他因为鬼王的身份，束缚住了他的自由，而现在，他也要丰则感受到这种感觉。
“歹毒。”丰则咬牙切齿。蒋王这次，是真命中了丰则的弱点。他热爱去人类世界，也同样在乎蔷薇庄园的所有鬼，两边他都无法舍弃！
但是眼前，丰则只能先放弃返回人类世界的事情，他让这几个本地鬼帮忙安排他返回蔷薇庄园。
等丰则抵达蔷薇庄园的时候，其他鬼也已经返回了。
众鬼立即追问其后续，丰则先是讲了自己和蒋王打斗的经过，然后就提及了自己成为鬼王，鬼王受到约束的事情。
看到丰则为难的神色，丰妈满不在乎道：“你直接走吧。鬼王争斗，我们又不一定会死！”
王猛也支持，凑热闹道：“我还没见识过鬼王争斗是什么样子！”
“见识过，未必想再见识一次。”这时，一道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打断了现场的对话。
众鬼立即警惕。萧叔低声道：“是隔壁神婆和她姐姐。”
“让她们进来吧！”丰爸道。
铁门嘎吱嘎吱打开，神婆和她姐姐裹着黑色兜帽瞬移进来。师姐摘掉帽子，露出和谢毕恩相似的面容，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中央。
她打量了一眼丰则：“我见识过一次鬼王争斗。”
这话一出，原本满腹想要争论的王猛及其他鬼，都安静了下来，目光聚焦在这个陌生鬼身上。
师姐的神色漂浮，仿佛回到了那场鬼域的狂欢。
“鬼王的陨落，会释放出难以想象的强大阴气。它们悬浮在鬼域的天空中央，仿佛一座触手可得的巨大宝藏。”
“它吸引着所有鬼，再心如止水的鬼，都会丧失理智，开始厮杀，甚至屠刀伸向了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