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10岁出头的田鹤比起14岁的早川姐确实小,各种意义的小,各种意义……就更别说16岁的井伊永了。
怀春的少女叹了口气,就听见居馆中出现了不少人来来回回的声音。
“怎么了?”田鹤出门拦住一个武士,向他问道。
“小姐,家主正在召集家中剩余武士出阵!”
田鹤很不理解为什么这种天气还要出阵:“嗯?大冬天的为什么要出阵?是尾张的傻瓜脑子抽了打过来了吗?”
武士很想回答:“是骏河的呆瓜脑子抽了想要在大冬天攻打五井城。”话到嘴边憋了回去,怎么说也是主君的主君的儿子,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是今川上总介义真大人要动员兵力攻打五井城。”
“纳尼?”田鹤吃了一惊,在她离开骏河回家之前,就有一段日子没见过今川义真了,没想到是到三河来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大冬天攻打五井城?
“我要去见父亲大人。快带我去!”田鹤说道。
“嗯?小姐……”
说是让人带她去,田鹤却走到了前面。
上之乡城的评议厅,鹈殿惣领家家督、田鹤和鹈殿源三郎的父亲鹈殿长持正在清点能够调派的人手,装备和军粮……军粮和装备都不缺,就是,人手不宽裕。
作为今川义元的妹夫,鹈殿惣领家在近些年随着今川家的扩张势头,也是吃得盆满钵满,换来的代价是,本家和庶流中关系亲近的都撒出去稳固新领地统治了,如果不做提前准备,聚拢各庶流的军役众,急切间想要动员一些兵力,就捉襟见肘了,也亏得今川义真对兵力没什么要求,凑些人马到地方就行,有武士兴起早期,凑家臣郎党打群架那味儿了!
“父亲大人!兄长!”田鹤走进评议厅,向父亲鹈殿长持、兄长鹈殿三郎长照行了个礼,“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鹈殿长持是一个严肃的武士,简短向女儿说明了情况:“今川上总介义真大人和三河一向宗发生冲突,原因是胜发寺的僧人和五井松平家的家督五井松平信长勾结,暗杀今川义真大人,之后义真大人解决了一向宗的问题,杀了松平信长,然后想要趁五井松平家还没多少准备的情况下拿下五井城。”
“纳尼?暗杀义真大人,义真大人他没事吧?”田鹤关心道。
“应该是没事的,不然也不可能要攻打五井城,但是我没搞懂,五郎大人如此招摇,是要做什么,本来杀死松平信长后,五井松平家群龙无首,和他们关系亲近的松平分支也反应不过来支援,不应该立马拿下的吗?现在可能和五井松平家亲近的松平分支应该都知道了,虽然冬日动员起来难度不小,可这对我们也是一样的。”
鹈殿长照确实没搞懂表弟今川义真的想法,在他看来今川义真绝对不是真的“呆瓜”,做事是有的放矢的,而且冈部元信也在,就算今川义真有思虑不到的地方,冈部元信他们应该能够完善。
鹈殿长持不敢评价上位者,哪怕那也是自己的外甥,只是参考另外几家的行动,琢磨自家该怎么办:“先不用考虑那么多,目前我们鹈殿家能抽出的多余军役众也不多,我听说井伊家和饭尾家也就由几个武士带头,凑了几个足轻小队,可能都是存了保护上总介大人离开……”【而不是跟着上头的12岁少年强行攻打一座居馆的心思。】
鹈殿长持到底没把最后一句给说出来……
“我们鹈殿家也派几个武士和几十个足轻吧,这种事情没必要强出头,我们也没有这个能力。三郎,这次你来带队,不要求你立下什么功绩,只要你平安把上总介义真大人平安带回,你能做到?”思量了一番后,鹈殿长持对儿子鹈殿三郎长照说道。
“嗨!”鹈殿长照答应道,然后他就发现了他妹妹幽怨的眼神盯着父亲。
“阿龟……”鹈殿长照小声提醒妹妹。
阿龟是田鹤的乳名,原本历史上松平小乌龟的长女的名字——“龟姬”一直被部分史家认为来自椿姬,即田鹤,她的乳名。
松平小乌龟作为织田信长的下位盟友,在甲(斐)尾(张)同盟决裂前,违背武田信玄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件是坚决拒绝武田信玄杀掉原历史线本书主角的要求;另一件是在武田信玄不断催促下,依旧对田鹤在丈夫饭尾连龙死后驻守的曳马城围而不攻,一直到田鹤自焚为止。说他俩没感情是没人信的,因此坊间一直有人流传家康长女是他跟田鹤生的,长子是濑名姬跟本书主角生的——本书不会发生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父亲大人,真的不能多派一些人吗?”田鹤的两眼泪汪汪地盯着鹈殿长持。
鹈殿长持虽然达不到后世女儿控的地步,但对女儿的撒娇也没多少抵抗力:“给我个理由,领内军役众今年的军役都服的差不多了,就这些还是调动了分家西郡鹈殿家的一些足轻过来才凑出来的,我需要理由去说服分家以及还有那些有余力的领民,都知道明年今川家有大动作,他们想在明年奉公赚取恩赏,不想把力量浪费到一次把人捞出来的行动中,哪怕那个人时主君的嫡子也一样,特别主君现在还不是不能生的情况下。”
这一长串把十岁出头的田鹤给问懵了,不知如何作答。
“阿龟,你不会是,喜欢上上总介大人了吧?”鹈殿长照打趣调侃道。
“不,我没有,不是这样的……”少女扭捏的否认三连让她的父亲摇了摇头,“成吧,我再豁出老脸去问问侧近里有没有愿意去的!”
“谢谢父亲大人!”田鹤欣喜道。
“我鹈殿家的女儿,总不能被井伊家的比下去了……”鹈殿长持一边嘀咕一边出评议厅找人去了……
……
近江国,朽木谷城城下町的居酒屋中,也有人在讨论东海道发生的事情,不过并不是田鹤那样的少女,而是一个老汉,一个中年男人,谈论的也不是当下的事情,而是一段时间前的了。
老汉看了眼中年男人身侧的少年。点了点头,微笑道:“不错,是个传承兵法的好苗子,伊势守大人算是找到了个好徒弟啊!”
中年人连连摆手,“哪里哪里,老师面前,我哪敢称大人?”不过确实没有反驳对方对自己徒弟的夸赞。
两人正是当世泥轰两大“剑圣”,老汉为塚原土佐守卜传,中年男人为上泉伊势守秀纲,少年就是比之前成熟了些许的前田利家。
“可惜老夫年过花甲还没有找到称心如意的徒弟,以后只怕是更难了。”塚原卜传感慨道。
上泉秀纲恭维道:“怎么会呢?您收将军大人为徒,可谓剑道天下第一师!”
“将军大人不可能专精兵法、剑道,老夫也不过是将军家的兵法师范而已,哪里算是将军大人的师父?”塚原卜传摇头道。
“说到徒弟,老师还记不记得,在骏河,有教授过太原雪斋大师家后辈的人呢?”提到徒弟,上泉秀纲随口一问,毕竟他确实碰到了一个自称跟塚原卜传学过几手的少年。
“啊?没有啊?老夫在骏河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徒弟,是今川治部大辅义元的儿子。”塚原卜传在骏河的确只教过一个人。
“嗯?”上泉秀纲疑惑,“那人自称庵原五郎……总不能是借您名头招摇撞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