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仅 12 岁的今川义真,身高尚不足一米五,却做出了一件令人此时泥轰人感到无比震撼的壮举。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今川义真毫不费力地抬起了一尊重达三四百斤的佛像,那佛像在他小小的身躯前显得格外庞大沉重,然而他却举重若轻,神色镇定自若。他稳步前行,每一步都迈得坚实有力,仿佛这沉重的佛像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件轻巧的物件。最终,他将佛像安然无恙地放回了原本的位置。这一幕,无论是早已见识过今川义真举着佛像砸死了性和尚的今川一方人马,还是之前只是听闻传言的本证寺一方恶僧,都被深深地震撼住了。他们眼中满是惊愕与忌惮……
冈部元信,这位曾跟随武田信虎去过京都的人物,深知在这种复杂微妙的局势下该如何应对。虽说武田信虎前往京都不过是游玩,但大多时候都是与今川家前往畿内的使节一同西行。在彼此间不太能谈得拢的状况下,除了用“事已至此,先吃饭吧”这样的方式缓和气氛,更有效的便是以一种看似“友善”的手段,展示己方的实力,从而在谈判桌上占据有利的位置。
今时今日,本证寺一方的依仗和底牌,便是那西三河数以千计乃至万计的一向宗信徒。对于今川家而言,若想在未来将西三河变为能为家族贡献军役和兵粮的稳固领地,而非一个不断消耗其他领地资源的无底洞,那么处理好与一向宗的关系就成了重中之重。
而反观今川家这边,有着“第一弓取”美誉的今川义元,其大本营在骏河,多余的力量又被牵制在志摩,目前对西三河的控制能力几乎为零。即便能召集来东三河的附庸势力,可这些附庸也大多心怀二意,难以完全信任。因此,今川家此时唯一的底牌,便是今川义真那偶尔能爆发出来的逆天战斗力。
想那古有西楚霸王力能扛鼎,凭借着这惊人的武力震慑三军,而如今今川义真力能扛像,也同样达到了吓唬这些恶僧的效果,只是这场景难免让人觉得有些荒诞和“low”。
但不管怎样,在今川义真把佛像放回去后,局势明显缓和了下来。包括玄海在内的本证寺恶僧高层,心中都有了新的盘算。他们觉得,让今川义真仅仅担任一个挂名的“权少僧督大律师”是最为合适的安排。毕竟,若他真的深入参与本证寺的事务,以他那难以捉摸的行事风格和强大的实力,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这些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真的要早早去西天见佛祖了。
“所以,上总介大人不剃度不出家,仅是你们可以称他为权少僧督大律师、你们可以以这个僧官位对待他,但是,不要幻想可以由此把今川家卷入到你们佛门中事去。”冈部元信神色严肃地提出了今川义真的条件。
“求之不得,有了这份称呼,事情就好办多了,当然,我们也不希望今川上总介义真大人借助这个名义,过多干涉我三河净土真宗事务!”玄海连忙答应道,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这样小子也没意见了。”把佛像安放好后,今川义真轻松地跳回平地上,见情势已经缓和,自己也无需出家,便也爽快地同意了。不过,他的心中依然充满了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在下还是很好奇,权少僧督、大律师,这样的佛门僧官职务再怎么说也是需要有足够的佛门修为,熟知佛门经典的吧?您觉得,小子符合条件吗?您又拿什么来堵住净土真宗中的不满之声?”
“呵呵,一本《西游物语》,上总介大人说自己不懂佛法,您觉得我们会信吗?”玄海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而且,现在您撰写的《西游物语》正在四处传播,您说您不想参与佛门斗争?呵呵,我净土真宗和净土宗只是尊您为僧都律师而已,法相唯识宗的兴福寺、清水寺还有长谷寺,会怎么对您,老衲不敢想啊,不敢想啊……”
“纳尼?”今川义真满脸疑惑地问道,“西游物语?那是什么?”
玄海微微摇头,解释道:“阿弥陀佛,您自己不知道吗?今川上总介大人乃佛子转世,熟悉当年西行的高僧玄奘法师的西行经历,了解西天的情况。在这一世,因为宠溺家中的同辈弟妹,把玄奘法师的经历当做故事讲了出来,以愉弟妹的同时,传授佛法经义……”
今川义真一脸茫然地挠挠头:“在下的确给在今川馆的弟妹们讲过玄奘法师西行的故事,遗憾的是,出门前还没讲完。”
“今川治部大辅义元大人和太原崇孚雪斋大师大规模刊印了《西游物语》,然后通过公卿、其他临济宗高僧传播了出去,连老衲手里都有一本!小徒空誓学其他佛法经典都学不进去,但是看《西游物语》,《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都已经学会了。”
今川义真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卧槽!”
“所以您还担心老衲堵不上对您诋毁的口吗?”玄海半眯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系统:永正五年(1508),你祖父今川氏亲迎娶权大纳言之中御门宣胤之女,从此今川家作为武家却兼有了朝廷公卿的特色;天文十九年(1550),你编撰《西游物语》,从此今川家拥有了卷入佛门斗争的名义。对你而言只是宠溺妹妹阿岭、表弟助五郎讲的故事,在你便宜老爹还有乌帽子亲手里,那就是借助鬼神扩张家业的机会!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你政治数值下限那么低了吧?
今川义真满脸无奈地回道:你够了!】
在这个乱世之中,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一个被当做故事讲述的经历,都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波澜。今川义真的命运,也在这看似偶然的事件中,被悄然地推向了一个充满变数的方向。他或许尚未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巨大旋涡的边缘,即将被卷入一场涉及宗教、权力与家族利益的纷争之中。而那本《西游物语》,也如同一个导火索,将在未来的日子里,点燃各方势力之间更为激烈的争斗之火。今川家的未来,在这微妙的局势下,变得愈发扑朔迷离,让人难以捉摸……
玄海见今川义真回神:“诸事已经谈妥,上总介大人,只要您再给我们讲一下《火焰山甘露》的下一回目,老衲便带人回本证寺,如何?”
登誉也是看过《西游物语》的,他也冒了出来说道:“我等也想听听上总介大人讲下一回目。”
【所以你tm带那么多人过来,其实不是替胜发寺出头的,暴力催更才是你的目的是吧?我还有哪些回目没讲?对了,之前登誉这老和尚黑我是弥勒下生,那我就讲小西天!】今川义真内心疯狂吐槽之余,说道:“小子出门前讲到了《火焰山甘露》,那今日,就讲讲这一回目吧……”
今川义真把仿佛讲经说法一般,说起了《弥勒降假佛》的故事……
“这回因果劝人为善切休作恶,一念生神明照鉴任他为作。
拙蠢乖能君怎学,两般还是无心药。趁生前有道,正该修莫浪泊。
认根源,脱本壳。访长生,须把捉。要时时明见醍醐斟酌。贯彻三关填黑海,管教善者乘鸾鹤。那其间愍故更慈悲,登极乐。话表唐三藏一念虔诚,且休言天神保护。四众西进行彀多时又值冬残正是那三春之日:
物华交泰斗柄回寅,草芽遍地绿柳眼满堤青。一岭桃花红锦涴,半溪烟水碧罗明。几多风雨,无限心情。日晒花心艳,燕衔苔蕊轻。山色王维画浓淡,鸟声季子舌纵横。芳菲铺绣无人赏,蝶舞蜂歌却有情。师徒们也自寻芳踏翠缓随马步正行之间忽见一座高山远望着与天相接。三藏扬鞭指道:“悟空那座山也不知有多少高可便似接着青天……”
接着讲述唐僧师徒四人来到小西天“小雷音寺”。寺中黄眉大王设下陷阱,扮成如来佛祖模样,引得唐僧师徒顶礼膜拜,结果被其困住。孙悟空与黄眉大王多次交战,虽施展浑身解数,却难以取胜,还被妖怪的法宝“人种袋”收了进去。幸得弥勒佛现身,告知孙悟空黄眉大王乃其司磬童子下凡为祸,弥勒佛设下计让孙悟空诱使黄眉大王吃下悟空变的西瓜,最终降伏妖怪。
最后“三藏披了袈裟朝上一一拜谢。这大圣才送五龙二将回武当送小张太子与四将回蠙城后送二十八宿归天府放揭谛伽蓝各回境。
师徒们却宽住了半日,喂饱了白马,收拾行囊至次早登程。临行时放上一把火将那些珍楼、宝座、高阁、讲堂俱尽烧为灰烬。这里才无挂无牵逃难去消灾消障脱身行。毕竟不知几时才到大雷音且听下回分解。”
玄海、登誉还有两宗僧兵纷纷感慨:“大人是真佛子,真佛子啊!”
……
半个时辰后,给徒弟空誓买了带甜味的白馒头后,回本证寺路上,玄海手中攥紧让僧人抄录的《弥勒降假佛》,回头看了看本证寺神舆上的阿弥陀佛像,囔囔道:“谁是假阿弥陀佛,谁是真未来弥勒?其志不小啊!今川势大,不得不低头,恶僧难训,不得不仰赖他人,我净土真宗,果能明见极乐世界……?”
之前是今川义真不想掺乎到佛门宗派的斗争当中去,现在,换成听完《弥勒降假佛》的玄海,不想掺乎今川义真跟法相宗可能发生的争端了……
虽然今川义真只是因为听到登誉说的“弥勒下生”而想到了黄眉怪这个章节,但是在玄海这样的“高僧”的思考中,这就是“了解玄奘法师本人\/佛”的今川义真要对法相宗这样的“假佛”的宣战……
……
【系统:法相宗的开宗立派之人正是《西游记》二号男主的玄奘法师!想当年,他历经千辛万苦西行取经,将佛法带回中原大地,并创立了这一宗派。然而武宗灭佛,给予了法相宗沉重的一击,使其在中国本土的影响力受到极大削弱,但在岛国泥轰,情况却截然不同。
在这里,法相宗的势力依然极为强大。其中,作为法相宗本山的兴福寺更是声名远扬,在近畿地区形成的“南都北岭”佛教格局之中,稳稳地占据着“南都”之位,与北岭的天台宗比叡山延历寺分庭抗礼,彼此对峙,互不相让。无论是在朝廷说话还算时代,还是在平家、镰仓以及后来室町幕府还没爆炸之时,兴福寺都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和影响力,上怼朝廷下欺平源……
而如今,竟然出现了这样一位对法相宗创派祖师玄奘法师“了如指掌”的《西游物语》作者”……
问题来了:对于法相宗那些经典教义的阐释权,究竟该归属这位作者呢,还是应当继续由原本的法相宗僧侣们所掌控?
毕竟,将某人尊崇为佛陀或者神明,通常只有当此人已经离世之后才会发生。可眼下这位活生生的作者突然冒出来,撰写的《西游物语》,表现出他对玄奘法师还有那个神佛世界的深刻了解,以宗教掌控者们的劣根性……
今川义真:我tm是不是危险了?便宜老爹和老和尚玩那么大?】
在冈部元信帮助下过了一向宗本证寺这一关的今川义真看着冈崎驻军、鸟居等三河豪族还有大树寺,按照自己的想法,瓜分胜发寺利益,心中想着玄海告诉自己的消息,盘算着怎么应对。
原本只是在这娱乐缺乏的时代给小屁孩儿们讲几个故事,没想到会有这种层面的影响……
【系统:只有死人才能成神,是因为,他们生前没有神的力量,可你,真的没有吗?】
今川义真回过神来,对众人说道:“胜发寺安堵划分好后,立刻动员,攻打五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