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少女眼睫微颤,便知她并未睡着。
他唇角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随后欺身压在那软香的娇躯上,含着她嫩若花瓣的唇瓣,一点点攻城掠地。
忽而一道冷光扑棱闪过,他眼眸猝然一睁,大掌撑向床板,飞速翻身之际,数柄飞镖瞬时飞驰而来。纵他闪躲及时,仍有两柄直直插入他胸口处,登时血流不止。
他顾不得伤势,急急去拉床榻上的少女。岂料后方帷幔处忽如鬼魅般窜出一道玄色身影,一个瞬息间,已抱了榻上的人起身,几个腾挪跳跃之际,出了厢房门,跃上院墙高处。
望着一瞬消失无踪的两道人影,赫连郗夜一时脸色阴霾至极,旋即长袖一挥,声带森寒道:
“传令下去,启动阵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家主!”数十道洪亮的声音在寂寂夜色中响起。
却说这边,凌夏被他抱着一连出了十几道院墙,仍没有走出来,偏此时夜色沉沉,灯火阑珊,视野也不甚分明。
两个人兜兜转转,仿佛陷入了迷阵一般,始终原地徘徊。
梁仲言立在高处,观察一番后,敛眉深思起来:“此处别院应是布下了某种特殊的阵法!”
“可有破解之法?”见他眉头深锁,她也不禁有些担忧。
梁仲言微微摇头,传言赫连家族隐世门阀,族内宝物和典籍众多,族人尤善阵法,阵法一启,能将人活活困死其中。
眼下这阵法一时半会儿也破解不了,于是他便抱了她跃下墙头,快步行至一处隐秘的假山后面。
“陛下且在此处歇一歇!”他低声说道,刚刚奔走慌忙,此时才注意到她衣衫破损,胸前春光乍泄。
凌夏也不由面色尴尬,微微侧过身去。这定是先前那死鬼扒拉的狠了,又把她衣服扯烂了!
正尬的脚趾扣地之际,肩上跟着搭上了一件玄色外袍,她回头一看,却是他脱了自己的罩衣给她披上的。
“夜色寒凉,陛下不要着了凉!”系好带子,他抬手抚了抚她鬓发,眼眸温柔的仿佛清凉的夜色一般醉人。
她心里也是一甜,还是刀木最好!
随后她待在假山后面,梁仲言继续去探查阵法。
只待了一刻钟不到,便见他折身返回,一把拉起她的手:
“陛下,可以走了!”
她边走边问:“已经破解了阵法吗?”
梁仲言俯身抱起她,跟着纵身一跃,几个翻飞之间,已转出数米之外。
“此阵名八门金锁阵,乃四百年前失传已久的古阵法,此阵法变化莫测,幻生万象,擅于迷惑人的心智。只是没想到赫连家族竟有这般强大的阵法图。
布阵之人需根据彼时彼处的方位和星象来排列布阵。此阵共有八门,分别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若从生门、景门、开门入,则吉。而若从伤门、惊门、休门入,则伤……”
他身形飘飞之际,同时细细对她解说道,只是这方位和星象原理过于玄乎,听得她也似懂非懂。
“获取了破阵信息后,须先从景门开始入,继而杜门接上,最后打开生门方能破阵而出!”
“原来如此!”她不懂装懂地点点头。
实在是这阵法过于玄妙,她根本不是这块料!懂不懂的不要紧,跟着大佬走准没错!
一路走来,他不时观摩星象,推衍方位,不时挪动假山或石墩位置,她跟在后面,倒是瞧了个新奇!
生生在里面转了一炷香时间,两人方才走出别院来!
还没来得及高兴,刚跃上外院墙头,便见门口忽然火光冲天,千名黑衣随从乌压压站了一片,显然早已严阵以待。
见着他二人出来,人群中央随即让开一条道,便见一人从中缓步而出,一身黑底绣银云纹长袍,更显长身鹤立。此时负手而立,狭长的眉眼之间,戾气尽显。
他目光朝他二人的方向看来,继而落在旁边的梁仲言身上,手中把玩着刚刚胸口处取下的那飞镖,熟悉的质感,一时竟叫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小阿言长大了!上次见你,还是个小不点呢!”
凌夏听得这话,心中不由惊诧,赫连这家伙貌似认识刀木!
小阿言,难道是刀木的本名?
她转头望向旁边簌簌而立的人,却见他迎上赫连郗夜对视过来的目光,眉眼微蹙,半晌方沉声道:
“十六年未见,赫连家主未变分毫,属实如传言一般,可怕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