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即便他同女帝成婚了,也该把她放在第一位才是!她才是从小陪伴着他、照顾着他长大的,而那个女帝,什么也不是!
正准备张口,却见一道高大雄伟的人影从沉沉夜色中冒了出来,却是沈不佞,她顿时歇了声。
沈不佞目光落在沈邺身上,脸上带着丝不悦:“宴会上他们一个个卯足了劲表演才艺,你不好好准备一下,怎么跑这来了?”
沈邺沉着脸,一声不吭。
沈不佞见他这个不争气的样子,越发气不打一处来:“那秦家小儿善会博女帝欢心,如今更是一人专宠,你若再不好好加把劲,后宫前朝皆是秦氏一家独大!”
“知道了!”这话沈邺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当下撂下这一句,径直离去。
沈不佞:……
他话还没说完呢!老三这拗脾气,怎么就改不过来呢!
临走前,回头瞥了一眼薛紫衣,对方马上垂下了头,不敢吱声。沈不佞一甩袍袖,回到宴会上。
……
宴饮区。
此时开国伯府的庶子岑楚正在亭中央表演舞刀,因御前不能带武器,所以他只能使用木刀展示。
沈邺瞅着那刀法拙劣至极,偏偏一群人还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发出一阵阵喝彩声。
再看向正上方的女帝,一扫之前的懒散,也是看得起劲!
再看眼那软弱无力、不堪一击的刀法,他实在无法理解!
很快表演完毕,岑楚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朝着女帝拱手一揖道:“臣子献丑了!”
凌夏心中若有所思,开国伯府以军功起家,擅长刀法,这小公子倒是习得一手好刀法,比前些年朝廷选拔的那些武举人也不遑多让,也不知兵法习得如何?若是尚可,倒是可以选拔进军队栽培一番!
“不错,赏!”她大手一挥,一旁的宫人立马捧着一盘赏钱上前。
岑楚见了,欣喜不已,连忙再叩首谢恩。
沈邺:这都行?
当下再也坐不住了,一把起身走上前,拱手道:“开国伯府公子刀法果然精湛,引得陛下龙颜大悦,臣亦愿献上剑舞一段,为陛下助兴!”
凌夏:……
她还准备开口说今夜到此为止了,也好早点回去睡觉!这沈邺抽哪门子的筋,跟着一起没事找事!
他都开口了,她也不好当场拂了他面子,只得继续坐回御座上。
“准了!”
很快,宫人便捧着一盘各种样式的木剑上前,供沈邺挑选。
沈邺瞅了一眼,眉头微皱,继而抬头朝四处扫去,目光落在栏杆处的一株桃树上。
“臣只需一根桃树枝即可,请陛下准许!”
凌夏:……
这是想开大吗?
“准!”她摆了摆手,权当看个热闹。
沈邺上前,很快便折断了一根桃树枝下来,却见他旋掌间,枝上绿叶宛如飞镖一般劈向桃树,直直插入树干之中,瞬间,十来片绿叶整齐划一地插在桃树干上,引得座上一众人目瞪口呆。
下一刻,却见他左手负于身后,身形稳稳不动,右手握着桃树枝在空中划出一圈轨迹,瞬间快如闪电,气势腾腾,一招一式皆凌厉至极,仿佛能将虚空劈开一般!偏本人还保持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
忽而纵身跃起,几个腾挪之间,已跃入荷池之中,足尖轻点田田荷叶,右手擎着桃树枝,一道剑气袭来,登时数朵荷花齐齐断折。他提步而来,已抱了满怀的鲜妍飘飞上了栏杆,稳稳落在凌夏跟前。
“陛下——”他一把递上满束荷花,殷殷看向她。
刚刚的剑舞确实精彩,一根树枝都能使出这么凌厉的气势来,没有深厚的功力是断没有这种效果的!沈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身本领,若是能为她所用,倒是不错!
她随手抽出其中一支荷花,轻轻嗅了嗅,花香沁鼻,令人心情愉悦,当下微一勾唇:
“尧方帝君剑法超群,当赏!”
沈邺闻言,眸中瞬间亮起一道光。
……
是夜宴会结束,朝臣们纷纷携家眷出园。
凌夏没有回宫,准备直接宿在曲江园中的临时寝宫大骊宫。大骊宫装饰的富丽堂皇,又有好几处泉池,要不是今夜太晚了,她都想泡个冷泉再睡了。
走了一半路,秦衡忽停住了脚步:
“陛下,今夜上弦月,月色甚好,不若先散会儿步,再回寝殿歇息?”
凌夏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沉沉夜空,果见的一轮半弯新月高悬空际,撒下无尽月华,衬得夜色十分醉人!
也行吧,反正也不急这一时,她点头同意。秦衡便牵着她慢慢往回走,走了一会儿,忽见他皱眉朝身后的宫人叱道:
“本宫与陛下散步,你们也要凑这么近?”
宫人们闻言,吓得连忙后退几步,再不敢跟得太紧了。
凌夏只觉这番话说不出来的怪,未料得下一秒,身体直接被抵到身后的蔷薇花丛中,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两瓣柔软已被重重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