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用出屋门,神识便可查探有什么巨物被掷在了码头。出来一看,竟然是头巨大的大斑鱼,金红色,难道是之前海上遇上的那头?转眼又看到凌空而立的人,那个海盗头子正是其中一个!另几人的穿着讲究,应该是镇上海衙之人,不过修为境界已是被压一头。
“乐别鹤,你不在你海岛上好好呆着,跑这扔这么大个臭尸,有何贵干?”一名海衙之人怒斥,虽说他修为不及眼前这海盗头子,但他背后有宗门,这就是依仗,再加上他自认为有些底牌和手段,打不过还可以轻松跑掉。
乐别鹤哑然一笑,摇头晃脑半天,指着那大鱼尸体,“看看,化神期的海兽,啊!别以为有化神期的就能保了你,那只是爷现在不想修理你。”乐别鹤落在大鱼上,“这样,我呢带几个人走,这鱼,内丹皮肉就算送给你们了。”说完,他扭头瞧了下海衙的。
“乐,大前辈,我流光殿是有规矩的,我治下修士不能任你为所欲为......”
“你别放屁了,我就只要找四个人,你让全镇的人都出来,我找着了,带走,与你们就毫无关系,找不到,那才麻烦。”乐别鹤提刀直指海衙的。
“老狄,这化神实在不好惹,不如先按他说的,他神识再强,认遍群人还需时间,而此刻正好可发讯息让宗门来人支援。”
这老狄就是海衙领头,也是先前发话之人。思索片刻,还是觉得不妥,如果这样,我这海衙不就形同虚设?
“乐前辈虽然修为高,但你所讲,我不能做。”老狄缓缓地说,暗中已用灵牌通知宗门。
“很好,很有骨气,那我不介意把这里另外一半也沉到海里去!”乐别鹤歪着脑袋愤愤地说,马上一跃,恢弘的灵力喷薄而出,一头头灵力海鲨逐渐凝实,瞬时间万鲨奔涌,浩浩荡荡地扑向填石镇四处。
“起!”老狄暴喝一声,联手其余海衙人员催动起镇上布置的阵法,一根根锁链和鱼叉正好克制这些灵力海鲨。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化神修士的手段,可比这阵法精妙,如果这是护宗大阵,或许还行。灵力海鲨摧枯拉朽地毁掉了这些锁链鱼叉,就向着各处民居扑去。
可恶啊,老狄,以及身在群屋间的纪云逍都暗骂一声。一众修士渔民都惊呼着想要逃离。
“这位道友,有何苦大仇深的,要置这一城人于死地呢?”天边嘹亮的声音。
“谁!”饶是化神期的乐别鹤也惊得一跳,一时间灵力海鲨停滞。
“在下敖云!”那家伙堂堂正正地立在海面,浮云托举其身,有非人的气息夹杂着灵力毫无收敛地发散,海兽!又不似一般海兽那样妖气浓郁。
又有半卷云,裹着一只船悬在空中,这船正是乐别鹤换的新船,船上他的手下惊骇不已。
摊上大的了?真是一个比一个惹的大?乐别鹤脑子里飞速思考,自己有惹上这种吗?难不成这鱼?
“化神期好大的威风啊?我都未试过如此逞威。”敖云轻慢地说,虽口口声声说没那么做,“随随便便把人家养在池子里的料带走了,如何说?”
也不等乐别鹤开口,敖云手一抬,一股浮云撕开路上的灵力海鲨,摄取那大鱼内丹,一颗金灿灿的内丹飞回敖云手上,他双指拈丹,“可惜,若再等个千年,这品级还可再上一层。”敖云不紧不慢收好大鱼内丹,看乐别鹤还那么杵在那,“还有事吗?你有句话很对,我现在不修理你只是因为我不想。”说着浮云连人带船一起卷没了,再无踪迹。
“告辞!”乐别鹤浑身抖动着,却还是只能崩出这两个字,纵箭般跑了。
敖云落在码头,手一拂,将那巨大的尸体也一下处理了。而老狄等一干海衙之人早已落地,安安静静地等着,看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大能还有什么事。
“怎么了?有事?”敖云明知故问。
“这,上仙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面对这种大能,老狄还是得恭恭敬敬的。
敖云收起之前的轻慢,对这些恭敬反倒有些茫然,“哎,该干什么干什么,其他的,有别人收你们的份子,轮不到我......”说完随云而去。
这尊大神走了一个时辰后,老狄才缓了缓,“回头还是下去查一查,这两天有谁和那个海盗头子有牵连,人找出来,再想办法,这次乐别鹤吃这么大亏,一定不会轻易放下,那位自称敖云的看着也不是心善之辈......”
“这里我们可能是待不下去了。”敖云刚走,纪云逍就匆匆回到屋子里。
“可如果我们就那么走了,那个海盗头子可能会迁怒,祸及整个镇子。”纪义的伤势还没恢复,“我是来不及恢复了,不走了,死也要死在这里。”
“哥哥不走,我也不走,他也是化神修士,真就放得下脸,如此对我们这种小小筑基修士下手?”纪勇立马跟着兄长说。
“而且就这么走了,镇上的人会作何想法?我们本来就,名声不太好了,或许当时不弃船,直接葬身鱼腹是最好结局。”纪义背着身坐下来。
“这名声不好,有什么说法吗?你们不是认我做大哥吗?不论如何保住性命再说。”这或许有往事,但纪云逍觉得此刻情况,没空再去了解太多了。
“以前这个镇子这半边是在地面上的,但当年是因为我家才沉海里的,现在我们这样走了,那另一半可能也要沉了,我看大哥也是知晓仁义道德的,难道为了活命,真不管他人死活!”纪义一激动,牵动了伤势,咳嗽起来。
可又能如何呢?自己只是金丹水平,那头子却是化神,也是毫无办法啊,照现在的形势,不走,很快海衙和其他镇民也会找来了,难道只有这样赌了吗?纪云逍沉思。
纪义将藏了十数年的物件托付给弟弟们,那些功法之类的,纪云逍自然不过问,只是看着此种情景,实在过意不去,那就赌一把吧!
纪云逍把右臂固定好,省得乱晃,然后静坐冥想,等人上门。一天时间,纪云逍将剑法反复推演了数遍,结合之前的些许实战,略有进步。
有人敲门,纪云逍虽还在推演的兴头上,但还是收敛思绪,准备见人。
“是纪家兄弟吗?”纪勇刚把门打开,那人就问,穿的正是海衙的衣服,后面还有俩仨个渔民,“大人,就是他们,他们当时完完整整一条船出海,回来却只有破烂木头舢板,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这近海哪有什么危险,肯定是......”
海衙之人不耐烦地打断了那渔民的发挥,“是......”
海衙之人也被打断了,纪云逍站出来,“道友,正是我们,当时遇上大鱼,和这群海盗,在下也是侥幸逃脱出来,所以算是有些瓜葛吧?”
海衙的人被打断,他可不像那些渔民,他脾气是有的,“哦,生面孔啊?很勇啊,自己跳出来了?侥幸逃出?有点瓜葛?有点瓜葛会让人直接追来问事?你是不是拿了,或者偷了人东西啊?”那人说着头一歪,眼睛一斜,脸色难看,有模有样。
“如果这样,那位化神期大能当时就把我给斩了,还会留我到现在?”纪云逍觉着这人开始挑事了。
“说得头头是道的。”那人掐了一下牌,纪云逍知道这是喊人来了。
“你可不要乱跑噢。”那人斜着眼说。
不到一刻,十余名海衙差役还有位头领就过来了,“人呢人呢?人在哪?给我带出来看看!”头领咋咋呼呼的。
“头,这里!”那人谄媚地引路。
“妈蛋,为啥不押过来!”
“哎,头,你说那人能从化神手里脱身那能简单吗?小的不得等您来了,大人您才能定得乾坤呐。”
“去去去,惹了化神期的,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老子也定不住,还不快去看看人跑没跑!”
那人领了命,这回来了还想着踹门,但忘了门一直没关,一脚悬在空中,盘了盘,落下,纪云逍和纪义还在堂内稳稳地坐着,“你们出来!”
行行行,走走走,真如被游街啊。
到了地,那人突然瞄到个人,毕恭毕敬,“狄大人,人我带到了。”
不是那老狄,还能是谁。他还在那负着手望着天,好一会才转过身,看容貌大概是四十多的状态。
“金丹期,还不到。”他靠过来,打量着纪云逍这个生人,下意识地说着金丹期,观察后又改了口,眨巴眨巴眼,似乎也有点惊讶,然后就是纪家的后人,真是个糟糕的,看着旁边悉悉索索的人群,心里快速盘算着。
“这几位是本地纪家的几位,筑基期应该犯不了什么事吧?那你呢陌生人?”
“在下纪云逍,算是西州人。此前遇上大鱼海兽,海盗,我尽力将他们兄弟三人救出,但也力竭昏迷......”
“停!你先等等,就,这么简单?”老狄止住纪云逍,“你何等修为,能在化神海兽和化神修士手里跑出来?莫非是两化神的在打?”老狄也是阅历丰富,一下猜个七八。
“在下大抵金丹修为,确如前辈所言,当时我们被海盗们擒住,而海盗其他人员,都是金丹修为,在下还是有些办法的。”
“哦,那就是杀了他的人,他要给手下个交代。先和我们回海衙,仔细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