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还是不来?”伯圭柳从龙两人,站在湖边。
“权当是出来透个气了。”
“嗨……”伯圭长叹一声,而刘从龙,估计已至碑林。
原来东州也不都是元婴遍地,这东北的犄角旮旯,元婴期修士不多。
那片清净地方,少有人迹,周卫不乱跑,就遇不上什么事。伯圭很自信,留着周卫一人在池畔小屋静养。
此处是通礁城,再往北便是海,这海是真正飘渺无极的海,如此一比,黄龙海,倒更像个大湖,被四州围住。
人来人往,金丹修士不少。只是这刚来一两日,便下起了大雨,一连数日,也是没什么办法。
碑林,柳从龙正专心刻字,忽有动静,他神识一扫而过,眉头一皱,一个挪移来到上空,一道肉眼难查的波纹,从东而来,缓缓犁过,竟将那坚固的碑齐刷刷截断,远处听得山崩,因根基被毁,半座山都滑陷。
一路追迹,到山边,那道波纹自然消散,二话不说,柳从龙掉头直奔东方……
五日,雨停。
伯圭仍在客栈静坐,纪云逍两人出去寻有缘人。
才走过几个巷子,一人一副狼狈像,和纪云逍撞个满怀。
那人身形略胖,气息不稳,已是负伤,纪云逍一把扶稳。
一道凌厉的剑气,紧随其后,斩向两人。
一盾牌直接掩住纪云逍,挡下剑气。沈芸接过盾牌,以盾做重剑,横扫出去,逼退来犯之人。
看向四周,闲人早早退避一旁。
那边人幽幽地呵,“胆敢插手我严家的事,那便一并死吧。”
看来这事小不了……瞧那些人凶神恶煞,趾高气昂,这严家应该是通礁的名门望族。这初来乍到,雨天,一直在客栈打坐,不知水深水浅……
“在下最看不得仗势欺人之辈!”沈芸底气十足,手中盾牌形态变化,已成一重剑模样。
既然如此,那便战吧!
沈芸手中法宝可谓神兵百变,打得对面数人措手不及。
而纪云逍这边,伯圭前几日给了些品质上佳的符纸,纪云逍凭这些年经验仿制了闪焰符,此刻攥在手里,其中勾动的能量,与此前绘制的符箓,可谓云泥之别。
催动之后一道十余米长的赤色,瞬闪而过,直接将前方化为灰烬。
波及的两名金丹修士一个浑身焦黑,一个躲在法器后,也是一惊。
不过这威力真是差强人意。那两名金丹修士并无大碍,只是惊骇片刻就回过神,暴怒地杀过来。
好强,只是几招,纪云逍便觉这两人武道水平比自己高了起码一个境界,自己不过是入门水平。幸而自己气海充盈,眼下还能支撑。
沈芸一道令,法宝裂作七七四十九,化为密密麻麻的刀光剑影。
“好手段,你们等着!”在沈芸手下吃了亏,这些人拔腿就跑。
“多谢两位。”那人直接躺着地上。
“此处不便。”纪云逍驮起那人,往回走,可那客栈直接封门谢客。
不等破门,后面有人喝住两人:“两位,把那东西交出来,我便不再难为你们。”
元婴修士!
身后这胖子,不知何来的力量,一下挣脱,跑到前面,“老子就在这,不关他们事,你们这帮狗腿子干脆打死老子!”怒发冲冠。
“这可不行,少爷没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沈芸二话不说,即使有元婴修士,依旧唤出法宝,化作长枪,乾坤一掷。
元婴修士以手作爪,横扫一击,便击飞长枪,此中力道,可想而知。立刻变爪为剑指,一指刺出,似有狂风暴雨。
那长枪变作戈倒飞回来,元婴修士一分神,那一道剑指刺歪。
“哼,御物……”元婴修士低沉着道。天空又下起了雨,不过不同的是,这雨并非自然,而是这元婴修士唤出的,其中夹杂着那杀人的剑气。
沈芸收回法宝护住头顶。
纪云逍掷出两张符,上面单画着引纹,催发之后,将这些雨吸收不少。
“符修?”元婴修士一手挥下,斜风横雨扑面而来。
纪云逍再出几道符吸收威能。
元婴修士脸色一沉,“哼,姓冯的小子,你给我记住,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你这素门凡流能染指的,这次全当给你点教训!走!”
通礁城本地人不禁暗中饶舌,这严家什么时候这么宽宏大量了?
“这么样阵仗就行了,本少也不想日后惹上麻烦,新城主可不好对付,老爹那让我收敛着点……”严府中,严家大少悠哉地躺在椅子上,手捧香炉,烟雾缭绕,他正沉醉其中。
“多谢两位相助……”如今客栈开门了,虽然旁人还躲得远远的,但好歹进来了。
“这事因何而起?”纪云逍坐一旁。
胖子取出一小瓶丹药,倒扣抖了半天,才出来一粒指甲大小的丹丸,看着十分拮据。
服下丹药调理片刻,才开口:“一个月前,正是流光殿来人挑选人才,延揽弟子的时候。那时有一位少女,只是一眼,我就……当然后来那严家大少自然也看上了。机缘巧合,我和那位少女在试炼之地同行,那时真是,又激动又害怕,可是最后,还是……”
“敢问道友姓名?”这缘由问清楚了,看着这位道友就要口若悬河,还是岔开吧。
“啊……在下冯平。金丹期,多谢两位相救。我还是没能入选,那严家的少爷还有两月就要去流光殿,届时严家在通礁城肯定势力更大了。”
“那这流光殿在这是唯一的势力吗?”
“这个,在往云域流光殿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每个城的城主都由流光殿亲自安排。如此就可掌握各城人力,挖掘人才,使得宗门日益强盛。”
“而且各家族一旦有子弟成为宗门弟子,也可以凭此高枝,鸡犬升天,是吗?”纪云逍突然开口。
“道友所言极是。像我这种散修,如能入得宗门,自此就不用在过那无依无靠的日子了。”冯平说着,眼神中透露出向往。
“道友凭自己,不也修得金丹了?常人道,金丹已是修行界中流砥柱……”
“嗨,金丹修士现在有何稀奇的,金丹法下,人人都能到金丹,不过是时日长短。但是金丹之间也有分别,像我这种就下品中的下品,饱受欺负!”说得气上心头,冯平忿忿地锤了下桌子,连带脸上肉一抖一抖。
寻觅有缘人的事可能得缓缓,至少不能明目张胆……纪云逍这么考量着。
“哼,什么流光殿,区区一域霸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不如……”沈芸正大说一通,被纪云逍拉了一下,声音低了些:“掌管一域,在东州也就是个三流罢了……”
这话冯平自然是听得了,“否管它三流二流,就是不入流的,也比我这种散修强上几倍!你们二位是出自大家大派的,和你们说不到一处去,在下还是谢过二位救命之恩,就此别过……”
冯平行了个礼数,便摇摇晃晃的走了。
三流势力……掌管一域,只算三流,那西州一域之中那么多宗门势力,岂不是都不入流?东州有多少域,有多少城,其中又有多少宗门势力?纪云逍想这些事出神。
“怎么样,想什么呢?”
“你说我们如是明天就张牌面,收揽弟子,可行吗?”
“不行吧,且不说严家和流光殿的反应,这边人听都没听过,怎么会投入门下?”
“既然如此那不如早些收拾收拾,回去。”
“那小友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伯圭突然现身。
“如今这静虚,没有一点儿名气,我们还是先回去修缮好,待洞天落成,传点洞天福地的消息,引人去往,就在山下收揽弟子,不算城里,自然招不到流光殿的晦气。”
“小友言之有理,我已经散过消息了,那么再等几日吧。”
纪云逍眼睛眨了眨。
“那边大体上是差不多了,便先传来消息,再来这里是双线并行,我看那冯姓小友与我们有缘,后面一定还会再见。”
“前辈散了消息,那静虚那边不是会有人去,周卫还在养伤……”
“你不用太担心他,那些人要找到那边,还需好几日。而且那位小友也不一般,且对他自信些。”
两日间纪云逍对符箓稍加改进,先称之为锥焰符吧,以身作靶,催动符箓,一瞬的尖锐焰流,有几分闪焰符的效果,只是这尺寸,确实小,看着手背一个手指宽的灼伤。嗯只需将注灵恢复,那么威力……
纪云逍催动一张完整的符,瞬间洞穿布下层叠护盾符。威力相当于自己持流光全力一刺吧?
自己技法不甚精妙,去苦修那些不太好,不如挑着捭阖剑法中这两部,加以修行,这两部一曰定四海,二是荡八荒,定四海以点剑式为主,荡八荒则偏奇,是以剑作刀枪使。
除去改进符箓,剩下的时间,纪云逍在偏僻处,苦练剑点飞叶,一旬下去,有几分感悟。
这一日还是照常练剑,忽感异样,一剑点出,那树叶却直接劈开了手中木剑,纪云逍一闪,树叶扎在身后树干上,力透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