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双眸之中,悄然划过一抹微妙难测的眼神,仿若幽深得不见底的深潭中泛起的一丝涟漪,那眼神中似藏着无尽的思量与疑惑。
少顷,他微微昂首并反问袁淑琴:“夫人何出此言?”这声音虽轻,却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似有丝丝回响。
“你们曾对我说过,皇上会带我夫君来江西,如今皇上现身于此,夫君他是否也在这里?”袁淑琴目光缓缓投向张昭麟与韩玄青。她的眼眸清澈却又深邃,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声线轻柔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韧。
此问一出,仿若一阵冷风拂过,王阳明、张昭麟和韩玄青皆陷入了沉默的渊薮。他们的心中犹如明镜,韩英济所担忧提及之事已然发生,且如汹涌潮水,来得迅疾而猛烈,令人猝不及防。
只是,此刻他们的脑海恰似一团乱麻,尚未能梳理出应对与处置此事的良策。王阳明眉头紧锁,似在努力思索着什么;张昭麟眼神游移,心中忐忑不安;韩玄青则面容冷峻,可那微微颤动的指尖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这时,袁淑琴朱唇轻启,话语似断弦之珠,颗颗滚落:“从昨夜你们的反应我能看出来,皇上并非才到江西,他在这里已经有些时日了,你们都在对我隐瞒什么。”她的目光在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带着审视与探寻。
王阳明与韩玄青仿若被那目光烫到,下意识地避开,面上皆浮起思索之色,似在心中苦苦探寻应对之辞。王阳明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却又一一被否定;韩玄青则咬着下唇,眼神中透着纠结。
张昭麟则将视线落于自己的女儿身上,然张诗妍仿若置身事外,毫无反应,只是静静地站着,一语不发。她的面容平静如水,可那微微握紧的双拳却暗示着她内心并非如表面这般淡然。
“反正诸葛夫人迟早都要见到夫君,早些相见又何妨?”就在这气氛凝重得似要凝结成冰,现场即将陷入僵局之际,韩英济的声音仿若天外飞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这声音带着一丝果决,似要冲破这沉闷的氛围。
袁淑琴眸光一闪,随即询问韩英济:“韩公子,我夫君真的在这里?”她的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疑虑。
韩英济面容平静,仿若一泓不起波澜的秋水,只是静静地看着袁淑琴:“诸葛夫人且随我来。”他的语气平稳,给人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于是乎,在韩英济的引领之下,张诗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袁淑琴,脚步缓缓,渐渐远去。
王阳明、张昭麟和韩玄青三人见状,亦步亦趋,随即也走出了书房。他们的脚步略显沉重,似带着对未知的担忧。
就这样,王阳明、张昭麟和韩玄青仿若被无形之手牵引,走进了诸葛长空所在的房间,韩英济则带着袁淑琴和张诗妍如影随形。
负责照顾诸葛长空的沈云棠见众人前来,赶忙站起身来,抱拳行礼,动作利落而恭敬。他的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敬重。
“沈大人,诸葛先生好些了吗?”王阳明启唇询问,声音在房间中回荡,带着一丝关切。
沈云棠垂首回答:“诸葛先生目前一切稳定,只是暂时还未苏醒。”他的语气平稳,可那微微低垂的眼眸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他服下解药了吗?”袁淑琴的声音在王阳明身后幽幽响起,似带着一丝急切与关切。这声音犹如一阵清风,吹进了众人的心间。
“前天就喂他服下了解药,伤情也有所好转。”沈云棠的话语清晰,可在这看似平常的回答背后,却似有一股暗流涌动。
袁淑琴遂令张诗妍扶自己走上前,脚步轻盈却又带着一丝颤抖,来到诸葛长空的身旁。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似预感到了什么。沈云棠欲对袁淑琴言语,却见王阳明对他轻轻摇首,只得将话语咽下。
袁淑琴的眼眸凝视着静静躺在床上的诸葛长空,仿佛他只是沉睡未醒。在她的眼中,诸葛长空似是清醒的,正专注地倾听自己的心声。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摸诸葛长空,那手如灵动的蝶,沿着他的脸颊缓缓而下,直至下巴。她的动作轻柔无比,仿佛在触碰珍贵的宝物。
然而,当那手触及诸葛长空的下巴时,袁淑琴心中忽如被乌云遮蔽,不祥的预感如汹涌的波涛瞬间将她淹没。她不假思索,立刻将手置于诸葛长空的鼻孔之前,却感受不到丝毫气息,就像生命的火焰已然悄然熄灭。紧接着,她又仔细地抚摸诸葛长空的整张脸乃至整个上半身,可传递给她的,唯有僵硬与冰冷,似是死神已然无情地将他的灵魂带走。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夫君,”一向淡然若水的袁淑琴此刻脸上仿若被震惊击碎了平静,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欲夺眶而出。
“这是怎么回事?”袁淑琴的呼喊声中饱含着无尽的悲痛与绝望。
见袁淑琴这般反应,王阳明急忙问她:“发生什么事了?”他的眼神中透着焦虑。
韩英济身形一闪,迅速上前去探诸葛长空的鼻息,旋即又伸出两指为他把脉,动作娴熟而敏捷。
少顷,韩英济转过头来,对众人说道:“诸葛盟主似乎去世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沉重与无奈。
此语一出,犹如惊雷炸响,在场所有人皆大惊失色,齐声惊呼:“什么?”他们的脸上充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
沈云棠的眼神中透着迷茫与慌乱,他连连摇头,仿若要将这噩耗摇落:“不可能,这不可能,今日清早我还仔细检查过,诸葛先生并无大碍,一切如常。”
王阳明则朝周围大喊:“郎中呢,快去请郎中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打破了房间中的混乱。
正德在寝宫中,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仿若从沉睡的迷雾中苏醒。他舒展身躯,伸了一个懒腰,而后慢慢坐起身来。坐在床上的他欲回忆昨夜之事,却忽觉脑袋一阵剧痛,似乎被无形的重锤敲击。
虽然不太记得发生过什么,但他知晓自己定是饮了许多酒,那酒意仿若残留在身体中的幽灵,挥之不去。
当然,有一点正德尚还记得,那便是昨夜自己见过袁淑琴。他好似看到了袁淑琴的真容,且当时心情愉悦非常,仿若置身于繁花盛开的春日暖阳之下。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似在回味着昨夜的美好。
就在此时,房间外面传来了陆彬急促的声音:“皇上。”声音带着一丝慌张,打破了正德的遐想。
正德穿好衣裳,而后朝着站在门外的陆彬喊道:“进来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陆彬疾步走进房间,神色慌张,对着正德说道:“皇上,大事不好了。”他的额头满是汗珠,眼神中透着恐惧。
见陆彬一脸焦急、神色匆匆,正德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什么事?”
陆彬沉默了半晌,似在斟酌如何开口,终于,他缓缓说出一句话:“皇上,诸葛长空死了。”
声音很低,却如重锤般砸在正德的心上。
正德亦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他连忙反问陆彬:“什么?”
在略显拥挤的房间里,郎中面色凝重,正在为诸葛长空仔细把脉。他的眼神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郎中轻轻放下诸葛长空的手,继而起身对王阳明行礼道:“大人,诸葛先生已经身亡,请恕在下无能为力。”他的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惋惜。
王阳明仿若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眼神空洞,似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其余人或难以置信、或伤感思忆、或摇头叹息,各自相顾无言,唯有沉默在房间中蔓延,似是无声的哀歌。
十七铁卫被杀,诸葛宅遭人血洗,如今就连诸葛长空也死了。袁淑琴仿佛被命运的巨手无情地抛入了黑暗的深渊,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变得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她的世界仿若瞬间崩塌,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先前考虑袁淑琴身受重伤、需要静养,为避免她受刺激,众人故而将十七铁卫和诸葛长空家人被杀之事隐瞒于她。
再者,众人本欲等袁淑琴与诸葛长空破镜重圆、夫妇二人身体与心情皆有所恢复后,再将这些噩耗缓缓告知。
可谁能料到,还未等到他们夫妇再度团聚,诸葛长空便溘然长逝。这命运的捉弄,仿若一场无情的暴风雨,将所有的希望都吹散。
此时此刻,所有人皆不知该如何安慰袁淑琴,他们亦无法想象,袁淑琴又该如何面对今后的生活。
再看袁淑琴,呆若木鸡的她脸上写满绝望,双眼黯然无神,仿若灵魂已然出窍,徒留躯壳在这冰冷的世间。她的身体微微摇晃,似随时都会倒下。
只见郎中又向王阳明行了一礼,而后迈步离开了房间。他的背影略显落寞,似乎也被这悲伤的氛围所感染。
“皇上驾到!”伴随着陆彬一声高喊,正德快步走进了房间。他的步伐匆匆,眼神中透着焦急与关切。
只见正德来到诸葛长空身旁,随后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然而,和其他人一样,正德感受不到诸葛长空的任何气息。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愕,随后转为凝重。
过了片刻,正德回头询问众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可那微微颤抖的语调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对于正德的提问,在场所有人皆面色凝重、缄默不语,如同被沉重的枷锁锁住了口舌。他们的眼神中透着无奈,不敢轻易启齿。
眼看自己天子威严受损,正德顿时怒喝道:“你们都是哑巴吗?”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愤怒。
“究竟怎么回事,皇上你自己最清楚。”一个声音幽然响起,仿佛从黑暗的深处飘来,冰冷而又充满质疑。这声音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房间中的沉默。
正德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袁淑琴,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与不悦:“诸葛夫人此话何意?”
“难道皇上忘了你昨夜对我说过什么话吗?”袁淑琴发出反问,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正德,似要从对方的眼中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