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青现在才明白他父皇为什么不信季常明递上来的奏折,原来这中间还有这等故事。
“替孤送些用得着的东西给丽妃娘娘,瞧瞧这事闹的,老天都在助他。”
小厮抬头看了一眼季常青,不敢说一个不字,毕竟殿下现在正在兴头上,自己若是就这么打扰,恐怕会引来一声声谩骂。
“奴才这就去。”
“去吧!去吧。”季常青挥了挥手将人给打发。
自己的墙角的位置又站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后,他又哈哈大笑地离开。
——
“阿茶,喝一些粥吧。”皇后宁清欢的手里端着不大不小的白瓷碗,她舀了一小勺的米粥,喂到莫白茶的嘴边。
放低了姿态和骄傲,一声又一声地哄着莫白茶。
可惜的是莫白茶目光呆滞没有一丝光,她的眼睛看着宁清欢,却又那么陌生。
她傻不愣登地喊着:姐姐。
莫白茶的温馨是短暂的,她疯疯癫癫地打翻粥碗,滚烫的米粥烫伤了宁清欢的手腕。
宁清欢的眼睛一下就红了,无声地落泪。
她不是因为受伤才哭,而是她放在心尖上宠爱的人,在她出宫一天后成了疯子。
任谁发生这种事,都不可能笑出来。
“阿茶……”
宁清欢捂着发红的手腕,声音克制又隐忍,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莫白茶的名字。
“皇后娘娘您受伤了,奴婢去给你拿些烫伤膏来。”溪浣见自家娘娘受伤了,她急忙道。
“溪浣,不打紧。”宁清欢止住她。
毕竟冷宫不能随意进来,她也是……
“娘娘……”溪浣心里着急。
“本宫说了这事不打紧。”宁清欢加重了语气,瞪了她一眼。
“奴婢明白了。”溪浣撅了撅嘴闷闷不乐地开口。
宁清欢给她递了一个眼神,示意溪浣将打翻的粥碗给处理了。
“皇后娘娘,丽妃娘娘她……”
溪浣将那些白粥清理完,看了一眼坐在窗口的莫白茶,眼角有股湿意,略带心疼的问。
“阿茶她受了刺激,会好的。”宁清欢看似说给溪浣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溪浣将那些碎掉的白瓷碗,给清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说道:“唉,奴婢再去打碗粥来。”
“嗯。”宁清欢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莫白茶的身上,她走到莫白茶的身边,用手帮她捋了捋碎发。
“本宫会帮你报仇的,阿茶。”
莫白茶抬头看着宁清欢,两人的眼神对上,莫白茶很快就低下头,余光瞥到宁清欢发红的手腕,她的眼睛一下就湿了,没了那种神智不清,磕磕绊绊地说道:“红……红……”
明明是前言不搭后语地字,愣是让宁清欢给听明白了,她微笑地开口:“不疼的,就是看着恐怖些。”
听她这么说莫白茶控制不住地流泪,就是她的潜意识指引着她。
让她浅浅抓住宁清欢的手,将发红的手腕放到自己的唇边,眉头紧锁迟疑只是片刻,她便虔诚地低下脑袋,吻在宁清欢的手腕上。
亲吻之后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冲着宁清欢发笑:“亲亲就不痛了。”
莫白茶的话还没落下,溪浣就跑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不少瓶瓶罐罐:“皇后娘娘药膏……”抬头时看见这温馨地一幕,她这后半句话不知不觉地念了出来,“来了!”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后,她将药膏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双手拍着自己的脸跑了出去。
出了屋子,她识趣地将门给带上,顺着门框滑到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担心宁清欢的伤势,去找药时跑的很快,就刚刚她气还没喘匀,就又跑了出来。
这会呼吸都是沉重不均匀的。
“溪浣啊溪浣,你这都干了什么蠢事。
在小姐家的礼仪是被狗吃了吗?进屋子前不知道先敲门吗?
溪浣在心里一个劲的吐槽自己。
一想到自己破坏了什么事后,她的脸更是不争气的红了起来,也不知道一会皇后娘娘会如何罚她。
溪浣出了屋子,莫白茶还没反应过来,她看着宁清欢眨了眨眼睛,仿佛在问怎么了。
在宁清欢的眼里这个时候的莫白茶就很无知,很好骗,是她喜欢的样子。
宁清欢的嘴角勾起弧度很快将其隐去,她皱着一张脸声音有些娇弱:“疼……”
莫白茶眨着眼无动于衷。
宁清欢扯了扯嘴角,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就看着她发起呆来?
“疼~”宁清欢又说了一遍,脸上也做出疼痛的表情。
莫白茶:??
宁清欢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冷,她干脆放下矜贵,坐在莫白茶的腿上,没受伤的那只手揽住莫白茶的脖子:“需要阿茶亲亲。”
这一次莫白茶好像听懂了,她一边皱眉一边抬起宁清欢的手腕亲了亲。
温存只是片刻。
几乎是一个眨眼的时间,莫白茶又变得暴躁喜怒无常起来,她露出牙齿狠狠地在宁清欢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眼睛里全是愤恨。
肩头的位置是莫白茶最喜欢咬的地方,宁清欢忍着巨疼也要微笑面对莫白茶。
她想莫白茶的潜意识还记得这个位置,是不是说明这个人没有忘记自己。
“阿茶不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宁清欢将她抱在怀里。
恨不得与这个人融为一体。
“阿茶你今日之苦,我会替你算账的,你只管养好身子。”宁清欢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掉下眼泪让莫白茶担心。
“阿茶,我改日再来看你。”
莫白茶就好像不会说话一样,她使劲地摇着脑袋发出呜呜声。
在莫白茶的世界里,有这个人在,她的这间屋子会温暖很多,不会冷冰冰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舍不得这个人离开。
“阿茶莫哭。”
宁清欢最是见不得她哭,可她不得不离开。
出来已经很久了,在不回凤仪宫,那些碎嘴子又该同那人说了。
短暂的离开时,只是为了长久的相聚。
“不要……”
这是莫白茶出事以来,说得最清楚的两个字。
她抓着宁清欢的手,不让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