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的舅舅依旧保持津津有味的吃肉,还时不时的给牛排撒一点胡椒粉和盐。
“早就听特派员介绍过,秦将军是个爽快人,我也不多废话,我们已经收到冬季肃清行动的消息,麻烦秦将军透个底,到底会严重到什么程度,你放心,我们可以再次进行合作,绝不会亏待你。”
旁边的秦天微微浅笑:“和我合作代价可不低,诚意是个好东西。”
队长也不抬头,微微偏了一下,宁嘉马上将一个信封丢在秦天的桌子上,还挤了挤眼睛。
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有一张纸和一份处分报告,纸上是一个所需的物资清单,以及对方给出的支付数额,不等秦天盘算队长已经开口做了解释。
“我们已经核算过,这个数目是平时物价的三倍,我们能顺利拿到手,总价会翻一番,金条结算。”
秦天对此不置可否,而是好奇的看向那份处分报告里的内容,朱虹小队因违反纪律被停职反省,今后也不会再担任类似职务,会留在后方做后勤工作。
“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看懂?”秦天假装不知,一脸疑惑的发问。
“朱虹同志不顾组织纪律,擅自进城埋伏,想要刺杀你和新任司令官,我不知道那天到底是谁埋伏了你,但绝不是我们的人,他们在得知情况的时候第一时间从江面上撤走,即便如此,朱虹也犯了重大纪律问题,这算是附送你的一件礼物,也算是少了一个未知威胁。”
秦天长哦一声,怀疑的笑道:“我当时所乘坐的车被炸飞,当场晕厥,根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是后来才知道是遇到了你们和苏俄间谍的联合埋伏,你的这个解释和这份报告一点分量都没有,我没办法相信。”
“信不信随你,我已经说了,朱虹小组确实埋伏了你,但并没有得逞,真正埋伏你的另有其人。”
“好,既然队长如此笃定,我也就不多说什么,这件事我会调查的,如果让我知道是你们干的,那就是打破了我和你们特派员的合作关系,队长应该知道后果的。”
“可以。”
秦天嗯了声,续了一根烟,靠在靠背上,看向窗外的街景,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们想怎么合作?”
终于说到正题,宁嘉的舅舅将最后几块肉一股脑的送进嘴里,嚼都不嚼直接吞了下去,用餐巾擦了擦嘴,喝了口清水,学着秦天一样,微微转头看向窗外。
“第一,物资供应,我们会按照约定的金额支付。”
“第二,提供最新的肃清行动情报给我们。”
“第三,如果有需要,希望你能够掩护我们的人撤离,以及被捕之人的救援和对叛徒的处决。”
吐了口青烟,秦天奸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缺钱,这笔生意我完全可以不做,后面两条就更不行了,能够见你们,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想要我提供这些帮助,除非拿出足够分量的条件,否则我不会考虑,但看在你们的大义之举上,我还是可以按照与特派员约定的合作内容,为你们提供一些物资,我一样分文不取,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秦天的拒绝并没有出乎宁嘉舅舅的意料,他淡淡一笑,也点上了一支烟,在青烟弥漫时很郑重的说道:“我们能给你留一条后路,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你在危机关头可以顺利脱身。”
“空口无凭。”
“只要你去龙机关上班,就会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闻言,秦天愣了半秒,心想终于进入到这个环节了,不管是司令部还是龙机关,肯定都有游击队的人,宁嘉舅舅能说的如此自信,就绝对不会有假。
“可以,让我看到你们的能力,合作我可以考虑。”
有了秦天这句话,队长不再说话,掐掉烟头,将水杯里的水倒进烟灰缸,随即起身,将藏在桌子下的一只皮箱很自然的放在秦天的座位下,说了句“这是定金”然后带着宁嘉潇洒的离去。
在两人刚走出两步的时候,秦天也投桃报李的说了句:“肃清变成无差别扫荡,躲的远一些,别给我找麻烦,物资会在半个月后出现在孙吴,会送去逊克县驻军,路上你们自己抢,能抢多少抢多少,我只能保证那批物资远超你们过冬的储备量。”
队长闻言,忍不住抿了下嘴,感激的说了句“谢谢!”随后带着一股子坚毅之风离开了咖啡馆,临走时宁嘉又给秦天丢了个调皮的眼神,逗得的秦天在心里大笑不止,这小子肯定猜到那次遇袭是怎么回事,在故意调戏他。
等两人离开了几分钟,秦天也起身披上了外套,悠闲的跨过马路,进了春日旅馆。
距离咖啡屋不远的一座大楼里,一扇被窗帘遮挡的窗户后面,一名监视特务放下望远镜,转过身看向正在喝酒吃肉的玉尺俊好奇的问道:“组长,机关长去了李组长进的春日旅馆,我们要不要派人跟着进去?”
玉尺俊无语的瞥了一眼汇报的手下,调侃道:“要不然派你去,你去看看机关长和李组长在做什么?”
“我...”监视员刚说了一个字,旁边的几个同僚疯狂的给他使眼色,眼睛里似乎都在说你他妈想找死自己,可别拉上我们,监视自己的机关长已经是死罪,谁他妈还敢露面啊,活的不耐烦了吗?
立马从同僚眼中看出问题的严重性,监视员摇头如拨浪鼓,配合着滑稽的拍手动作,像极了表演失误的小丑。
“还...还是不要了吧,机关长和李组长肯定是在处理公务,还是不要打扰了吧。”
玉尺俊抬头看了眼尴尬的手下,乐不可支的哈哈大笑不止,负责监视秦天是坂西的命令,他不敢不从,但要去打扰秦天,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这不是有没有坂西做后台的问题,而是他知道这位机关长脑子有病,惹恼他当场给一枪崩了,还会被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去了下面哭都没地方哭。
“你们都记好了,我们只负责监视,提供将军监视报告,其他的一概不许想,更不许行动,自己找死也就罢了,别连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