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亚斯吐露的话语依旧是那样的吊儿郎当，带着无所顾忌的疯逼属性。
明明他本身都只剩下分身了，还被永久地禁锢在神葬禁地，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没有半分担心自己被杀死。
“你没有回答我的话，甚至没有揍我揍得更狠，难不成你真的……”奈亚斯还故意地拔高了一些语调。
裴周妄用触手狠狠的抽了抽这家伙那完全堵不住的嘴，没有放轻力气。
“嘶，好狠的心……”
奈亚斯被抽的气息更是微弱了些，而那张吐不出人话的欠嘴也是嘴角的皮都破了。
“好吧，我能把画作给你，只是我想你的眷顾还要来我的画室画画吧，他如果发现这幅画到一半的画作没了会怎么想？”奈亚斯只是无辜的眨了眨眼。
他说的这话却恰好的掐住了裴周妄的命门。
裴周妄神色忍不住的变得更暗了一些。
不能杀死奈亚斯。
甚至不能拿回自己想要拿回的画作。
……乔清疏会生气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一想到这幅画就会一直留在这家伙的手里，就觉得自己最为熟悉的黑暗力量恍若腐蚀了全身一般，每时每刻都叫嚣着——
拿回画作！
消灭画作！
即便那画作画的并不是他。
可眷顾所创造出来的所有东西，那应该都是属于自己的。
奈亚斯就算没有得到回答也忍不住的笑了，他的眉眼极为张扬，只是身形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无法用常规去鉴定。
“厄运，你的存在便是厄运。”
“你真觉得这世界上会有真心实意信仰你，崇拜你，成为你眷顾的存在吗——”
在那个旧日的时代，无数的神明都有着众多的追随者或是被宠幸的眷顾，又或者是那些普通追随信仰的生物。
可是从未有人信仰，追随厄运。
也正因为如此，厄运得以在旧日的时代存活下来，并未被时代覆灭。
一黑一白在领域的世界里看着都是不可名状的存在，宇宙里的行星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可奈亚斯领域里的那些星星却还是一颗接着一颗的不断熄灭，后继无力。
奈亚斯声音变得嘶哑难听，他不断喘息着，可说出的话却比之前要来的更加恶毒：“厄运，这个世界上总有需要带进神藏的秘密。”
“你能一直不泄密吗？”
奈亚斯拥有的其中一种特殊能力就是感知，他虽然不知道厄运的具体命运，但却也能感知到对方那黑暗的未来不亚于他们。
能窥探到厄运的半点命运，这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奈亚斯知道这家伙未来也不好过就心情舒畅，甚至更不介意对方用那触手缠绕着自己的身体，想要让自己窒息而死。
只要是神藏禁地存在的一天，自己就不会完全的消失。
裴周妄莫名地听懂了对方所说的话。
比起之前升起的杀心，而现在他心中所出的杀意却是真真正正。
因为他知道奈亚斯指的是乔清疏。
两人心知肚明，可是谁也没有将其戳破。
“奈亚斯，我可以帮你找到犹格所格斯。”裴周妄有些平淡突然道。
没想到，他的这话刚刚说完，刚刚还玩闹兴致，完全无所顾忌的疯逼奈亚斯竟然瞳孔狠狠的缩了缩，就连垂落的手指都下意识的蜷曲。
“而且，我可以让他主动来找你。”裴周妄又道。
“厄运，你的目的。”奈亚斯声音变成了沉了很多，脸上不再有半分笑容。
“的确有一些秘密需要被带入神葬。”裴周妄反倒是意味深长的说了。
奈亚斯目光沉沉，那幅被他所描述的不知所踪的画作就这样子突兀地出现在他手里，他毫不犹豫的抛给了裴周妄，目光没有在画作上留存半分。
“犹格所格斯——”
“你会把他带来的，对吧？”
裴周妄淡漠的眸色只是微微挪开，手上拿着的插画瞬间化为粉末：“或许。”
“我会让你的眷顾，只会是你的眷顾。”奈亚斯承诺。
“厄运眷顾他。”
“恐惧回避她。”
“神明称赞她，庇护他——”
裴周妄眼眸依旧只是抬了一下。
“我会教导她绘画，而我也相信你会带来他的，我会亲手杀了他。”可奈亚斯已然是声音平静，可却饱含无穷的厮杀。
裴周妄万万没想到自己仅仅是提及了这样一个名字，就能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这倒是为他省了不少的力。
“你不许碰到她。”
“不许蛊惑，欺骗她。”
“人类很笨，根本受不了蛊惑和欺骗。”说着，裴周妄顿了顿，觉得乔清疏不像是那种容易被蛊惑和欺骗的人。
可他却有些担心奈亚斯故意用那副人类化身的外表勾引乔清疏，日积月累的相处之下，指不定乔清疏就喜欢上了奈亚斯——
那才是真正属于天灾的，天都塌了。
只是当裴周妄继续面无表情地向对方索要一些人类文明社会中可以使用的一些财产时——
却被奈亚斯毫不留情的直接踢出了群聊。
空空如也的去外头捕猎，空空如也的打秋风失败。
“……”
好吧，看来对方自诩自己为全知全能，也不是很全能。
裴周妄有些不愉。
连给自己一点钱都拿不出来，真的能给乔清疏开工资吗？
裴周妄一边皱眉想着，一边离开了奈亚斯的领域。
奈亚斯：钱？工资？呵，那我是杀人类现杀现拿的。
裴周妄将目光从那已经熄灭灯光的画室中收回，他打算去其他污染区的地方收一点小小的利息。
总能是碰到一个污染物拥有人类财产的吧？
黑吃黑不算是非法所得。
裴周妄轻轻憷眉。
是他们自愿送给自己的祭品。
而裴周妄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化为人形离开别墅的那一刻，乔清疏同一时间竟然醒过来了。
她未曾看到裴周妄不久之前的原型模样，也不知道裴周妄变成怪物模样半跪在她旁边，用翅膀蹭着她的手心。
更不知道其余不可描述的。
可乔清疏却是真切看到对方穿了一身整洁的衣服，似乎悄无声息从自己的床边走向了房间外。
等对方关上门消失的那一刻，她缓慢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神色清明无比。
她的眼里带着十足困惑。
……这么晚了，裴周妄是干什么去了？
乔清疏犹豫了一会儿，起身穿上衣服想要跟过去，莫名狗狗祟祟。
可她没想到自己跟着对方出门没几步，似乎就跟丢了。
小区的路灯难得的坏掉，漆黑一片的样子显得树影和灌木丛都更加漆黑了。
月亮完全看不到。
周围一片黑暗。
乔清疏踩在了折断的树枝上，树枝发出了轻微声响。
下一秒，一只有些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拉着她往后猛然地往后倒。
“嘘——”
手的主人声音干涩难听，只见他吐出一个声调，极为警惕把乔清疏的嘴巴捂得紧紧。
“别说话，会被怪物听到。”那怪人冰冷的道，“他就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
乔清疏瞪大瞳孔——
难道这是自己半夜出门的代价吗？
自己这是……
遇到精神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