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冤枉,草民的家人更是冤枉,还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许茂林看向张顺儿,“张顺儿,昨夜你们可曾见过徐彦的包袱?”
“回大人,昨夜村长领徐彦过来时,草民曾瞧见徐彦背着一个包袱,但,此事草民的家里人不曾见过。”
“你给徐彦准备了单独的一间屋子住下?”
“是,家中二弟去服兵役,二弟住的屋子便空了下来。徐彦是个客人,家中又有空屋子,便让他先住进了二弟的屋子。”
“他和你们一起用了晚饭?”
“不,不曾,他推说自己赶路有些累,托草民把饭菜送到了屋里。”
许茂林微微思忖,“除你之外,你家中其他人并没有见过徐彦?”
“是。因而徐彦突然说包袱丢了,问我们要包袱时,草民一家只觉错愕、疑惑。”
许茂林心中疑虑渐起,丢了包袱的失主不来报官,怎么反而是被冤枉的人来报官。
面上不显,问道:“徐彦人在何处?”
张顺儿觑了一眼上首县令大人的神色,颇有些小心翼翼道:“徐彦,徐彦被草民关进了祠堂。”
“为何?”
“他叫嚷着让我们交出他的包袱,草民一家根本没偷拿他的包袱如何拿得出来?
徐彦不相信我们的说辞,竟掏出了一把匕首想取我们一家的性命。
好在大嫂金氏趁徐彦没防备时,从后面一扁担打晕了徐彦,不然,草民一家的小命就不保了。
事情尚未解决,我们同村长商议过后,决定先把徐彦关在祠堂,再由草民来报案,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本官知晓了,只现在只听得你一人之言,本官无法断案。”
“来人,去江家村,将徐彦带来了。”
“是。”
许茂林没有完全相信张顺儿的话,只对着张顺儿道:“张顺儿,你仔细回想昨夜发生的事,越详细越好。”
江家村祠堂内,被打晕的徐彦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动就感觉后脑勺一阵刺痛,整个人都有些昏沉。
“这儿是哪?”
“放我出去——”徐彦强忍着疼痛,一手摸着后脑勺,一手摩挲着往光亮处走。
外面守门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快去告诉村长,这人醒了。”
“村长,村外来了官差要见你。”
江村长闻言松了一口气,“官差?应当是顺儿那孩子到了县衙了,我们快去瞧瞧。”
另一个村民急匆匆跑了过来,“村长,不好了,关在祠堂里的人醒了。”
“醒了?快耽误不得。”
“见过差爷,草民是江家村的村长。”
“徐彦人在何处?”
江村长赔着笑容,“徐彦在祠堂,人已经醒了,还请差爷随小的来。”
听到脚步声,徐彦以为终于有人听到他的呼喊声,要来放他出去了,他只觉得头都没那么疼了。
门从外面被打开,迎面他就瞧见了几个官差,刚扬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就是徐彦?”
“见过差爷,草民正是徐彦,还请差爷为草民做主江家村是个贼窝,草民随身带着的包袱被人偷走了,他们还意图取我性命。”
官差没有理会徐彦,“这些话你留着去同县令大人说。”
官差转身对江村长道:“江村长,你也随我们走一趟吧。”
此等无妄之灾江村长真是万分后悔,当时为何要答应徐彦在村里留宿。
要是不同意他留宿,就不会闹出后面这么多事了。
衙役回来禀报,“大人,徐彦和江家村的村长都带来了。”
“先把江家村的村长请进来。”
“堂下何人?”
江村长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草民江满仓见过县令大人。”
“三日前,江满仓你曾带自称是源柔府人士的徐彦去张顺儿家中借宿?”
“确有此事。”
“当时你可曾瞧见徐彦背着一个包袱?包袱长什么样?”
江满仓不敢隐瞒,回想了当时的情形,“瞧见了,是一个土褐色的包袱,瞧着分量不轻……”
“大人,草民是出于好意这才同意让徐彦在村里留宿一晚,不曾想会闹出后面的事。
江家村住着的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家,顺儿更是草民从小看到大的,这孩子良善、敦厚,断然是做不出偷窃旁人东西的事。”
许茂林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挥了挥手,示意衙役先带江满仓下去。
“徐彦,你的包袱是何时不见了?”
“回大人,草民不知,草民赶了一天的路十分疲惫用了饭菜就睡下了,翌日起来,才发现包袱不见了,不是张家人趁我不备偷偷拿了,又能是谁呢?
我不过是让他们归还我的包袱,他们竟用手段,从背后偷袭了我,他们这是想要我的命啊,还请大人救命啊。”
“大人,你瞧瞧,草民头上这么大一个豁口,就是让张家人打的。”
许茂林直接问道:“你的包袱里有什么?”
“一些衣裳还有金银细软,草民是一个走商,这几日天气好,草民便想着出门去做买卖,不曾想还没到盘宁城就遭了人算计,身上的金银细软被偷不说,命还差点儿交代在江家村。
江家村就是一个贼窝,那里没有一个好人,他们打晕了我不说,还把我关了起来。大人,你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
许茂林一连两问,“你出门做生意一事可还有旁的人知晓?你包袱里的东西可曾露在人前?”
“草民出门做生意一事家里人知晓,还有几个友人也知晓。
草民不是第一次出门,财不露白的道理,草民清楚,这路上都没给旁人看过自己的包袱。”
“你仔细回想一下从源柔城到江家村这一路上当真没遇上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事?
你不必马上回答,好好想想,以防让真正的小贼逍遥法外。”
双方各执一词,许茂林观张顺儿、江满仓、徐彦都没有撒谎的迹象。
当然面上看不出,不代表人没问题,毕竟人心隔肚皮,断案当以证据为主。
只是,眼下尚未无证据,徐彦丢失的包袱去哪儿了,还一无所知,许茂林需得谨慎些。
徐彦一边回想,一边说道:“草民往常一般告别了家人,一路南下……这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