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婉觉得心想事成真她的金手指了,第二天,徐大人一行果真没有来。
却完全没有想过,徐大人一行一路舟车劳顿,在来庆云县的第一天饭没吃一顿,水没有喝一口,受了一顿惊吓,可不得要好好休息一天嘛。
而且这庆云县的整体田地的情况,不是得好好盘问盘问,至于连山村也知晓了大致的情况,给皇帝写了奏折,事情也就没有那急了。
但连山村的人急啊,一大早上,五爷爷与几个族老就上了山,村长带着汉子们上山继续摘果子,只是现在是紧着成熟的长的好的先摘。
都上达天听了,圣上都知道的事情,他们想跑也跑不了,不如慢慢来。
向九也和儿子背着老太太上山来了,老太太一看到这一坡的果子树,那就是一阵嚎啕大哭啊,她那命苦的老头子,一个人在这山上干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到死也没穿一件好衣裳,现在全便宜了连山村。
一阵哭嚎,引着汉子们忙声询问,陈村长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引的人群一阵议论与可惜。
陈村长也就跟着几位族老,又将情况细细的说了一下,几位族老了然也不是不能商量,只是得先将这林子保下来。
几位老爷子怀揣着心思,支开了围观的人群,来问问老太太相关果子树种树的细节。
老太太虽说哭的伤心,却也明白大势所趋,自家将林子要回来了是不可能了,即使可能也不敢要,公公是怎么没命的,老太太记了一辈子。
如果村里人不管,单凭儿子一个人,是保不住这林子的,怕还会要了儿子命。便也十分配合着一一回答。
几个老爷子听着仔细,又将老太太说的模糊地地方和单子上一一对应,有那么几处能对的上的地方,但放了心,这法子能用。毕竟老太太这一辈子都在反对这件事,又能记得多少。
又和陈村长商量,这林子如果能保下来,每一年给向九的份额是村里人的2倍,老太太再单独给一份,算是对老向头种树之恩的报答。
几个将几个大家长也同意,众人没意见。毕竟是意外之财,没有老向头种,又哪来他们今天呢。
最后叫来向九,请老太太商量,向九感激的不行,老太太也哭着点头,说陈村长厚道,族老们大义。
如此这般也算是圆满。就这人齐,对着林子也一阵规划,陈村长也更有底气了,对陈小婉更是佩服的没法说,这丫头实在是有些本事啊,事事都让她料中了。
陈小婉可不知道这些,她在家里熬蜂腊呢,后院小锅,小火慢热,还剪了三婶一段纳鞋底的线,准备做灯芯。
只是这蜡熬好了,灯芯有了,却没有装蜡油的容器,急着陈小婉开了库房,在陈三叔带回来的那一堆瓶瓶罐罐中找了几个浅口的杯状物,和几个不成套的小酒杯,并几个完整小巧些的瓷碟,凑合着用吧,也不知道成不成的。
装到一半的时候,想起这蜡是不是可以做香皂,只是好像需要碱,草木灰提碱的方法她倒是知道,高低也是个本科生。
只看着那锅里蜡油,和摆着的杯碟,算了,那澡子也能凑和用,她一农女用不着那么精细,下次再说,下次再说。
只是她不知道,下次来的这么快,下午时刻,她正歪在摇椅上,享受着一个人的清净与自在,小圆桌上还摆着一小壶葡萄酒。
陈三叔就来敲门,进来是一大三小,一人背着个背篓,关上门,示意陈小婉看,哦吼,全是蜂蜜。
陈三叔喜气洋洋的让陈小婉去洗罐子,还让多洗点,陈小三洗了个头脸,就躺到她的摇椅上,喝着她的葡萄酒道:“大姐,你真舒服,让我睡会,累死了。”
而小五小六,拿着她剥开的柚子就吃,还边道:“大姐,喝死了,有水喝吗。”
看着搬东西还亨着小曲的三叔,谁的主意不言而喻,这是回家怕三婶骂人,跑她这儿来了。
认命的去给几个人倒茶倒水,又去库房找罐子,顺带看看还有没有能装蜡油的,这可是刚需,这个年代可没有电,她也没那本事,那可是第二次工业革命的产物。
愣了一会想,顺带做几块香皂也不是不可以。
陈三叔挤压着蜂蜜,陈小三睡的呼噜都出来了,可见真累着了。
陈小婉又拿出尺子给小五小六量衣服尺寸,小孩子长的快。
这次她四叔回来,她的布应该就到位了。
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时而有点小状况,生活不会太无聊,时而去山上转转,总能有点小收获。不愁吃,不愁穿,不愁钱,身边还有一群亲人,想干活就干活,想闲着就闲着,这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
以前想的最多的是,熬到退休,拿着退休金去环游世界,已经美的不行了。只是随着经济的下行,退休金也变得不那可靠,房子挂在最高处,只能继续拼着,想的是无债一身轻。
现在她啊什么都不愁,穿不了绫罗绸缎,没有仆众环绕,在一个小山村又怎样,她自在啊,这就是比什么都好了。她不贪心,她满意的很。
想着开心处,还去给观音菩萨,上了三支香,愿这样的日子,日日月月年年,平安吉祥,岁月静好。
与陈小婉的安逸日子不一样的是李云铮,一身风沙的回到帅帐,报告着什么......那一身精瘦与疲惫,那胡子邋遢的样子和那身上没几块完好的衣衫,老惨了。
大将军踱着步子,来回走动,右手背在背后,轻轻敲着。
而徐大人与于大人,终于坐到了赵县令的准备的接风宴,只是酒过还没过三巡,事情就谈到了怎么发现连山村二季稻的事情上。
赵县令也实在不是一个圆滑的官,让徐大人几句话一问,给问了出来,原来不是主动发现在的,是农人发现了跑到县衙来闹才知道的。
而关于水灾的种种细节,也让徐大人问了个清楚,其实徐大人一个管农业生产的官,没必要了解这么多,只是赵县令人实在呀,问一句答三句,没几句,可不是事无巨细了。
急着王师爷频频举杯想打断,结果都以失败告终,郁闷的王师爷都在想,要不要换个主子了。
实在是这赵县令的性子太耿直了一些,不然以他一个二甲传胪,不错的身世,又早早在圣上面前挂了号的人,也不至于混了这么多年,还在一个七品县令的位置上。郁闷的连喝好几杯。
严主薄本来还想借着这连山村,提升一下自己家在这庆平县的地位,只是现在来了二品的大司农不算,后面直接连着圣上,他可不敢再起心思,只待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完全想象不到昨儿知道那五车果子是送给圣上之后的惊讶表情,只是几车果子,怎么就直达天听了,以往都不是下面的官吏处理的吗。
后悔,那果子昨天没有顺一些回来,给家里人尝尝,以后只怕不容易啰。
可惜没人知道。
就这平凡的一天之后,连山村团结的可怕,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也就是这一天他们错过最后一个阻止连山村崛起的力量。
如果说是陈小婉的金手指,不如说是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