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大孩子回来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很是心虚,对河边的事情绝口不提。
付瑶更是恐惧不安,她不会是死了吧。
第三天的傍晚,宋星瑶回来了,身上还披着一件陌生的小外套,质感特别好,摸上去滑不溜手的,跟园服的粗糙面料比不得一点。
那几个孩子见人回来了也松了口气,担心宋星瑶会把事情告诉院长,也就消停了好长时间,不敢随意放肆欺负别人了。
宋星瑶自打回来之后,有些魂不守舍,经常跑出去,终于有一天付瑶忍不住跟在后面,发现宋星瑶去了一个有点破旧的小木屋。
她开口叫住宋星瑶,“瑶瑶,你在干什么?”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回过头去,便见到了付瑶。
昨天下午宋星瑶去河边的时候的确恰好看着大孩子们抓着一条鱼,所以她觉得是小幺抓住了鱼,却被这群大孩子们发现抢了去,并没有觉得是小幺骗了自己。
毕竟他们那群人平常在孤儿院也是经常抢别人的东西, 甚至是发到手上的餐盒,也会被他们夺走。
宋星瑶没把在河边受欺负的事情跟小幺说,她一直觉得小幺是妹妹,要是小幺那天被他们那样把头按在水里,一定会很害怕的。
她不知道面前这个乖巧的女孩,才是将害自己自己被欺负的罪魁祸首。
于是一股脑地把自己被人救下,在小屋里住了一晚上的事情和小幺全说了。
她还直觉得自己幸运,能够在孤儿院里有这样一个可以分享的好朋友。
付瑶记得宋星瑶那天跟她说的话,“他说他会回来找我!”眼睛亮闪闪的,就像黎明时的星星一样,深邃又充满希望。
可付瑶却心中不爽,一面觉得她蠢,竟将陌生人的一句话听了进去;一面又觉得他凭什么这么幸运,心中的妒忌充斥了这具小小的身体。
宋星瑶每天都坚持过去,觉得一定可以等到他,等到那个救他的小男孩,但又一天天的落空。
日子过去了许久,这天院里来了一个要领养孩子的男人,气质高贵,身上穿的是一身熨烫整齐的西装,低调又奢华的装饰和后面一行人提着的满院子的礼物,都彰显了他地位不凡。
付瑶假装追逐跌倒在他面前,男人没嫌弃她身上的脏污,还用手帕给她擦脸,和善地将她扶起来。
手帕贴在脸上,软软的还带着好闻的味道,就像躺在院长妈妈新买的棉花被上,轻柔温暖,她心里想着,一定要让这个叔叔带自己回家。
所以一下午,她都装得乖巧懂事的模样,院长和他在办公室里谈事,她也假装要粘着,想借机在面前多多展露。
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想有这个机会,唯独宋星瑶不想,她想:如果自己被领养了,那小哥哥就再也找不到自己了。
所以当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在费尽心思招人疼爱的表现时,她独自跑到木屋躲了起来。
后来,那男人顺口问了院长女孩的名字叫小幺,他想,这就是缘分吧,自己的女儿小名就是瑶瑶啊,看着年龄,也差不多大,是不是上天赐给他,补偿他的呢?
于是小幺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付瑶,宋星瑶回来以后,没有了伙伴,也没等来她的小哥哥。
再后来,她被宋家夫妇收养了,随着时间过去,天心孤儿院也消失了。
看完手上的东西,她一下失了力,跌坐在椅子上,随手抓起旁边的玻璃杯,摔到对面的墙上,浮雕的壁画被砸了一个缺口出来,染上了一层明亮的红色酒渍。
“怎么是她!为什么是她!凭什么最后是她嫁给了傅司冥。”
她像疯了一样重复着嘴上的话,然后又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没想到傅司冥竟然要找的人是你,宋星瑶。”
“他先爱上我的,是他先爱上我的,你根本就是假货,假货!!!”
近乎癫狂一样,原来傅司冥从前提到的那个木屋,是要找宋星瑶,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的眼里翻江倒海的都是恨意,凭什么自己到处去给别人做替身,给那付家的精神病女主人当女儿就算了,就连傅司冥爱的人也不是她。
“哈哈……哈……”她一边笑,一边大力撕扯着手里的纸条,好像这样就能当作从来没有看到过一样。
一张张白色的纸被她撕的粉碎,然后从空中洒落,她的手攥紧了宋星瑶的照片,她想着:绝对不可以让傅司冥知道这件事,宋星瑶必须快点消失,越快越好。
想到这里,她涣散的眼神里又重聚了神采。
光脚踩在地毯上,给自己重新满了一杯酒,混着刚才因为过分用力而咬破渗出的血腥味道一起滑入喉咙,辛辣的酒精似乎一点也没有刺痛她,反而取悦了她。
又想起中午在天盛办公室,她拿着糕点给傅司冥,却见他直接躲开的动作,毫不掩饰的烦躁和排斥让她更添一丝恨意。
宋星瑶没出现之前,明明自己和傅司冥还是好好的,就算是自己出国了,他也在找自己,不是吗?
都怪宋星瑶,是她横插一脚,不然傅司冥怎么可能变心,只要她消失,再多多地重现一下往日的温情,在傅司冥身边的人就还是她。
想到这,她总算是安静了许多,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意料之外的消息。
海晏。
宋星瑶被傅司冥轻手轻脚地放在床上,脸上、身上的红气未褪,委屈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大概是男人的尊严受到了质疑,又或是中午那碗补汤到晚上才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傅司冥身体力行地告诉了面前的女人,自己到底行不行。
那在耳边的一声声挑逗随着雾气让整个浴室都飘满了暧昧的气息,直到现在还久未散去,冰冷的墙面和火热的男性躯体将她圈住无处可逃。
情动的热意让她微微发颤,两人在浴室里缠绵许久,直到宋星瑶哭着求饶,男人才愿意放过他。
她手上卸了力,现在还抖着,但面前的男人倒是神清气爽。
反观她只能倔强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抗议,眼睛里的扑闪的晶亮和面上诱人的蜜粉,活像那雨后果园里挂着水珠的饱满果实,诱人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