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姜落这么问完,范无咎却露出了些许不悦的表情,他难得没有吊儿郎当的和他说话:“能不能不要提这件事了?”
姜落歪了歪头,问道:“你还有羞耻难堪的时候?”
范无咎道:“当时是你非要拜师,我只是觉得逗你很好玩儿。你说只要你拜了师,就什么都答应我。我当时单纯无知,不知道你们凡间还有师徒之间的某种伦理限制。呵,我倒是没什么,你当年可是被骂惨了。我替你把那些人的嘴撕了,你还骂我以强权压人。你真是好不讲道理,我这么帮你,你却反过来怪我。”
听到这里,姜落却忍不住笑了,心想在那个时代,师徒之间的的确确是某种不可言说的禁忌。
只是现在时代不同了,现在的人并不在意这些,只要不是近亲结婚,以防止后代出现问题,师生恋什么的反而成了某种潮流。
但学校对这种情况也是明令禁止的,除非是毕业了,否则也都是藏着掖着。
因为师生之间有着某种以强权压人的可能性,想想当年他和范无咎,可能也是他借着要教自己法力为由强行压迫自己吧?
此时的姜落身上穿着那件冰蚕丝的睡衣,入水那一刻他才知道霍延丞为什么要给他穿这样的衣服了,因为冰蚕丝遇水则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他身上的所有细节都在此时一览无余。
姜落皱眉:“范无咎,你在做我师父的时候,也玩的这么花吗?”
如果是这样,那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弑师了,这样的师父不杀了难道留着过年吗?
只是……好像也不至于?
男欢男爱,哪怕禁忌了些,也不至于因为这个而杀师,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原因,但范无咎肯定不会告诉他。
姜落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我,为什么不在我和霍延丞结婚前出现?”
范无咎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你们必须要结婚,你放心,我会成全你们的,让你们永远在一起。”
后面他又轻声说了一句:“我的出现才是个错误,但是你为什么要救我?你该让我去死,这样的话……你就不用面临这样的境地了。姜落,你就是输在心太软,如果你以后再这样,是会吃大亏的。今天我就用实际行动告主的你,心软永远不会有任何好处。”
说着他将姜落用力搂在怀里,伴随着氤氲的水气和潺潺的水声,山洞里开始回荡姜落难以抑制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霍延丞终于自浴室中惊醒,皎洁的月色从窗纱中透过来,照在了已经凉掉许久的浴缸中。
好在他自身阳炎火热,并没有觉得冷,而是一阵心惊得猛然站了起来,随手扯上浴袍便推开浴室的门回到了房间里。
房间里一片黑暗,他啪得一声打开灯,便看到姜落正临窗对着外面的夜色发呆。
明明他没有洗浴,头发却是湿的,身上也披着浴袍,裸露的脚踝上一片青紫,那形状分明是一双有力的巨手抓握而形成的。
霍延丞心疼的上前搂住姜落,声音有些微颤抖的问道:“他……强迫你了?”
姜落摇了摇头:“没有,你别胡思乱想。”
霍延丞的心却更是漏跳了一拍,他其实并不想涉及这个话题,但此时的他心里堵着的那股气似乎要炸开了,他用力搂着姜落道:“你会离开我吗?”
姜落十分笃定的摇头:“不会,永远不会。”
霍延丞稍稍放下心来,又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姜落转过头,搂住了霍延丞的脖子,突然问道:“老公,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另外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每次姜落叫他老公,霍延丞就任何脾气都发不出来了,他看着姜落干净而透明的眼睛道:“不可能,我没有双胞胎兄弟。霍延栋也长得和我并不像,不可能会有和我长得像得人。”
姜落唇角微勾,心想不是和你长得像,而是一模一样。
腰的尺寸,腿的长度,手的形状,肩宽以及腹肌的轮廓,这些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
霍延丞不知道姜落为什么笑,他问道:“老婆,如果你受了任何委屈都一定要告诉我。我知道这件事肯定是我处理不了的,他肯定比我厉害,能随手拿捏我的生死。我只恨自己是个凡人,没办法保护你,让你遭受那么多的屈辱。”
姜落的心情却很愉快,他说道:“傻瓜,我没有遭受屈辱,你放心吧老公,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别人在我这里没有半点位置。我爱你,你明白吗?”
听到我爱你这三个字,霍延丞的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他问道:“老婆你……你刚刚说你爱我?真……真的吗?”
姜落重重的点头,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的说道:“当然了,我爱你,老公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
霍延丞笑出了声,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山上发出轰隆一阵巨响,两人同时朝窗望外去,发现远处的山顶冒出一阵阵山火。
霍延丞皱眉:“嗯?怎么回事?下雪天还会有落雷吗?”
姜落却捧着他的脸颊让他看向自己,说道:“别去管外面,看着我,老公我们喝点酒好不好?”
霍延丞高兴的点头,转身去酒柜上拿了一瓶红酒,启开后倒到了醒酒器里。
姜落很少喝酒,这还是他第一次要求喝酒,霍延丞很难得的没有反正,他快要十九岁了,其实可以喝点了。
只是不远处的山坡上,那星星点点的火光越来越多,某个人已经快气炸了。
打开吧台灯,姜落在霍延丞的搀扶下坐到了吧台椅上,由于刚刚的运动量稍微有些大,姜落坐下去的时候眉心稍微皱了皱。
霍延丞发现了这个细节,心里一痛,却还是贴心的给他加了一层软垫。
姜落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愧疚,他觉得受了委屈的分明是自己,但是没有关系,关于过去的秘密,我会一点一滴的慢慢探寻。
他想到了白拂,但他确信白拂也不会告诉他,因为白拂曾经说过,如果自己知道了过去,可能就不会再有想要活下去的意志了。
究竟是怎样的原因,会让他不想活下去?
应该不是这种关于性的羞辱,也不是父母和姐姐姐夫的仇怨,到底是什么原因会导致他不惜杀掉自己的师父,还不愿意再继续活下去?
姜落心想,不论是什么原因,这一世的他都不会像上一世一样,无法承担那些恨与痛。
霍延丞倒了两杯红酒,一杯递到了姜落的手上,并轻轻和他碰了碰,用略带感性的声音说道:“老婆,不论你发生了什么无法拒绝和无可奈何的事,都可以告诉我,或者不告诉我也行,你可以永远相信我,依赖我,我会在你背后永远支撑着你的。”
姜落说:“好,我知道你最爱我了,我也永远相信你。”
霍延丞喝了酒,心情十分复杂,终于借着酒力问道:“可以告诉我他是谁吗?我……我还是想知道,我输在了谁的手上。”
姜落摇了摇头,略带沉思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是我原来的师父。但是老公,你别想多了,输的不是你,是他。我说过了,我喜欢的人,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虽然他没有强迫我,但我和他真的是无可奈何,我不爱他。但如果你受不了,我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