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吓得猛然后退两步,摇头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范无咎的笑声越发的灿烂,他懒洋洋的倚在马车里,完全不像一个将死之人,反倒是十分闲适的对姜落道:“吓到了?别怕,我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好人。如果我想强要了你,又何必等到这个时候?你的能力不如我,力气不如我大,你觉得你在我身下能不能反抗?”
姜落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他不明白范无咎是怎么厚着脸皮说出这种话的。
范无咎却十分感兴趣的看着他,问道:“哟?害羞了?你在他面前是不是也这么害羞?我努力压制自己身体里暴虐工邪气,就是不想让你讨厌我。可是,我快要死了,你想讨厌就讨厌吧!你觉得,现在的我,要不要一个乞丐?在你面前,乞讨你的身体。”
姜落终于爆发了,指着他骂道:“范无咎,你是不是病得不轻?我只是个人,人又不是什么药引,哪能是……是……就能救人一命的?”
范无咎看到他生气却更高兴了,说道:“不好意思说?那我替你说,台妹能是睡一次就能救人一命的?如果我告诉你能呢?只要你让我睡一次,我就能活下去,还能获得全部的阳炎之力。非但如此,甚至……”
甚至,和他结婚的那个人,也能再多一些阳寿。
姜落语无伦次了,他摇着头道:“你……你是不是死前想占我便宜?我……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我……我已经被迫结了一次婚,连你也要威胁我吗?我又不是唐僧,吃一口就能长生不老。再说,男人……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有什么好喜欢的?”
范无咎全程面带笑容,他不明白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邪恶,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一直有这样的恶趣味。
一直以来,他干净,纯粹,在转生前他曾起誓,再也不让他难堪,再也不会弄脏他,只会好好保护他,让他重新成为那个单纯的鬼主。
可他又要食言了,他骨子里就是一个恶人,就想把他从高高的山岭上采撷下来,用力放在身下揉搓,把他弄脏,再把他洗干净放上去。
并让众人看看,看到那朵高岭之花没有,呵呵,我操过!
他知道这样不好,所以才会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只要把邪恶的一面彻底杀死,他就能做一个幸福快乐的孩子了。
可他为什么不甘心,为什么就是不甘心,为什么要把能救他的方法告诉他?
此时的他却并不后悔,朝他挑了挑下巴道:“从这里下去,就是南春山,是我暂时的一个居所。没有别的,就是风景好,你要是喜欢,可以留下来欣赏一下。要是不喜欢,把我送到南春居后,就让双骑带你回去吧!”
姜落满心的羞恼在此时化为零零散散的一片片无可奈何,半天后他才问范无咎:“你还能活多久?”
范无咎十分随意的答道:“多则月余,少则三五日。不过没关系,此处山美水美,倒是一个不错的葬身之地。”
姜落打断他:“你别说了!”
范无咎冲着他吹了一声口哨,说道:“怎么?舍不得我死?没关系……”
说着他朝着自己的下半身挑了挑下巴:“坐上来,自己动,什么都不要戴,这样效果最好。”
姜落:!!!!!!
他已经不知道恼羞成怒为何物了,心想这个男人简直是败类中的败类,他原以为他是个好人,现在看他简直是个流氓!
范无咎却丝毫愧疚之心都没有,乐呵呵的看着他脸红却无处发作,刚要再说些什么,却重重的咳了起来,涌出了一大口鲜血。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变成这样的,姜落是真的不想理他,可眼下他伤得这么轻,姜落如果不管他,他不知道会咳成什么样。
只得上前一步给他顺了顺气,说道:“你还是消停一点吧!如果你再不老实,这血只会越吐越多。”
马车停在一处山路上,山路倒是平坦,带着他们盘旋而上。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一处高耸入云的建筑前,这里竟然一派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的富贵景象。
姜落下车,便见门外有人围了过来,纷纷冲着马车喊:“主人回来了!快看快看,主人回来了!”
“怎么这么浓重的血腥气?不好,主人受伤了!”
“不止受伤了,主人好像……不太好!”
“何止不太好,主人他……他好像要死了!”
随着那一阵阵的叽叽喳喳声,一名青年上前来:“都去玩儿吧!别打扰主人。”
那些小童一哄而散,姜落皱眉问:“您好,请问您是?”
见开轿门的不是范无咎,那青年先是怔了怔,随即便道:“哦哦哦,您是姜落先生吧?”
姜落满是疑惑的看向青年,那青年朝他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我是主人的管家,我叫夏枯草。”
姜落张了张嘴,想说吃了你会不会清肝明目,觉得这样挺没礼貌的,于是只是和他握了握手,问了声:“你好。你家主人……快不行了,你快来看看吧!”
夏枯草的表现却十分淡定,他冷静道:“主人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您别担心,如果他此生无望,我自会追随他第二世。”
“第二世?”姜落问:“他第二世……什么时候会来?”
夏枯草答:“大约千年……或者万年吧?这要看他的造化,如果进了九层洪流塔,说不定可以转世的快一点。”
姜落又想问,九层洪流塔是什么,身后便响起了范无咎的声音:“我都快要断气了,你们俩却自顾自的聊,能不能管管我啊?”
姜落回转身,身上有了修为,抱一个人倒是轻轻松松。
他把范无咎抱在怀里,范无咎却伏到他颈间嗅了嗅,并深吸一口气道:“就是这个味道,我喜欢。”
姜落想把他扔地上,但这世界上没有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他硬着头皮把范无咎抱进门,前面夏枯草带路,一边带路还一边给他介绍这个房子的格局:“这里简陋了些,只有主殿和后殿,厢房也只有几十间,也不知道姜先生能不能住得惯。”
姜落道:“你确定这里的房子叫简陋?你们是不是不知道简陋是什么意思?”
夏枯草道:“当然不是,主人以前住的宅子堪比皇宫,连皇宫都可能不及。主人虽然不喜欢奢侈,可他富有许多名山大川,瀚海河流,总该有一处能配得上这些财富的落脚之处。”
姜落皱眉:“你家主人不是个鬼差吗?怎么又成了土皇帝了?”
夏枯草转头看向范无咎,那眼神里明明是:你在外面又吹了什么牛?为什么也不提前和我对一下?你看,现在骑虎难下了吧?
谁料夏枯草倒是很会为主人开脱,他道:“主人这一去就是上百年,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差事,我这个做管家的还真不知道。可能是和鬼差有关吧?这姜先生就要问主人了。”
姜落心里呵呵一声,心想这对主仆还真是狼狈为奸。
范无咎的落脚处并不在正殿,而是在一处僻静优美的偏院,如他所说,这里的风景的确非常美。
看上去并没有太多的人工雕琢痕迹,单单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就已经美得仿佛一幅画卷一般。
他把范无咎放到二楼临窗的一处榻上,便听范无咎问道:“这里风景怎么样?”
姜落答:“很美。”
范无咎道:“我经常在这里临窗看美景,你知道我想得最多的是什么吗?”
姜落随口问:“是什么?”
范无咎一把拽着姜落的衣襟拉至身前,在他耳边轻声道:“在风景最美的地方让你给我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