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胜利……究竟花落谁家呢?
芙宁娜没忍住去看一边的温迪,在两个人跳下龙背的那一瞬间,特瓦林就已经恢复成原来大小了。他正趴在温迪肩膀上,好奇的伸出舌头舔了舔温迪的手背。
少年微微仰着头,神色宁静而安详,似乎是在享受这一刻,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阳光披在他的身上,为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层光晕,让人觉得神圣无比。
芙宁娜的出现,并没有引起纳西妲的太多反应,好像她已经会预料到芙宁娜会被温迪唤醒。又或者说,纳西妲感觉自己现在是属于狼人阵营的,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和芙宁娜也是敌人。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没有人再开口了,也没有人再说话了。
面对芙宁娜那一双充满复杂情感的眼睛,那双眼睛中闪烁着不解茫然和惊讶,基本平日里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情绪都用上了。纳西妲微微低下头,感觉很尴尬,但是想到自己现在是为了游戏的平衡,她又抬起头,鼓足勇气:
“芙宁娜,我知道你看到我站在这里或许会感到很疑惑。这是我和巴巴托斯前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持这个游戏基本上的平衡。”
“平衡?平衡是什么意思啊!”
遮住眼底失落的光彩,在听到纳西妲有苦衷的那一刻,芙宁娜整个人也忍不住开心了起来。这起码证明纳西妲没有反水呀, 太好啦!
但温迪却摇摇头,感慨芙宁娜太天真。
“眼下你既然恢复了记忆,我们的游戏应该到此为止,可是竟然没有停止……那就意味着,今晚上还要减员。”
“……平衡的意思就是,为了防止在找到真正的真相之前,提前决出胜负,所以要固定狼人杀,必须至少留存一个人。
纳西妲无视了温迪这股丧气话,依旧笑着和芙宁娜解释。芙宁娜眨了眨眼,目光落在温迪身上,好奇眨了眨眼睛:
“所以说我的记忆是我们能够逃出去的关键?”
“不见得。”
一直保持沉默的阿帽也开口了,他轻轻的牵动嘴角,对着芙宁娜勾勒出一抹苦涩而无力的微笑。似乎是在看芙宁娜?可是芙宁娜觉得,阿帽这是在认真的说话——
“你已经恢复了记忆,可是系统依旧没有提示。这不免得让我怀疑有一些外在因素干扰了这场游戏。”
“外在的因素?”
“[至冬]的冰之女皇,也或者是——芙卡洛斯。”
说着,阿帽沉下脸来,似乎感到不悦。
“我希望是后者而不是前者。”
“也不见得吧~我不相信至冬女皇会闲到这个份上……”
即便是听了温迪跟阿帽的解释,芙宁娜的思绪依旧还是一团乱麻。她试图揉揉眼眸让自己的思路理清,但是无济于事。
“那我们就考虑考虑芙卡洛斯的事情,试问一下……芙卡洛斯在哪里呢?”
纳西妲也开口了,刚一说话就踩在了点子上。气氛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其实就连芙宁娜自己都不确定芙卡洛斯在哪里呢?
“去水神的宫殿吧,那里应该有什么线索……只是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进得去。”
阿帽也开口了,他的智商这回是真的踩在线上。一语惊醒梦中人,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决定听阿帽的话去试试——
但是关于怎么样才能进到水神的宫殿里这件事情,大家明显又遇到了难题。这个时候温迪笑着开口:
“据我所知,我在这个副本里的身份,应该是什么话语权很高的贵族吧?我想我应该有法子带你们进去?”
没想到狼人阵营与好人阵营竟然短暂的达成了共识——斯卡拉姆齐闭上了眼睛,在几个人脚步声渐远的时候,才终于松了口气。
望向成群结伴的几个人,他的眼里有闪过一丝羡慕,但更多的,或许是对求而不得的不甘。依靠在树干边上,静静的听着耳边传来的鸟叫声,实在是烦闷的很。
这只团雀好像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它不断的煽动着翅膀,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他摆摆手,将那只团雀彻底赶走,眉头紧蹙。
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面镜子,他再次深吸一口气。临行前女皇大人的嘱咐在脑海中响起:
“斯卡拉姆齐,你是一个曾经被世界树删除掉的人,你所出现的一切都是错误……是我拯救了你,我将你从布耶尔的世界树中捞了出来。”
“我希望……你能给我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镜子里的自己似乎笑了笑,但是在那抹微笑之下,是斯卡拉姆齐深藏心底的,难以释怀的苦涩与恨意。
尽管他竭尽全力的去掩盖内心的酸楚,可那些苦涩的回忆却又如同丝线般缠绕着他,监视着他,令他无处可逃……
最终,斯卡拉姆齐颓废的笑了两声,收起了镜子。
这里有我曾来过的痕迹,见证到未来的我过的很好,很好。
这都足够了。
与此同时,阿帽缓慢的收回了播放给其他人观看的影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轻啧了一声:
“他不应该活着的,他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他也很可怜啊…看来,我们不用去水神的宫殿了。”
芙宁娜也学着纳西妲那样开口:
“今晚上的狼人杀,我们直接围堵他就行了!实在不行投票把他投掉也行啊!没想到一直没有存在感的……竟然是幕后的黑手!”
温迪却一直保持沉默,他静静的盯着画面之中的斯卡拉姆齐,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感慨,于是对着伊斯塔露开口:
“你能够救得了流浪者,难道救不动斯卡拉姆齐吗?”
“我能救的人可多了去了,难道都要我救一遍才行吗?”
“……抱歉。”
温迪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多了,这个世界上,总有没有被太阳晒到的阴影处。他也是从雷电影的口里才听说过斯卡拉姆齐的事情,他从出生就是错误的,可偏偏又在母亲的怜悯之中活了下来。
最终几经辗转,还是成为了神明间博弈的棋子。
不过温迪想……如果小雷电此时此刻还存活的话,可能和斯卡拉姆齐之间的关系,应该会缓和一些的吧?
可是啊——这个世界上的遗憾太多了。
“温迪!你又在发呆了?”
芙宁娜的一声响,彻底将温迪拉回了现实。他看到伊斯塔露笑容自若的开口:
“刚刚只是陷入了沉默,我认为斯卡拉姆齐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就像罗莎琳,她也是不真实存在的。即便那件事情谁都没有做错——可我,还是想和罗莎琳说一声抱歉。”
“我想巴尔泽布亦是如此。”
阿帽则轻轻啧了一声,似乎对他的看法并不认同,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莫名其妙的没和对方犟嘴。他摆摆手:
“只可惜巴尔泽布现在已经淘汰了,我们都只不过是在做无谓的假想罢了。”
伊斯塔露说话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带点漫不经心的笑意, 和温迪说话的微表情不一样,可是在这种关头,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出温迪的异样。
温迪有些失落,就在整个人暗自责怪自己好朋友怎么看不出这是假的自己的时候。他又听到伊斯塔露开口——
“他们当然不会在意你了,因为找到了决胜的办法,欣喜若狂,所以才会忘记你。”
温迪撇撇嘴巴:
“那不意味着还是要减员。”
“嗯,但别忘了,狼人队只需要留一个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