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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一旁倚着树干的陆怀真,“这两人是不是唱戏唱上瘾了?先前策划美女救狗熊,现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又不让你花银子买票,看着吧。”

白悠悠与赵芊芊的‘争吵’声愈发激烈,陆怀真潋滟的眸子里尽是疑惑。

大庭广众之下,她为何要与赵芊芊演这一出戏?

就不怕传出个嚣张跋扈的名声?

“啪!”

江霆骁听得那声响亮的巴掌声,身子跟着一抖,“这女人,演戏而已,下手可真狠!”

“白悠悠!!!”

萧怀瑾在白悠悠动手之时便快步往这边而来,但还是慢了一步。

看着赵芊芊白皙的面庞之上五个小小的手指印,那张脸红肿之中夹着点点青紫,心一瞬间都揪了起来。

他上前将踉跄着站不稳的揽芊芊搂在怀中,猩红着眸子狠厉地怒视着白悠悠,“白悠悠,芊芊如何你了,你竟然动手打她!”

“哼,她敢喜欢你,打她都是轻的!”

白悠悠双手环胸,下颌高抬,一副嚣张跋扈之态。

躲在萧怀瑾怀里的赵芊芊听到系统‘滴滴滴’的声音,目露喜色。

动了动了!

那颗红色的小心心终于动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哽咽着声音,茶言茶语地说:“萧公子,别怪白小姐,她就是听说你同我交好,太生气了,所以才会一时冲动......你别怪她,好不好......”

“我与谁交好是我的事,她有何资格干预!”

萧怀瑾垂目,看见她那双泪水盈盈的眸子,心中更是怜惜不已,“你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替她开脱,怎的这般傻。”

“白小姐秉性不坏的,只是年纪尚小,还不知事罢了。”

白悠悠听着她茶里茶气的话,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赵芊芊偷偷朝白悠悠眨巴了一下眼睛,拽了拽萧怀瑾的衣袖,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萧怀瑾温柔地说了一个‘好’,再抬头时,厌恶地瞪了白悠悠一眼。

“希望白小姐以后不要打着萧某的名义欺负人,再有下次,我定不轻饶!”

“我如此真心待你,你怎能这般对我?”

白悠悠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故作伤心欲绝地捂着胸口,脚下一个趔趄,“既然你如此绝情,往后再不复相见!”

她说罢,捂着脸哭唧唧的跑开。

等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白悠悠站直身体,拍了拍手。

大功告成!

一旁看了全过程的秦苒满眼小星星地盯着她,“白小姐。”

“秦小姐有事?”

白悠悠警惕地往后退了三步,与她保持安全距离。

“没事,就是......”

秦苒一边说一边热切地向前走近几步。

赵芊芊之前帮了自己一回,又付了酬劳,白悠悠才愿意牺牲自己的声誉帮助她。

这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秦小姐,我今日还有事,再见!”

白悠悠转身时,看见漫步而来的江霆骁与陆怀真。

对上江霆骁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无语地撇了撇嘴。

赵芊芊不是说这神女湖冬日没什么人么,怎的又是秦苒,又是这二人。

“闲王,江世子。”

陆怀真朝她颔了颔首,随即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江霆骁嘴角噙着讥讽的弧度,“白小姐唱的一出好戏啊,这城南班子的花旦怕是都得让位给你来当了。”

“江世子编得一手好故事,何不去了城南的戏班子编曲去。”

白悠悠斜了他一眼,毫不示弱地出言讥讽回去。

江霆骁也不恼,勾唇邪魅一笑:“江小姐会唱戏,在下会编曲,不如咱俩合作一把,去开个戏曲班子如何?”

“不如何,我可唱不了你编的戏。”

白悠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咳咳咳咳......”

陆怀真捂着嘴一阵咳嗽,打断了二人的针尖对麦芒。

“霆骁,江姑娘是女儿家,你别太唐突了。”

“你瞧她有点女儿家的样子吗?”

江霆骁嗤了一声。

“癞痢莫说光脑壳,我也没瞧出你身上有一点男子的气概胸怀。”

白悠悠回呛了他一句,在同陆怀真说话时,态度软和了许多,“闲王殿下,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江霆骁看着白悠悠离去的背影,嘿了一声,“这丫头,怎的还两副面孔呢。”

“你多大了,还跟个小姑娘逗嘴。”

陆怀真斜瞥了他一眼,抬步向着湖边的小船走去。

江霆骁跟在他身后,想起昨晚卢掌柜来禀报的事,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知道那日她一身的泥巴是怎么摔的么?”

陆怀真声音淡淡:“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江霆骁笑的开心,“她是从我寻宝楼后院爬墙摔的。”

“听卢掌柜说,她那个三哥准备是坑她一笔的,结果那小丫头借口上茅房,直接拿了个梯子翻墙跑了.她那个三哥没钱付账,还去咱们必赢赌坊借了两千两的印子钱。”

江霆骁哈哈笑道:“这丫头,可真是个送财童子呢。”

陆怀真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但唇角却微微翘起。

“簪花楼的金银匠不足,你再安排两个过去。”

“好。”

江霆骁眉眼弯弯,“这挣银子,可比那些个人天天将命挂在裤腰带上争那个位置快活多了。”

两人上了早就租好的游船,小厮燃了银丝碳,又将一早准备的茶壶放在炉子上。

屏退了下人,陆怀真轻声问道:“给镇国公的粮草可悄悄送过去了?”

“只要商队半路不出什么变故,过几日镇国公应该就能收到了。”

江霆骁从桌上的碟子里抓了一小把瓜子,磕了一颗,笑着打趣他,“这陆六自己怕是都不知道,当日随手丢的一块米糕,竟给镇国公府救了一个钱袋子回来。”

“先有恩,才得果。”陆怀真笑,“若不是他,哪有今日的我,怕是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陆怀真入了无人之地,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喉咙也不痒了。

他拎起桌上‘汩汩’冒着白热水汽的茶壶,倒在瓷白的茶盏里,推至他面前。

江霆骁放下手里的瓜子,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淡淡茶香在口腔弥散。

他放下茶盏,敛去一贯的漫不经心,神色认真地看着他,“便是有恩,你这一年相还也足以抵了,镇国公功高震主,那人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当真要趟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