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寨主轻飘飘的开口,说道。
他单手轻挥,一处虚无空间就此显化。
“为何要独处,是准备说些什么吗?”陆方心头一震,回神道。
“小老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不能听吗?”与此同时,器灵警惕,同样在反驳。
这种称呼有些托大,不过以它的年岁来讲没有问题,因为可能真的比老寨主年长,曾在另一片小世界里度过了漫长岁月。
当然,这只是针对于老寨主,并非第一战将,因为那种存在活过的太久远,修道岁月难以想象。
显然,他们都抱有警惕心,不曾因眼下的温馨而放松,特别是在听闻对方来历神秘后更有一丝紧张。
古来,上古前贤夺舍天骄后辈的记载数不胜数,太多了,似杨清流这样的无敌人物,肉身谁看了不眼热?
多半能排进第一梯队,不亚于五彩仙金,为一些人最想得到的躯壳。
“这是为了你们着想。”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随后才继续道:“这涉及一桩天大因果,他身负大气运,或许没事,但汝等不行,会因此遭劫。”
他说的很郑重,令众人讶然,心头亦有惊悚感。
居然连打听与了解都不行,这牵扯到了谁?未免也太过恐怖了
此间,唯有杨清流了然,知晓多半与长生仙尊及那个镇杀他的禁忌生灵有关,不然何以如此郑重?
“这其中确实牵扯一些大恐怖,我与这位老前辈独处一会,你们不用担心。”杨清流颔首,走入那片奇异空间。
刚入内,杨清流便感觉到一阵很熟悉的气息。
很快他就看出来了,这是长生气,与仙经同源,只是他有些疑惑,对方也修过这一种法吗?
按理说,至高仙经都是唯一的,为孤本,一旦有人修习后,世间自此不见,唯有其亲子及后代能传承,蕴含在本源骨中。
“不用惊讶,我不曾学过长生仙经,就是原身也一样,只是常年累月的接触,有一定的亲和力,能调用部分。”老寨主目光浑浊,却仿若能看透人心,一眼便看出少年所想,笑着解释道。
“嗯。”杨清流点头,没有在这方面深究,转而道:“您想与我说什么?”
他开门见山,因为看见老者躯体有些虚幻了,可能没有太多时间。
事实上,杨清流早已经看出来了,对方能够苏醒,不是因为仙丹起作用,而是与他身上的长生气共鸣,若其他人来,期盼大抵要落空,失望而归。
“那片小界...怎么样了。”老寨主开口,依旧是先前的问题。
“如今应当寂灭了,化作星海中的尘埃,我离去时,半片世界已经毁去了,也有几名无敌者在决战。”杨清流沉吟片刻,道。
他没有隐瞒,尽量简洁的描述。
这可能是眼前老者的执念,他对第一战将很敬重,对方虽不是原身,但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不想轻慢。
“这样啊...”
“也是预料之中的事。”老者轻叹,眸中神色百转,最后归于平静。
他告知,自己仅是一缕念,此番问出这般问题也并非要怎样,只是想了却残愿,自此无来处,只剩归途。
“你在那里经历了什么?”老者开口,有些好奇。
他比任何人都知晓,要得到长生仙经有多么难,昔年来过太多帝族,但不曾见过有谁真的成功取走那一该经文。
从这方面来说,杨清流能比肩帝族,甚至某种意义上,他比帝族更强,因为完成了那些人不曾做到的事。
“遇见了一些黑暗生灵,斩掉了一群王族,与天仙境的皇子决战,争夺仙经。”杨清流的表情很平和,可说出的话语却让老者瞪大眼睛,不能平静了。
“你...居然与黑暗古界的皇子正面决战?!”他脸色惊变,一直和蔼的表情终于出现波澜,上下打量杨清流,似要瞧出一些不同。
“我也没有想到,会遇到那种生灵。”杨清流摇头,也有些唏嘘,不曾夸大。
因为,那一战对他来说也很惊险,可以说运气与实力皆有,难以复刻。
“你终归是胜出了,那个皇族子嗣呢?”老者问道,看向少年的神色愈发赞许了。
要知道,皇族比起帝子要更强一些,昔年仙域与黑暗古界大对决,最高层次的妖孽对拼时,帝族输多胜少,唯有部分帝子延续无敌路。
眼前的少年能胜过纯血皇族,已经能说明很多了。
“被我斩掉了,生死对决,自然没有退路可言。”杨清流认真回答道。
“噢...这样啊。”老者先是点头应和,刚想说什么,但紧接着表情骤然怔住了:“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斩掉了一位皇子?!”
他浑浊的眼眸中爆发精光,眼眸瞪得比铜铃还大,失声道。
“老前辈为何如此震惊?”杨清流有些无言,不明白老者为什么这么惊讶,毕竟那种情况,自然不会允许对方活下去,这是生死搏杀,双方战到红眼,为一招半式之间的胜负,谁能来得及救?也根本来不及收招。
就是他想留活口都不行。
“你...过于变态了!”沉吟良久,老寨主终于咂舌道,如此评价道。
他本以为,能胜过对方已经很不容易了,未曾想这个少年强悍到恐怖,居然真将一位皇子斩掉,创造历史。
“我相信,那个女人见到你一定会很欣慰,因为后继有人,仙经并非落入敌人与庸才之手。”最终,他笑着说道。
对此,杨清流沉默,他知道老寨主口中的女人是谁,并且想到确实如此。
临行前,慈衣曾言明,可惜他不逢时,没有出生在那段最为璀璨的时代。
“老前辈,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解惑。”杨清流犹豫稍许,最终还是拱手,请教道。
他没有在这里过多纠结,因为属于伤心事,那两位前辈都对他极好,可惜没有机会报答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老者笑道,望向杨清流的目光带有感慨。
多少年了,终于出现了这么一个盖世天骄,或许能再创长生仙尊辉煌,他心头也很高兴,颇感欣慰。
“我想知道他的身世,究竟是谁?”杨清流的目光瞥向小男孩,凝神道。
早先,慈衣也曾特地嘱托,希望他关照一位小男孩,虽然没有点明,但杨清流心如明镜,知晓大抵就是这个孩童。
他隐约感觉,此间关键或许并非老寨主,眼前的小男孩或许才为风暴中心,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他啊...”
闻言,老寨主先是向小男孩投去视线,眼神中带着宠溺,伸手想要抚摸小男孩,可掌指却从其颅顶透过,不能接触,令他不由恍惚。
他意识到,自己快要消去了,故而不能接触实体,呆滞片刻后轻叹道:“他是钥匙,是此界打开仙门的唯一办法。”
他的话语很轻,却让杨清流瞳孔骤缩。
要知道,外界所有人都猜测,眼前这位老寨主有通天之能,可以打开仙门,然而眼下老者却告诉他,正主另有其人,并且真的与一个孩童有关,如何令杨清流不震惊?
“呵呵。”老寨主轻笑,见杨清流神色后没有意外,脸色很慈蔼,尽管将要逝去,魂体虚弱,可却没有焦虑感,缓声道:“外面很多人大概都在打我的主意吧?”
闻言,杨清流点头。
无论是寨子中的那些天仙首领,还是此番前来逼宫的众圣者,目标都很明确,一心想要将老寨主炼化,坚信他是开启仙门的关键,要借此踏天路,寻生机。
“呵呵,狼子野心啊。”
老寨主摇头,脸上没有什么意外表情,反而冷笑道:“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我不过一缕残念,何德何能有那种通天伟力,可开启仙门?”
“一缕念?”
“什么意思?”
杨清流蹙眉,有些疑惑,因为不止一次听到老寨主如此称呼自己,但他不理解,莫非是神念化生?
可这很不可思议,乃真正意义上的夺天地造化。
要知道,哪怕昔日活出第二世的长生仙尊都不能做到如此,连生命都难以创造,更不要说将一缕神念化作生灵,难如登天。
“一些机缘巧合,千万次的努力与尝试,才传递出我这一缕神念。”老寨主摇头,这样说道,眸光中带着唏嘘。
他告知,自己不完整,从最终决战地闯出后,夺舍一位将要腐朽的老者躯体,借此稳固神念。
可以说,他是残次品,没有所谓的真灵与神魂,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一缕念头在控制躯体,并且不能感知到源头,被切断了联系。
那是第一战将主动做的,送出他很不容易,这片天地在排斥,视决战地的生灵为异端,不想让他们入内,界壁隔绝两域,曾无数次将第一战将传出的神念磨灭。
若非有长生气加持,加之机缘巧合,怕是连活下来都做不到。
这是天地规则,很难抗衡,或许长生仙尊那一层次的生灵可以违逆,但半步至高绝对不行,为老寨主亲身体会。
当然,杨清流此刻已经在咂舌了,感慨那一层次生灵的变态。
只是一缕神念,都非真正的生灵,便具备圣境实力,只能说太浮夸,伟力通天,强横到难以想象。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杨清流回神,奇道。
“自然是为了将他引渡出来。”老者很平静,话语也很淡然,没有起伏。
他告知,昔年自己来到此界,夺舍肉身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将那口神池搬走,开辟空间通道,渡走小男孩。
当然,这只有在第三层不曾真正打开时才能做到。
因为处在这种时候的话,它真的只是一口池子。
决战时,无数大能进入后将其封印,否则要以圣境实力搬离一片世界难以做到,别说挪动,自身都要崩解,被世界之威压成碎肉。
“等等?!”
“你是说...他是从长生山出来的?!”杨清流咽了口唾沫,抓住了重点,神色颇为紧张。
因为冥冥中有感,觉得老者接下来说的消息会相当炸裂与惊世!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便是仙尊。”老寨主眸光复杂,说出来的话语让杨清流僵住,宛若仙雷轰顶,整个人石化,直接傻眼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听错?
杨清流风中凌乱,这个小男孩是仙尊?怎么看都不像啊,没有那种霸绝天下的无敌气质,况且对方不是已经死去了吗,葬在禁忌生灵手中。
此刻,他的脑海中疑问千百,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应当知晓,这片大地复苏过许多无上人物吧。”老寨主道。
闻言,杨清流颔首,不提早先见到的金乌,这寨子里的所有人不都是如此吗?
肉体不曾腐化与消逝的生灵,都有机会复活,于躯体中诞生新的意识,据说,这是由于这片大地有太多的古强者战死,天地规则因此改变,诡异与仙力交融后,诞生这一奇异景象,不可复刻。
但是,长生仙尊的肉身应当不存在了才对。
兀的,杨清流心有所感,猜测到了一些,看向老者的目光带有惊骇。
“你猜的没错,那两人不甘仙尊就此陨落,在得知世界规则改变后,进行推演,最终决定以仙与诡异的力量为引,重塑仙尊躯体,他们遨游岁月长河,寻与长生仙尊有关的特质。”老寨主这样说着,眼中却带着唏嘘。
这很大胆,但彼时真的接近了,二人功参造化,只差一缕仙尊灵光便能功成。
可也是在这一步,他们遭遇了棘手事件。
因为,二人在岁月长河中找寻了非常久都没有结果。
最终,他们得出结论,长生仙尊消失了,在历史与岁月中不见。
“这怎么可能?!”杨清流神色一震,随后摇头,难以相信。
长生仙尊昔年差点镇杀一位黑暗古界的巨头,战力齐天,按理说属于那一世的最高几人之一,如大阳般璀璨,怎能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