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逸雅致的房内燃着淡淡的檀香,镂空雕刻的圆窗前,窗外是微黄的秋意,窗内窗前二人对坐在棋盘前。
一人着黑衣,执白棋。
另一人却是一袭青衫,执黑旗,另一只手中还把玩着一只足有鸡蛋大小的黑色蜘蛛。
黑衣人眉目深邃,情绪却是极淡,几个呼吸间,随手提了枚黑子下棋盘。
青衫男紧跟其后,放了枚黑子在黑衣人的右手附近,直接杀了大片白棋,他提了五颗白棋出局,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你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黑衣人没理他,又往棋盘上放了颗白棋,随后端起一旁的茶轻呷了一口,目光在棋盘上流转,心却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哎,你知道这世间什么最伤人吗?”青衫男似是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样子,也不恼,微微偏头放下一颗棋子,而后收回手,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蜘蛛。
“什么?”黑衣人下意识地接了一句,他垂眸看着这已经有些乱的棋局,忍不住蹙眉。
“情。”青衫男随口吐出一个字。
可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清楚的看到黑衣人微微抖动了一下身体。
青衫男打了个呵欠,像是怕他听不明白,好心给他又仔细解释了一遍,“这世间三千字,独独情字最伤人。”
“你瞧,这世间可最不缺痴男怨女,都是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情……”
“他爱慕她,可她心悦她,最后她和他又拜了堂!”
“啧!”
青衫男像是在给他讲解,可更多的却像是在感叹,在自说自话。
“情爱么……”黑衣人声音极低,喃喃自语般的,仿佛是说给自己听。
“你说什么?”青衫男听到他小声低咕,问了一句。
“没什么。”黑衣人说完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而后才再次开口,“本王让你盯着他,你却跑这里来……”
说着说着,黑衣人顿住了,因为面前之人并不是一个玩忽职守的人,他面色不悦,原本就严肃的脸色此刻更难看了几分,“他跟上来了?”
余晖洒落,透过窗子缝隙照在沈云舒的身上。
沈云舒坐在秋露居二楼,喝着甜滋滋的桂花酿,吃着秋露居可口的饭菜,心中不免升起畅快之意,只觉得此刻难得。
可这种难得的时刻并没有维持多久,她刚喝完最后一口酒时,余光瞥到二楼楼梯口处突然出现了一道极其眼熟的身影。
那道身影走上楼梯,左右环顾了几下,竟直直地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沈云舒淡定收回目光,将酒杯放下,正准备将剩下的饭菜吃完时,垂眼的瞬间,一双白色绣着祥云纹的靴子出现在眼前。
沈云舒心中疑惑,顾忌着此地人多,并没有拔刀相向,只是放下碗筷,不动声色的将身体朝着过道相反的方向靠近了些,这才缓缓抬头看去。
谁知那人直直地坐在她右手边,他一只手手背青筋微微凸起,用力撑着桌子,坐好时随意地将手收回,男人目光炯炯有神地望着她,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他薄唇轻启的瞬间却又合上,抿着唇一言不发。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