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那朦胧如轻纱般的月光,孟阿落微微眯起眼眸,目光紧紧地盯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没有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
她不是一般女子,既然是“燕”,自然对于这种被加料的酒水,只需轻轻嗅上一嗅,便能洞悉其中隐秘。
然而此刻,孟阿落倒是想要瞧瞧这位“小少爷”究竟能够闹出怎样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只见梁怀信鬼鬼祟祟地从她怀中摸索出那个装了一个路引的信封。
紧接着,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将原本的路引抽出,然后在放入一张白纸。
目睹这一切的孟阿落心中暗自冷笑,不禁对自己当初没有心软而感到万分庆幸。
就在梁怀信怀揣着包袱,脚步匆匆地踏出院子之后不久,孟阿落便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
她的身姿从容,脸上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缓缓开口说道:“这条路可是你自己选择的,怨不得旁人。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了。”
原来,梁怀信自以为得计偷走的那份路引,其实不过是个伪造的文书罢了。
而且自始至终,孟阿落向那位掌柜只“要”了一份真正有效的路引。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梁怀信才是那个注定被留下的人。
抬头看了看天上月亮,孟阿落纤细修长的指尖,把玩着那把昨日从对方那里偷梁换柱得来的私库钥匙。
而她的身后一处不起眼的墙角,则摆放着早已提前收拾妥当的行囊。
拿上自己的东西,孟阿落便上了一辆她早就找好的马车,车夫先是把车赶至萧府,通风报信以后,她才去了之前已经联系好的钱庄。
到了钱庄,孟阿落拿出信物,顺利取到那笔可观的钱财,便让车夫把马车赶去城门后,等明日城门一开,便立刻离开岳宁城。
此时梁怀信还和在路上徘徊,想一家能够落脚的客栈。
只是刚刚走出几步,就被巡街的衙役给喊住了:“诶诶诶!说你呢!你怎么回事?宵禁不知道吗?大晚上的还在街上晃荡?”
“官爷,我正在找可以落家的客栈,马上就好。”梁怀信已经多时不和外人打交道,所以这眼神就难免有些闪躲。
可是这正常害怕官差的行为,在其他人看来,那就是做贼心虚。
那几人对视一眼后,就开始对梁怀信进行盘问。
因为他这一口岳城话很不地道,所以盘问到最后,这群衙役要求看他的路引查询资料。
一听是这样,梁怀信倒是有些镇定了,他不慌不忙地掏出“路引”递了过去:“官爷,请看!”
几名衙役把这路引传阅了一下,然后从彼此的眼神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其中一个领头的衙役直接把那份路引往梁怀信的脸上一丢,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伪造路引!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梁怀信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忙解释道:“不可能,这明明是真的路引,是我们花了大价钱买的。”
“呵!”那领头的衙役轻蔑地道,“当着我们的面说你自己的路引是买的,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我.....我!”梁怀信一时百口莫辩,只能不停摆手,“真的和我没有关系,这是别人给我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行啊!那你现在就带我们去找你说的别人呢!”衙役看起来心情不错,还愿意搭理梁怀信。
梁怀信忙不迭地点头:“这就去,这就去。”
说着便带着这群衙役去了此前,他和孟阿落所居住的客栈。
只是这个时候过去,哪里还有孟阿落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梁怀信一脸惊恐,“怎么会人去楼空的人呢?”
衙役什么也不说,就看着他在哪里“发疯”!
梁怀信又去询问客栈掌柜:“掌柜的,那个和我一同住在里的女子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客栈掌柜一头雾水的样子,“你不是一直一个人住吗?哪里来的女子?”
原来是此前,梁怀信为了不让别人诟病自己的名声,所以他让孟阿落另外住一个房间,而且人前还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这下可好,还真是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翔也是翔了!
一连跟拉着梁怀信折腾的几个时辰,天都快亮了,还没有找到对方说的提供假路引的人。
衙役也是很恼火的,这会儿了他们哪里肯听他的辩解,直接押着他就往衙门走。